第47章 鄭能 你是不是誤會了(1 / 1)

狹路 不喜蘆葦 1918 字 3天前

蘇粒跟鄭能拎了一蛇皮袋的蔬菜回紹城,後備箱裡還有兩隻活雞在蹦躂。鄭能說他可能要調整規劃思路,席君堯的小樓怎麼樣留著才顯得不那麼突兀。蘇粒從上車後就沒怎麼講話,撐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也不跟鄭能搭話。鄭能這就不高興了,他按按喇叭,“哎,蘇粒,我在跟你說話呢,你能不能理下我。”蘇粒回神,“啊什麼?”“我說,我本著人道主義精神不翹百年釘子戶了。”蘇粒哦了聲,“那挺好啊。”“我昨兒個電話裡頭說了,我開的民宿邊上新開了家鄉下菜,一起去吃唄。”蘇粒瞥他一眼,“昨天你可沒說,開在你的民宿邊上。”你的民宿,她咬字格外重了些。蘇粒還是去了。不為彆的,單純是肚子餓了。到了才知道,服務員叫鄭能老板,嘖,萬惡的資本家。裝修風格挺有格調,每個位置都是用屏風隔了開來,相較於吵鬨的農家樂,這裡的私密性倒是做的可以。看著鄭能忙上忙下,蘇粒站在門口懶洋洋看著,怎麼看,都不想相信他和他的家族會做那種荒唐事,沒道理啊。可席君堯那些話又讓她陷入了深深的懷疑。生意挺好,來來往往許多客人,蘇粒不擋彆人的道,打算走進包廂等,不經意的一瞥眼,她愣住。一個高瘦的身影背著包,在前台結賬。蘇粒的腳邁不了,她怔怔的看著底下的背影,他帶著帽子和口罩,蘇粒看不清他的樣子。應該不是他,他沒有那麼瘦。男人動作很快,拿了零錢就低著頭走出了飯館。“你看什麼呢?”鄭能的聲音把她叫了回來。蘇粒回神,“什麼?”鄭能循著蘇粒的目光看過去,大門邊上的櫃台上放著一隻矚目的招財貓,他奇怪,“招財貓有這麼好看嗎?”蘇粒返身回了包廂,“求你正常點。”好不容易吃完飯,鄭能又說約了朋友打牌,讓蘇粒一塊去,蘇粒洗手的速度放慢,透過鏡子看站在她旁邊仍喋喋不休的鄭能。“鄭能,你是不是誤會了?”“啊?”蘇粒抽了張紙,慢吞吞的將手上的水吸乾,“我說過我們能勉強當個朋友,可我自始至終都沒說要給你得寸進尺的機會。過了啊,你賺你的錢,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聽得懂嗎?”蘇粒不給他反駁的機會,就下樓去結賬。菜都是鄭能點的,菜樣不多,但都是招牌菜,價格也不低,三四個菜也要好幾百。“啊,蘇小姐,你是老板的朋友,錢都是記在老板賬上的。”服務員很為難。蘇粒不廢話,皮夾子裡剛好還有五百現金,全都給了服務員,前台小妹惶恐,“要不了這麼多的。”“那把零錢找我,他要是找你麻煩,你給我打電話。”說完蘇粒又扯過旁邊的便利貼寫下自己的號碼,推過去。小妹把零錢遞給蘇粒,她疊兩疊一股腦全揣進兜裡,推門離開。走在路上有收到鄭能的消息,“哪能要女人付錢的道理。”底下是轉賬記錄。“我請的。”蘇粒發完就沒有再回鄭能。她是真的煩,煩好不容易把鄭能當朋友了,又不得不提防起他。說到底,她還是適合一個人行動。鄉下菜館靠近城郊,出租很少,隻能坐公交車。蘇粒坐在最後排,車又慢慢啟動。六車大道空曠,是新路,公交車開的很快,以至於對麵疾速開過來的一輛SUV蘇粒隻看到了一片縮影。SUV徑直往鄉下菜館的方向開,待車停穩後,下來方才消瘦的男人。他走到前台,口罩拉下來,露出嘴,唇周一圈都是青色胡渣,看上去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打理。“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哦,我剛剛在這裡吃飯,手機落在這裡了。在4號玫瑰桌。”前台點頭,方才的確有打掃衛生的服務員撿到手機,“那先生,您用座機給手機打個電話,我們也是為了保障東西能準確還給失主。”男人沒有意見。很快,前台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好的先生。”男人拿到手機,餘光瞥到一邊的便利貼。筆勁有力瀟灑,不像是女生的字跡,除了名字,號碼也是陌生的。男人麵無表情盯了一會,收回目光,才道:“謝謝。”***蘇粒在車上坐久了,竟然開始犯困。等她醒來時,正瞧見公車司機朝她走過來。“這是哪?”“終點站了。”蘇粒拍拍臉,背著包下車,看了眼時間,還早,拿出手機開始搜路線,這邊離席家絲綢老工廠和她住的地方不遠,步行都在二十分鐘左右。這邊是新區,高樓聳立,蘇粒跟著人群去走人行道,在這裡,就連紅綠燈都是急促的,不給蘇粒發愣的時間,行人推著她往馬路對麵走去。走過這一排新興建築群,入眼的是老工廠房區。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外頭的機器聲仿佛都被隔絕開來,在很遠的地方。蘇粒打量四周,吸吸鼻頭,繼續往裡走。老工廠區被割成一快一塊的空間上麵掛著門牌和名字,做什麼的都有,從普通日化到速食,這讓蘇粒想起了以前在電視媒體被曝光的那種地下小作坊,見不得光。大多數的卷簾門都關著,蘇粒沒有直接走進去,而是站在門口看了一會。按道理說,切割式作坊一般是類似於小區管理式來運作,門口必然會設保安亭,可這裡卻沒有,“席夢絲綢有限公司”的豎長牌匾還搖搖欲墜的釘在掉色的牆壁上,大門仍舊是複古老舊老式款,又笨又重,唯有鐵鏈鎖是被人用手摸得透亮。她想起福利院後山的防空洞,竟然覺得有異曲同工之妙。同時這也認證她的猜想,防空洞並不是無人問津的地帶。靠近裡麵的位置,零散的幾個中年婦女在自家門口放了小板凳坐著嗑瓜子,許是注意到有人在看他們,婦女目光掃了過來,鐵門外空蕩蕩的,隻有路過的野貓肆無忌憚的坐在路中央舔毛。蘇粒貼著牆壁,心跳稍微有點快,也就一眼的功夫,她瞥到了本不該在這裡的東西。紅外線攝像儀。這種設備說高級,也不高級,碰巧蘇粒見過,之前在現實世界,在她們專業物理實驗室裡有幾台,公安以及某些部隊需要出外勤也會有配備,主要是用來測生物熱成像,白天夜間以及極端天氣都能使用,一切發熱物體都無處可藏。但在這裡,普通攝像頭足矣,怎麼說都不應該用這類設備。蘇粒蹭掉手掌心的細汗,沒有再輕舉妄動,前兩天現實江零被殺這事太紮眼了,都沒時間給她反應,現在想想,自己這顆腦袋還是掛在自個褲腰帶上比較穩妥。深夜,雞眠犬停,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往老廠區靠近。外麵的圍牆在原來的基礎上又重新砌高了一段,頂上是鐵絲網胡亂纏成一排,防止有人偷爬進來。“就這個東西,還想困住我?太小看你姑奶奶了吧。”蘇粒踩在圍牆外的垃圾桶蓋上,一手攀住牆沿,另一隻手從腰上抽出鋼絲鉗,一根一根開始剪。青春叛逆的蘇粒,跟蘇永波不是很合得來,他工作忙,又不想放任蘇粒亂來,周末就把蘇粒帶到所裡做作業,蘇永波叮囑過,誰都不能放蘇粒出派出所大門。而休息室隔壁是派出所維修師傅放設備的儲物間。蘇粒作業做完就會去隔壁跟老師傅嘮嗑,聽老師傅說各個工具的用途。有一次跟蘇永波吵完架,她氣急敗壞的趁所有人不注意,拿了老師傅的鋼絲鉗,爬牆去擰鐵絲準備偷溜出去,實際上她也跑出去了,她穩穩當當跳下牆,抬頭就見到了一臉懵逼的老劉。老劉沒讓她跑,提溜著她的脖子又給壓回派出所了。蘇粒根據自己的身型,剪斷了幾根,這裡紅外線攝像儀不是那麼高檔,一到晚上,那攝像紅光跟個探明信號似的,十分明顯,隻要避開紅點就問題不大。為此她還特地回了趟住處,換了雙輕便柔軟的跑鞋,避免跳下來的時候引人注意。蘇粒爬進來的地方是老工廠的側邊,靠近牆根是一條隻允許一人通過的小路,走出去便是一列一列切割的四四方方的小作坊,攤位大小都是一樣的,間隔很密。每一列作坊的入口,裝了一隻攝像頭。蘇粒躲在牆角,大致數了下數量,亮著的紅點有8個,那就是八排工作坊。她得繞後。蘇粒貼著牆根往另一方向走。工作坊走到底,果不其然並沒有攝像頭,幾百米開外的高樓射燈時不時會轉過來,掃過來間隙,蘇粒也看清了工作坊背後的布局。到處都是私拉的電線,多股線路糾纏在一起,上麵掛著洗過的衣褲,還有風乾的醃製食品,甚至還有一隻擱淺的風箏掛在上頭。一個真實的生活角落,雜亂無章,卻也是真的具有煙火氣。太黑了,蘇粒不得不帶上夜視鏡。蘇粒壓著腳步一排一排看過去,一切正常,都是大門緊閉,但到了第四排,蘇粒停住腳步。布局變了,中間少了兩間店鋪,像是敲方塊遊戲中被人用錘子敲掉了兩塊。蘇粒又往第五排走過去,同樣也是中間少了兩間店鋪,再往前走,又恢複正常。蘇粒慢慢走進去,左手食指和拇指撫摸著右手食指套著的戒指,步伐很慢,唯恐觸犯到什麼潛藏的機關。空出來的這塊地看上去是公共區域,布局像是一處天井,小作坊群緊緊包圍著它,空地上有有張石桌,四條石凳,空曠的有點蕭冷。再抬頭時,蘇粒心裡一緊,下意識去看自己的腳,就差一點點,就踏出去了。天井對下來各兩個紅外線攝像頭,因為帶著夜視鏡,所以紅點並不突兀,蘇粒眼咽口水,心裡正想安慰自己還好發現的早,卻不想下一秒她驚悚的看到,離她最近的那個攝像頭,慢慢的,朝她站著的方向詭異地轉了過來。她暗叫一聲糟糕,竟然還是聲感的!她扶牆連連後退,緊接著不遠處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走了過來,再這樣下去,蘇粒無處藏躲。突然,旁邊小作坊的門被人打開,一隻手伸了出來,蘇粒來不及尖叫,就被人捂住嘴巴拽了進去。蘇粒內心罵娘,怎麼又來一個偷襲的?想著這次一定得紮死他。她被拽著的手施展不開,好在帶著戒指針的手還空著,她不客氣的砸過去,那人眼疾手快抓住她揮過來的手,把她兩隻手反扭成叉字抵在她胸前。蘇粒又想抬腿,男人準確無誤抵住她的動作,頹喪的聲音喊出她的名字:“是我。”蘇粒僵在當場,她不知為何,竟然不敢抬頭。男人開口以後,倆人皆沒有出聲。外麵嬉鬨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大晚上的,也不怕你老婆看見床頭沒人出來找你?”“怕什麼,她睡著像是死豬一樣。”女人嚶嚶噎噎的撒嬌,“彆人讓人瞧見......”“放心吧,今晚我值班,沒人知道。”很快,倆人的喘息聲漸行漸遠,開了一扇門,又關上,沒有再聽見聲音了。“你還想跑到哪裡去?說書人。”蘇粒沒有回答,而是從他懷裡軟綿綿滑了下去。李檀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戒指針,他媽的紮進她自個兒肩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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