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詭術誅邪(1 / 1)

龍沙詭事 鬱清文 1929 字 1天前

水猴子,是一種生活在水中的怪物,外形酷似猿猴,但智慧卻已經可以與人相比。水猴子在民間又俗稱“水鬼”,也有的地方叫他“水屍鬼”、“落屍鬼”等,各地叫法不一。水猴子常年生活在水中,一般來說,除非有極特殊的情況,不然一輩子都不會上岸,他們的蹤跡多見於山塘、水庫等野外水源。水猴子水性極好,在水裡,水猴子的力氣比人類大好幾倍,因此一旦在水中被它纏住便會有生命危險。水猴子在水中有著巨大而神秘的力量,能在水底掘地穿梭於不同的池塘和江河,逮著落水的人將其拖入水底,用淤泥敷滿被害人的七竅,致其窒息死亡。之所害人,是因為傳說水猴子生性喜食魂魄以及陰煞怨氣,當人橫死於水中,怨氣極大,且魂魄來不及離體便會被水猴子吸食。陳瘸子聽了我爺爺和馮瞎子的對話,一張老臉立馬變顏變色道:“那溝子裡咋能有這東西?咱們當年可是裡裡外外都看過了,明明什麼東西都沒有!難道這東西是從彆的地方挖洞過來的?”我爺爺沉吟了一下:“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這東西吸食魂魄和陰氣,咱們在南溝子裡埋得的那七壇東西對它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足以促使它不惜挖洞百十裡來到這兒。如果真是這麼回事兒,那還好。我隻怕它不是自己過來的——”爺爺的最後一句話剛一出口,我立馬感覺這幾人之間的氣氛突然像是凝固了一般。我抬頭依次望向他們,隻見每個人的臉色都顯得格外陰沉。終於,還是馮瞎子率先打破了沉鬱的氣氛,開口冷冷道:“當年我便說,逃是逃不掉的!如果這東西是有人故意放進南溝子的,那就說明有人早知道我們藏在這兒!”爺爺微微點點頭,一瞬間像是老了好幾歲,他歎了口氣:“是啊,隻不過這個人這麼多年都沒露頭,可能是想吃獨食卻又對咱們幾個老家夥心有忌憚,可如今他好像是忍不住了,便想用這水猴子破了陰門的陣眼,把那些牛鬼蛇神都引來!”“陰門那裡?”陳瘸子有些憂心忡忡地問。爺爺看出了陳瘸子的擔憂,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這陰門本是太上四象鎮山陣中最凶險的一門,當初我埋下那七個屍骨壇的時候,就害怕在這一門上出問題,便在屍骨壇外又外加了一道三清圍城符,此符將七個屍骨壇子連為一體,陰氣貫通,至陰反陽,陰陽相濟複又成一陣,名叫陰陽天地,這麼一番布置,倒使得這‘陰門’反而成了四象陣眼中最為堅固的一個。”馮瞎子聽了,冷冷道:“堅固也沒用了——如今‘煞門’已破,四象缺一象,這山門怕是遮不住了,還是早點做準備吧!”我爺爺顯然沒有料到他剛一離開村子就出了這麼大的事,當即失聲道:“啥?‘煞門’破了?怎麼回事?”我當時尚不知,這所謂的‘煞門’,就在米鋪之中,陣眼便是那個足有三百年的僵屍,由那個僵屍身上的煞氣為源,暗成一門。這僵屍本就是該由陳瘸子負責看管,可如今僵屍出現了異動,導致‘煞門’被破,雖然這是由於鼠婆子進村搗亂所致,可他陳瘸子還是有推卸不掉的責任,隻見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低頭懊惱道:“都賴我!讓那母耗子鑽了空子!”“母耗子?”我爺爺微微有些詫異,旋即反應過來,“是村外東溝的灰鼠婆子?”陳瘸子點點頭,低頭不再作聲,獨自生起悶氣來。我爺爺眉毛一擰,身上竟升起了幾分殺氣:“我們跟她無冤無仇,她為啥敢來搗亂?”這時錢老四開口了:“張爺,您彆生氣,這事兒都賴我管教無妨!那鼠婆子今兒個下午打上門來,說是俺們家鐵柱殺了她的孫子!”“鐵柱殺了她孫子?這又是怎麼一回事?算了,還是先把鐵柱的魂抽回來,問問鐵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吧!”爺爺深吸了一口氣,穩住了情緒,然後又拍拍陳瘸子的肩膀,安慰道,“瘸子,你也彆自責了,這可能就是命數,就像瞎子說的,命有定數,逃是逃不掉的!你快回屋去拿上朱砂,墨,筆,鏡子和長明燈,我們先到老四家把鐵柱的魂兒叫回來再做其他打算。”“好。你們先去,我拿了東西隨後就到。”陳瘸子也深吸了一口氣,一瘸一拐地轉身往米鋪屋裡走去。我領著豆芽兒,一路隨著爺爺去了錢老四家。鐵柱還是那般直挺挺躺在炕上,眼睛瞪得溜圓,依舊是空洞洞的沒有一絲神采。陳瘸子很快便拿好了東西趕來。我爺爺先是從陳瘸子手裡接過毛筆,點墨蘸朱砂在錢老四家的屋地上的正東,正南,正西,正北四個方向分彆畫了一個符咒。在符咒外,三尺六寸五的地方,點亮了一盞燈。這並非普通的油燈,而是道家特有的一種長明燈,叫驅鬼長明燈。它與普通油燈有著極大的不同,此燈的燈身是雙層結構,最裡麵的燈盤內裝的是特製的燈油,而外層的燈盤裡則裝的是無根之水,至於正當中的燈芯,則是用醋和公雞血泡製七七四九天而成的特殊燈芯,叫做鳳蕊。燃燒時,燈油揮發十分的緩慢,而且醋泡過的燈芯能夠保持低溫,另外油壇外麵的水也可以有效阻止油溫上升,這樣一來,燈就可以長久的燃燒。隨著燈芯的燃燒,其中血氣揮發,陽氣上升,可以鎮住妖邪,使邪祟不敢在燈前輕舉妄動。布置完這些,爺爺示意錢老四把那個用黃紙符封著的壇子放在四個符咒的中央,他本人則後退一步,手持一麵八卦鏡,直直照著那壇口的地方。隨後爺爺對陳瘸子點了點頭。我緊緊拉著豆芽的小手,貼在錢老四身邊好奇地抻脖子張望著。卻聽陳瘸子對我們三個低喝一聲:“後退!”我趕緊將豆芽拉到身後。隻見陳瘸子從身後抽出一柄桃木劍,伸劍一挑,那封口的紅布和上麵貼的黃紙符被他一劍挑開。挑開壇子後,陳瘸子快步急退,把我和豆芽嚴嚴實實地擋在他身後。爺爺放下手中的八卦鏡,靜靜地凝視壇子口。我從陳瘸子的胳肢窩下麵看到那壇子裡陡然噴出一股子黑煙,然後有詭異的似人非人的笑聲從裡麵傳出來,緊接著一道黑影緩緩從壇子裡鑽了出來,長長的手指,枯瘦的手臂,細長乾癟的腰身,禿皺的小腦袋上鼓著一個大包,那模樣十足是一隻渾身無毛的猴子,可待我仔細看去,卻覺得它與猴子又有很大的不同!剛剛那詭異的似是笑聲的怪叫就是從它嘴裡發出來的。它蹲在壇口上,呲著牙,咧著嘴,一雙黑豆似的小眼睛陰邪地四處打量。便在這時,我見爺爺咬破了自己的左手食指,在地上一點,喝了一聲:“起!”就見那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朱砂墨符咒霎時像是活過來了一般,變成了四條頭頂紅珠子的墨色小蛇,從地上竄上壇子,蛇頭慢慢變大,猛地張開蛇口,死死地咬住了那怪物的手腳。那怪物大驚,發出厲聲的尖叫,正待要奮力掙紮,卻見我爺爺右手舉起八卦鏡,把那鏡子往它身上一照,一聲更為淒厲的大叫隨之響起,水猴子身上冒起了陣陣白煙。這時我注意到,原本躺在炕上一動不動的鐵柱竟然在此時抽動了一下。我以為是鐵柱醒了過來,於是大叫了一聲:“鐵柱!”馮瞎子站在炕沿兒邊上,像是“看”到了我的舉動,頓時喝道:“站那兒彆動!”我渾身一個激靈,原本已經邁出去的左腳被我生生拽了回來。水猴子身上的白煙越來越重,它嘶聲尖叫著,聲音裡充滿了痛苦,兩個小眼睛裡滿滿的全是毒怨和仇恨。爺爺陡然沉聲道:“取血!”馮瞎子聽了,回身一模,摸到了在炕上正不住抖動的鐵柱,用力一抓他的衣領子,把他從炕上一把提了起來,使他的身子正對著那水猴子,然後從鐵柱的背後伸出右手去,彎指用力一點他的眉心,一滴暗紅的血珠緩緩從鐵柱的眉心的皮膚下浮現出來。我爺爺見了,左手食指與中指並指一揮,大喝一聲:“命魂相合,血魄歸一,走!”就見那水猴子嘶叫的口中緩緩飄出幾個光點兒,隨著我爺爺手指的方向,飛進了鐵柱額頭的那顆血珠,隨後那顆血珠也慢慢消失,再次融進了鐵柱的眉心。這時我看到鐵柱的身子已經不再發抖,整個人終於閉上了眼睛,身體似乎也不再像之前那麼僵硬了。爺爺額頭見汗,長出了一口氣:“行了!”馮瞎子把鐵柱放回炕上,轉身回來“見”我爺爺正欲將那水猴子再次封入壇子,突然上前一步,伸腿一腳將那壇子踢個粉碎,縱身上前,用手死死抓住那水猴子的脖子,從口中猛地吐出一口濁氣,噴在那水猴子的臉上,然後用力一抓,“噗”地一聲,水猴子痛苦地怪叫一聲。就那麼變成了一杆青煙,僅僅留下幾點白色光點浮在那裡。一旁陳瘸子眼疾手快,從身上取下了一個玉葫蘆,將幾個光點兒收了進去。突如其來的變故將我嚇了一跳,也不知從馮瞎子口中吐得是什麼東西,隻一口便將那妖物噴了個魂飛魄散!一口濁氣噴出後,馮瞎子整個人都開始打晃兒,爺爺忙起身上前扶住他,急聲埋怨道:“你這又是何必呢!”馮瞎子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硬聲道:“除惡務必儘,當年就是因為你們過於心慈手軟,才有今天!”我爺爺不再吱聲,就連一直跟馮瞎子不太對付的陳瘸子也沉默了。此情此景使得我愈發好奇,所謂的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爺爺還有馮瞎子他們這幾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怎麼會這麼多奇異詭譎的法術——經過了這幾天的事,如果再有人對我說爺爺他們隻是普通的農民,我是根本不會再信了!我正趴在豆芽耳邊,把自己的懷疑與她嘀咕著,卻聽見炕上傳來了一陣微弱的“唔唔——”聲。我與鬥豔抬頭一看,原來是鐵柱醒了。錢老四大步跑過去,看見鐵柱正眨巴著眼睛,朝他虛弱地叫了一聲“爹!”。我看見這個鐵打漢子的眼眶竟然微微有些濕潤,可他卻死命板起臉,抬手便要打的架勢:“你這小犢子,整天就知道惹事!你知不知道這次惹了多大的禍?”炕上,鐵柱憋著小臉兒,有些畏懼道:“爹,我知道錯了!”一旁陳瘸子和爺爺拉住錢老四:“老四,差不多就得了,小孩子哪有不淘氣的!這次的事兒雖然是他惹的禍,可該來的早晚會來,也怨不得他!快給孩子整點兒吃食吧,他的魂兒離體了這麼久,正是虛弱的時候。”錢老四聽了,趕緊到後屋給鐵柱煮了一碗粥和兩個雞蛋。鐵柱看樣真是餓了,那雞蛋一口一個,吃的狼吐虎咽,看得我身後的豆芽一門捂嘴偷偷樂。鐵柱吃了些東西,終於恢複了一些精神。馮瞎子問他,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聽到馮瞎子的詢問,鐵柱當即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大叫稱他那天撞鬼了!隨後,鐵柱開始給我們講了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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