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睡？”他開口說話，南絮聽出他語氣裡的低落。“看電視呢，你今天回來的挺早的。”南絮如實告知。“酒吧有人看著。”徐柏舟走近了南絮，手臂上橫七豎八掛著幾條繃帶，血液滲透了繃帶，血腥味竄入南絮鼻翼中，讓這位上了年紀的祖奶奶麵露不喜。“你去打架了？”低頭看了眼自己一身血腥，徐柏舟搖搖頭不願意透露自己去了哪裡。南絮也不多問，一瓶可樂下肚，瞌睡慢慢爬上心頭。徐柏舟脫了外套往自己屋裡走，走到門口時轉過身問，“乾你們這行賺錢嗎？”聽到聲音的南絮清醒了兩分，幽怨地看了看自己的房子道，“我工作了二十年，隻夠買棟房子。”“……”“乾你那行賺錢嗎？”南絮歪頭問，她記得徐柏舟開酒吧的，她有考慮過轉行乾彆的。徐柏舟搖頭，笑意浮上臉頰，“我隻有一輛車。”南絮有房，徐柏舟有車。回想起蘇老大他們說的話，南絮頭一遭覺得自己是不是該找個老伴了。徐柏舟開了門，聲音有些恍惚，“入你們這行有麵試嗎？”“……沒有。”南絮聽到了他說話，她不確定徐柏舟是不是開玩笑的。“我可以見見你領導嗎？”說完這句話，徐柏舟抬頭看了眼南絮，眼裡說不出是真誠還是調侃。“不用見他，想進告訴我就行了。”南絮想了一會道，她雖然不是局長但是她想乾一點事情蘇老大還是會同意的。聞言男人道了聲謝謝，轉身回了房。南絮拿起手機，隻見群裡邊聊的熱火朝天，南絮打了一句話發出去。“怎麼追男人。”“哇，我們聽到了什麼！”震驚臉。“臥槽，奶奶你要對爺爺下手啦！”木有溪是最激動的。消息一條接著一條，南絮看了會兒，戳開了蘇老大的頭像，“給徐柏舟辦個入職手續。”剛剛處理完事情的蘇老大震驚地從椅子上摔了下去，頂著被自己老婆鄙視的目光。他抱著手機傻樂，回了一連串笑臉。群裡瞬間把一句話刷屏，“今天的奶奶對徐哥哥下手了。”……徐柏舟早早出了門，中午趕回來換衣服吃飯的時候，推門發現家裡多了兩個人。他一進屋，老鐘和坤哥就圍了上來，“爺爺！”“徐柏舟。”不知道南絮又說了什麼，這群人又腦補了什麼，反正他不喜歡“爺爺”這個稱呼。徐柏舟無奈笑了笑，環顧屋子一圈，大概知道南絮在哪裡了。不過這次他沒冤枉南絮，罪魁禍首這會兒正在客廳廚房切菜，嘴裡哼著一首俄語民謠。見徐柏舟回來了，對兩人道，“你們最好吃完飯就消失。”坤哥點點頭，抱著電腦湊到徐柏舟旁邊，西北漢子生得黝黑，走出去像個混混頭子，任誰都猜不到他是個搞研究的文人。坤哥麵上一笑，“徐小哥，你真要乾我們這行啊？。”“有入職條件嗎？”徐柏舟不解，他昨日聽南絮說的很輕巧，並不知道進靈調局很難。坤哥擺擺手，臉帶笑意，心想祖奶奶推薦的人誰敢有意見，看來假以時日他們真得改口叫爺爺了，“沒啥條件，咱們單位有五險一金，年終有獎金。”南絮炒完菜端了上來，順帶放了瓶可樂在桌上，聽到這話忍不住插話，“也算半個警察。”老鐘自認為插不上嘴，乖乖的去廚房幫祖奶奶端菜，顯然他也認可南絮說的話，他想了片刻道，“徐小哥你的工作證估計得三天後發過來。今年沒啥大項目了，等奶奶腿腳利索了，跟著奶奶跑跑也是可以的。”徐柏舟看了眼腿殘的女人，總覺得自己上了賊船。他還沒問過南絮的腿怎麼傷的，“她腿是工傷？”“啊？”坤哥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南絮跛著腿從他麵前走過去，他這才拍了拍腦袋道，“徐小哥你那天給奶奶打電話，你們是不是吵架了？把奶奶都氣的跳崖了。”他明明記得那天打電話是問鹽在哪裡，定睛看了眼坤哥，徐柏舟意識到那聲淒厲的“奶奶”應該是他喊的。南絮跛著腿走過去刷存在，老鐘把菜端完了，問了句，“奶奶，你生日還有五天吧？”“地方我定了，你們這兩天先彆回去了。”南絮扶著冰箱門拿可樂，她長相精致，麵容較好，有種江南女子的細膩和西北女人的野性，看起來隻有二十歲。老鐘搖搖頭，不經意道，“也不知奶奶還有多少個九十年……”“……”這是南絮最不想麵對的問題，她從不與太多人交好，怕的就是朋友們百年之後離世，剩下自己一個人帶著回憶活著。這些下輩想那麼多乾嘛，滿不在意對著老鐘道，“等你百年之後，奶奶給你買棺材燒紙錢。”“……”百年之後，徐柏舟嗅到一絲異樣的味道，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揣測，這些人都不是平凡人，南絮可能更不平凡。徐柏舟插不上嘴，拿過遙控器打開電視，調到南絮經常看的一個台，裡邊剛好播著一個考古紀錄片，所謂的考古學家拿著細刷著仔仔細細的清掃著一方封土，還不時對著攝像頭說兩句話。“這是應該是一個清朝的酒壺……”南絮聽到聲音抬頭看了一眼，語氣帶笑道，“這是一個現代仿製品。”“對呀，為什麼現在這種東西也能播出來。”老鐘吃著飯，附和著祖奶奶。坤哥扒了口飯，不屑道，“把真東西放出來不知道多少人惦記。”“好了好了，吃飯。”南絮拿了筷子敲他們的腦袋，打斷兩人談話，再說下去又吃不上熱乎飯了。聽了他們的話，徐柏舟也盯著那個所謂的“酒壺”看了會兒，半晌發現自己完全看不出來這是個仿製品。吃完飯兩人就離開了，徐柏舟洗完碗，牽了阿布出去遛彎。南絮收拾了客廳，把瓶子鎖進櫃子，箱子“靈調局”特製的，專門存放文物。徐柏舟這兩天一直早出晚歸，兩人幾乎碰不到麵，南絮想找個人說話都難，在家待的都快長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