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癡嗔誡7(尾聲)(1 / 1)

十八誡 白夜無眠 2085 字 3天前

“從外圓來看,這是生圖,你們再看每一角連接的線對應的五行,金和木和火相連,金克木,火卻克金,同理木克土,土卻克水,水克火,火克金,五行陣講究相生相克,如同世間萬物運轉循環往複生生不息,但是你們看凶手留下的圖,以屍體擺成大字,又在屍體的頭,手,足,各自畫了一道符,先不說這符是什麼意思,以人擺陣,以人畫符,這確實古老的活符術,凶手能把五行生化製化與活符術結合,這個人絕對是非常熟悉玄學的。”陳西禾說了這麼多,三個人基本上已經聽糊塗了,看著三人,陳西禾搖頭說:“《詩》《書》《禮》《易》《樂》《春秋》在古代這六經可是所有學士必須學習的啊,唉,到如今你們連《周易》中最基本的東西都不懂。”尤一天自覺臉紅,他當年是個十足的學渣,不然的話也不會那麼早輟學,先前隻要提到陰陽五行他就會覺得是封建迷信,如今再聽陳西禾講說,才豁然明白,中國文化中固然有糟粕的東西,卻不能以偏概全,這陰陽五行也是古代先賢對世界和宇宙的認知和探索,就連中醫至今都講究陰陽二氣,五臟五元,而他們這些年輕人卻把老祖宗的東西丟的一乾二淨。“老爺爺,您說了天乾,又說了五行生克,那還有幾個漢字是什麼意思呢?”包梓樂雖年幼,卻知道陳西禾是在逐一解釋。陳西禾微微一笑說:“這個孩子倒是聰明,甲丁壬戊是天乾,而戌卯巳是地支,你們知道每年有不同的屬相,十二年一輪回,便是十二個屬相,孩子,你知道十二個屬相有什麼嗎?”陳西禾這一問,尤一天和金在賢也都看了過來,包梓樂不假思索道:“鼠牛虎兔,龍蛇馬羊,猴雞狗豬。”“不錯,但是卻不完整,十二屬相應該結合十二地支,子鼠,醜牛,寅虎,卯兔,辰龍,巳蛇,午馬,未羊,申猴,酉雞,戌狗,亥豬。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這就是十二地支,這八個漢字裡,有天乾也有地支,這第一眼看著我想到的是八卦,可這裡麵卻有兩個戌字,四乾與四支,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難道是乾支紀年法?”尤一天猜測道。陳西禾笑道:“不錯,正是乾支紀年法,你去抽屜裡把《萬年曆》拿過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死者的生辰八字。”尤一天連忙起身取來,這《萬年曆》算是每個算命先生的必備工具書了,每個算命的用的方法不一樣,所使用的書也不一樣,有測六爻用的是《周易》,測三奇的用的是《奇門遁甲》,還有一些用《梅花易數》《鐵板神算》,不管是哪一支,哪一派,因為現如今所用的都是公元紀年法,所以都得用《萬年曆》來轉換成乾支紀年的八字。陳西禾用手蘸了蘸唾沫,翻開書,一邊找一邊在紙上記錄,最後紙上不僅有年月日連具體時辰都有。“1993年,3月13,上午九點到十一點,你問問看死的人是不是這個時間生的?”尤一天忙撥通周禹的電話,將年月日時告知後,周禹那邊很快就給了答複,年月日都對,唯獨時辰不知道所以無法確定。“陳老,應該不會錯了,這就是死者的生辰。”陳西禾抬手一邊看著《萬年曆》一邊掐算,口中念念有詞道:“甲子乙醜海中金,丙寅丁卯爐中火,戊辰己巳大林木,庚午辛未路旁土……”尤一天一旁看著不由得傻眼,心說這老爺子怎麼突然又開始算命了,跟以往唯一不同的就是,以前見過的算命的口裡喃喃就跟念經一樣,根本聽不清說的是什麼,而陳西禾雖然語速快,卻隱約能聽見。陳西禾確實在算命,隻不過不是為了卜測什麼,而是在給陳辛傑合五行,玄門術數中,每個人的生辰八字自帶五行屬性,也就是平常人們常說的命裡缺什麼,而陳西禾念的也不是什麼玄奧咒語,其實就是簡單的六十甲子歌,隻不過尤一天三人聽不明白罷了。“嘶……”陳西禾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低頭看著紙上的陣法和文字,猛然間皺眉說:“這個人好狠毒的手段!”三個人皆是不明覺厲,卻聽陳西禾麵色凝重道:“你們看,這八個字其實並不能順著看,甲戌是年,丁卯是月,這是順旋,而戊戌是日,壬巳是時,這卻是逆旋,順旋為陽,逆旋為陰,甲戌山頭火,正好被丁卯大溪水克製,戊戌平地木正好被壬巳白臘金克製,這個人本身命中自帶金木水火四行,而凶手把死人的生辰這樣排列,月克年,時克日,這就是以下克上,依日柱而言下克上破敗命,這就是必死之局,不過……”見陳西禾忽然猶豫,尤一天問:“不過什麼?”陳西禾搖頭說:“五行缺土啊……對了,這個人什麼時候死的?”尤一天說:“農曆二月十三,死亡時間大概是下午三點到五點。”尤一天說完,陳西禾又掐算起來,這一次卻更快一些。“庚子年,戊寅月,丙戌日,戊申時,庚子壁上土,戊寅城牆土,丙戌屋上土,戊申大驛土……”陳西禾突然收手,一臉驚恐道:“這不是五行陣,這是五陰鎖魂陣,凶手是想讓死去的人魂飛魄散啊!”“魂飛魄散?”三個人聞言臉色刷的一下變得煞白,雖說魂魄之說屬於無稽之談,可這件事細思極恐,凶手並不是簡簡單單的把一個人毒死,而是在特定的時間裡將陳辛傑殺害,並且在行凶之前還要進行非常複雜繁瑣的計算,以此來布置這個所謂的五陰鎖魂陣,即便陣法是假的,但凶手的用心卻是真的,尤一天不由得深咽了一口口水,他自覺見過不少高明的犯罪,就比如十五年前金彥所設計的那一係列,還有白霧所設計的一係列,這二人可以說是尤一天見過的所有人裡,不管是犯罪還是偵破都屬於大師級彆的人物了,但是和眼下這位相比的話,論陰損狠辣還是差了很多。殺一人還不足矣,還要讓這人魂飛魄散永不超生,這是何其凶狠歹毒又狠厲的心腸和手段。陳西禾拿起紙張連連搖頭,“這究竟是有多大的仇,多深的怨,竟然要下如此狠手,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也不過如此了吧?”尤一天無言以對,他實在想不出陳辛傑還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了。陳辛傑縱然滿口謊言表裡不一,可說到底隻是騙些錢財,至於跟徐家,說白了,徐穎死要麵子活受罪,明知自己被陳辛傑騙了還一直維持了夫妻關係,這就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所以徐穎應該不至於這麼狠絕,更何況她也沒有這樣的手段,那就隻有張信了。想到張信,尤一天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張信對玄學有很深的理解和感悟,寫過多年的靈異一定查閱過非常多有關陣法的資料,所以這個陣法他一定知道,而且他還有作案時間,唯一不足的就是作案動機,僅僅因為當年陳辛傑和張燕妮的事,這不足以令張信這般痛恨陳辛傑,能讓張信瘋狂的,一定還有彆的理由。“陳老,除了這些以外,您還能看出什麼嗎?”“這……我倒是有個猜測,唉,太過離奇,不說也罷。”陳西禾話說到一半又咽了回去,尤一天急道:“沒事的陳老,左右都是猜測,您說就是了。”“那好吧,我剛才問你樹林周圍有沒有水,你說好像有,我在想,如果這人精通命理術數,會不會對堪輿風水也非常了解,這個五陰鎖魂陣還有個名字,叫五鬼斬陰,如果凶手真的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我想他會不會湊齊五個人,五個死人,用五次五陰鎖魂陣,假設殺人的地方正好處於八宅風水裡的五鬼位,就會結成五鬼斬陰,五陰陣是用來滅魂的,而五鬼斬陰是讓五個慘死的人困在一個區域裡,互相爭鬥,就好像煉蠱一樣,永生永世的撕咬殘殺。”不得不說陳西禾確實不是一般的算命先生,這份見識就非同凡響,可這越說越嚇人,越說越恐怖,本來隻是一場凶殺案,現在經過陳西禾的口,儼然就要變成一個鬼故事了,坐在床上的包梓樂早就抱住了金在賢的胳膊,小孩子嚇得小臉都白了。尤一天畢竟是無神論者,陳西禾說的確實有演繹的成分,但是拋開那些玄幻的東西,這裡麵還是有些值得深究的東西的,就比如凶手有可能繼續作案這一點,陳西禾不提,尤一天的確沒有往這邊去想,他推測凶手是張信,假設張信真的瘋了,要殺光所有跟他有過節的人,陳辛傑或許真的隻是其中之一,如果以這條思路去想,和張信有過節的人,那他自己豈不是也在其中?除了他還有金彥,金彥雖然生死不明,可金彥的兒子在啊,誰敢保證發了瘋的張信不會給他來個連坐罪?“看樣子得抓緊時間破案了……”尤一天的心情分外沉重,他捫心自問,麵對張信還是有些犯怵的,畢竟這個人曾給他留下過很深的心理陰影。“陳老先生,您對凶手有什麼感想嗎?”金在賢問道,他覺得既然凶手這麼懂玄學,一定有什麼東西是同樣精通玄學的陳西禾所了解的。金在賢這一問,問住了陳西禾,陳西禾認真想了許久,忽然眼前一亮,眉開眼笑道:“還真彆說,你這一問啊我還真想起一些來,我不說凶手,就說我們這些跑江湖的算命先生,說穿了其實就是一些障眼法而已,但凡吃我們這口飯的都得學會察言觀色,還要懂得如何獲取信息,這所謂的算命,除了套用老祖宗留下來的章法以外,最重要的其實是收集信息,用你們年輕人的理解方式來說,整個過程就是采集信息,整合信息,分析處理信息,然後做出符合邏輯的猜測,在這一過程中,采集信息是重中之重,我也不怕你們幾個小輩笑話,我吃了一輩子這飯,整個丘山,但凡有些名氣的人他們的經曆背景我都了解過,為的就是這些人來找我算命時我能根據這些判斷出他們遇到了什麼事,這個案子裡的凶手能這麼詳儘的了解到死者的生辰信息,尤其是時辰,連警方都不知道,凶手是怎麼知道的?”尤一天仔細一想,拍手叫絕道:“對啊!一般人隻知道年月日,誰會問時辰,尤其現在人,有的人連自己是什麼時辰出生的都不知道,這種事,除了出生證明上有寫,就連身份證和戶口上都沒有,唯一能夠知道這個信息的除了死者自己,也就隻有生身父母了!”陳西禾點頭微笑說:“不僅如此,有一點可能除了死者和死者父母以外,你們都沒察覺到,你給我的生辰和乾支的八字是對上的,這就說明死去的這個人的父母,在給他上戶口時填寫的是農曆生日,陰曆和陽曆是咱們國家特有的紀年方法,而陰曆現在人很少會用,也隻有像我這種人才會用得到了。”正所謂一通百通,尤一天的眸子裡閃爍著亮光,凶手知道陳辛傑的生辰八字,就證明凶手一定見過陳辛傑的父母,而且很有可能裝作算命的騙到了陳辛傑的生辰八字,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個案子的突破口就出現了,隻要通過陳辛傑父母的口來確定凶手的基本特征,那就可以確定凶手到底是不是張信了,而且憑借陳辛傑父母的描述,警方就能畫出凶手的側寫,就算凶手喬裝打扮過,隻要有這張側寫,在葉城他就插翅難飛了。尤一天心裡按奈不住的激動,他現在倒有些期盼了,一旦張信落網,他們三個便也算是安全了,畢竟張信是逃犯,負罪之身逃獄出來繼續殺人,這次被抓後必然會被宣判死刑無疑。尤一天起身去聯係周禹,將所有的推論和猜測全部告訴了周禹,與此同時,靜坐的三人也沒閒著,陳西禾在得知包梓樂就是金彥的兒子後,隻是點了點頭,其實心中也是了然,金彥那麼聰明,他的兒子聰穎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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