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來自學渣的自我修養(1 / 1)

女帝之路 公子淑圖 1875 字 1天前

那是一間兩層樓的鋪子,位於包河沿岸,算是縣城的中心位置,周邊有書肆,有酒樓,幾百米外就是關武縣有名的屏山書院,人來人往,很是熱鬨。趙明茵看著鄒成宇咋舌,“你這手筆,挺大喲!”這麼好的鋪子,一個月租金都得幾十兩,看來小胖子身價頗豐嘛。鄒成宇帶著他往裡走,聞言笑得可歡樂了,“放心,這鋪子是我娘借給我的,是她的陪嫁鋪子,不花錢。”趙明茵打量著已經搬空的大堂,問,“這兒之前是做什麼的?”“賣布料衣裳的。”趙明茵看著他不以為意的模樣,有些無語,他這是對他倆的生意有多大的自信,才敢把衣料鋪子改成茶樓?隨後幾人又去樓上看了看,見格局跟大堂差不多,隻是多了個用木板隔出來的小間。趙明茵回想著前世劇院的模樣,從騾車上拿了紙張和碳筆,現場把裝修圖給畫了出來。“這裡是舞台,用磚石木料搭起來,再找幾個大水甕,兩兩相對,埋在這兩處,這是擴音用的,可以讓聲音傳得更響更遠。”“後麵拉上醬色或深藍色的幕布,這樣布置,可以隨時拉開或合上。”趙明茵又指了指圖紙,“舞台下麵的桌椅最好定做,後排的得比前排的高出一兩寸,這樣即便坐在最後排,視線也不會受阻。最前麵的兩排,可以設成vip,額,貴賓席座,把凳子換成更舒適的沙發,空間也更大……”“等等等等。”鄒成宇打斷他,“沙發是什麼?”“唔……”趙明茵也不知怎麼跟他解釋,索性直接畫了個草圖,“就是這種,外層用充好棉,額,蘆葦草絮的墊子包裹起來,坐上去特彆舒適。你想,來茶館聽書的人本身就是為了享受,咱們這兒故事又精彩,座椅又舒適,服務又好,人家自然是首選我們的。”鄒成宇連連點頭,明哥兒畫得圖雖簡略,可隻要想象著自己坐在柔軟舒適的沙發裡,聽著故事,吃著點心,還隻有少數人能享受到和自己一樣的待遇,彆提多爽了。趙明茵又把貴賓卡,包月卡,優惠券安利給了他,同時還承諾做幾樣新鮮便宜的小吃,絮絮叨叨說了一下午,總算在蔣虎帶著幾個小孩逛街回來前,把這事兒搞定了。之後鄒成宇非要請他們去酒樓吃飯,趙明茵本想推辭,但看著幾人亮晶晶的眼,屈服了。吃過飯,趙明茵並沒有帶他們回村,而是去了夕水街的那棟宅子。既然她接手了金刀寨,那縣城的這座宅子自然就是她的了!看著眼前的宅子,幾人都好奇地瞪大了眼,好一會兒,小枝才道,“明哥兒,以後這兒就是我們的了嗎?”趙明茵點頭。“太好了!”小枝歡呼,小跑著進了院子,卻見裡麵一派蕭索的模樣,頓時便有些嫌棄,“那我們要搬過來嗎?這裡,感覺也不是很好誒!”趙明茵好笑,“你不是喜歡大房子嗎?這可比村裡的房子大多了,又亮堂,足夠咱們一人一間房了。”“可我還是喜歡村裡的!”一旁的趙明芸也學嘴,“我也喜歡!家裡可以摸魚哦,還有抓兔子!”趙明茵就揉著她的頭,“我可沒說搬家啊,是你小枝姐姐瞎操心。”趙明芸聽完直樂,得意地看著小枝,“小枝姐姐,哥哥說了我們不搬家哦,你要一個人在這裡住嗎?”說完還故意眨了眨眼睛。小枝也逗她,“是啊,我想住大房子呢!可我要是搬走了,就沒有人給芸兒做肉餅了,也沒有瓜子糖吃了哦!”趙明芸才不上她的當,拉著趙明茵的手,顯擺道,“哥哥會給我做呀!小枝姐姐都是跟哥哥學的呢,我都知道的。”看著她得意的小模樣,幾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小枝則掐了掐她嫩乎乎的腮幫子,“小壞蛋!白給你吃了那麼多好吃的,竟然還嫌棄我!”趙明芸跑開不讓她掐,小枝便佯裝追她,逗得她咯咯直笑,一時間,院子裡落滿了眾人的歡笑聲。在這裡住了一晚,第二天趙明茵便準備帶他們回去,不過想起小胖子帶來的口信,趙明茵便先去了一趟盛家私塾。這兩天是休沐日,私塾裡並沒有學生,趙明茵在門房處等了片刻,便有小廝將他領到了盛夫子的書房。“趙公子稍等片刻,老爺馬上便到。”趙明茵很有禮貌地道,“應該的,是我來得突然,打擾夫子了。子墨哥喚我明哥兒便好,還得多謝你為我領路!”小廝忙道,“這是我應該的,當不得什麼。”雖是這麼說,但他臉上的笑明顯深了兩分。他雖是奴才,卻是貼身伺候盛夫子的,俗話說奴隨主貴,他們這些學子也不好對他無禮。趙明茵又跟他說了幾句閒話,大概等著一刻鐘,盛夫子便來了。“夫子好!”趙明茵趕緊起身朝他行禮。盛夫子“嗯”了一聲,臉上卻沒什麼表情,直接略過他往裡間走。趙明茵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裡麵傳來聲音,“愣著做甚,還不進來說話。”趙明茵心中苦笑:老爺子這是生氣了!唉,早知道就讓王競來好了,果然,古往今來學渣都是不受待見的。不過吐槽歸吐槽,趙明茵還是立馬就進去了,然後……然後她就被抽查了!磕磕絆絆背完了《論語.問憲篇》,趙明茵看著盛夫子鐵青的臉,即便是打算混日子的她也有些汗顏。“夫子,我錯了!”趁著他還沒發作,趙明茵立馬反省自己,“這段時間我雖忙著照顧生病的妹妹,但並非沒有時間溫習功課,是我以此為由,心裡懈怠了,請夫子責罰!王大哥亦是憂心妹妹,才忘記向夫子告假,不過他比學生勤奮,功課都做得很好。”盛夫子原本是很生氣的,訓斥的話都到了嘴邊,但沒想到他認錯認得這麼利索,反而一時訓不出口了。他咳了咳,板著臉道,“這次便算了,罰你們將《論語.問憲篇》抄寫三遍,下不為例!”“是!”趙明茵忙應道。又聽盛夫子問,“你,家人的病可曾痊愈?若有困難,直言便是,你們雖不曾拜入我門下,亦是我的學生。”趙明茵心裡微微一愣,立馬道,“多謝先生,已經大好了。”“嗯。”盛夫子摸了摸自己的美須,“那明日便回來上課吧。”趙明茵:瞎感動什麼的,真的不適合我,嗚嗚……“是!”既然答應了,那便不能再反悔,本著不虧本心思,趙明茵從書包裡掏出幾節粉筆,一小片木塊。“夫子,這是學生這幾日偶然做出的東西,想請夫子看看可有用處。”盛夫子皺眉,心說你這些天荒廢學業難道就是搗鼓這些?不過他還沒問出來,便見趙明拿著那個白色的細棍,在木塊上劃來劃去,很快,木片上便顯出一個白色的“趙”字。趙明茵將木塊展示給盛夫子,“夫子請看,這白色細棍我叫它粉筆,可以用它在木板或石塊上寫字,若不想要了,輕輕一擦便能擦乾淨,可以重複利用。”說著用手帕擦掉原來的字,又快速寫了一個“明”字上去。盛夫子最初還沒什麼反應,待見識到趙明茵這一番操作,突然猛地站起來,急切道,“快,給我看看!”趙明茵一看他這表情便覺得有戲,立刻遞了過去,還一邊解釋,“我當時想著,既然粉筆是白色,那木板染成黑色,字肯定更顯眼,因此在家裡弄了塊黑色的木板,每天都會教弟弟妹妹們幾個字。後來被村長看見了,正好用在了村裡的學堂裡,我想著夫子也許會有用……”趙明茵還沒說完,便聽盛夫子連道了兩聲“好”,看著她的眼神裡充滿了欣慰。他從書桌後走出來,忍不住拍了拍趙明茵的肩,吩咐大聲吩咐,“子墨備車,去林府!”說完大笑兩聲,腳步如風地……出去了。被遺忘在原地的趙明茵:有必要這麼激動嗎?有必要,很有必要!此時已經準備回村的趙明茵並不知道,一向對她不下辭色的盛夫子,正摸著胡須,一臉矜持地看著麵前的友人,一口一個學生地顯擺著。“哎,我那個學生啊,彆看他平日不甚用功,但甚是靈慧。就說這粉筆,隻因家中清貧,為便於教授弟妹習字,便將其製了出來。這樣就罷了,聽說他們村裡亦辦了私塾,便是用這粉筆和黑板給村裡的孩童開蒙,大大節省了書本筆墨的費用。”說完還一臉無奈地歎了一聲,“你說他如此聰慧,若能將心思都用在學業上,那老朽……哎……”友人此時已在書桌上寫下了一篇文章,心裡雖同樣激動,但看著盛夫子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刺了他一句,“既如此,你將他收入門下慢慢教導便是,彆是人家根本不樂意拜你為師吧?”“怎會!”盛夫子頓時瞪大了眼,隨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臉頓時一黑。友人覷著他的臉色,突然哈哈大笑,“你,哈哈,莫不是被我說中了吧!”“哼,沒有的事!”盛夫子趕緊反駁,然而心裡卻有些虛,他教了這麼多學生,識人的眼光還是有幾分的,趙明那孩子一看就是有主意的,拜師什麼的,他還真不見得樂意。不過這話可能不在林洪章麵前透露,那還不得被他笑話一輩子,因此他趕快轉移了話題,“說正事,這粉筆若能普及,可是造福天下讀書人呐!你我都是寒門出身,當知十載寒窗有多不易,想當年你我為了讀書習字,不是同樣躲在樹上偷聽過……”林洪章被他的話勾起了幼年的記憶,也不由歎了一聲,“是啊,那時我們不過想多學幾個字,到城裡當個學徒,誰又能想到今日。”他抬頭看著友人,“聽說你那學生是農家孩子,這樣,你先幫我向他定一批粉筆,還有你說的黑板。你也知道,我那私塾裡有很多家境艱難的學生,若能將文章謄寫在,額,黑板上,也不必人手一本書冊。唉,這世道,也不知能安穩到幾時……”“慎言!”盛夫子看了眼守在院子裡的下人,瞪他,“你這張嘴啊,也不知受了多少教訓,怎的還學不乖!”林洪章譏諷一笑,“難得不是?你我雖早早辭官,但這些年也收了不少學子,不說朝堂上幼帝寡弱、奸臣當道,隻看我們所在的興元府,便早已被陸家掌控。潼寧有西南王,成都有府尹白川,再這般亂下去,他們能忍得住?”盛夫子也無奈,卻還是安慰友人,“彆想太多,咱們已是知天命的年紀,兒孫都大了,有事也是他們去操心。我們啊,就安安心心做幾年學問,若能遇到幾個好苗子,也算是有了寄托。”林洪章知道這老友的性子,沉默了片刻,到底沒再多言,隻重新說起了粉筆的各種用處。至於他們提到的趙明,此時正帶著鄒成宇給的啟動資金,走在回村的路上。然而,剛到村口,她便收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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