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懷仁歎口氣,“王耀跟著呢,彆擔心。她今天已經鬨得夠多了,應該不會再鬨了。”江夏垂下眼眸,“對不起啊,我本來應該攔住宋姐的,可是......宋姐說要給我做一個測試。”盛懷仁問:“什麼測試?”江夏道:“她問我還愛不愛陳光,我答不上來。她就說,如果一會兒她欺負陳光我會心疼就表明還愛他,如果覺得很解氣就說明不愛他了。”盛懷仁眯起眼睛,眸色變深,“那結果呢?”江夏見他一臉饒有興趣的表情,故意撇撇嘴,“不告訴你!”盛懷仁失笑,無奈搖搖頭。江夏對著他的笑臉,竟然看得發怔。這個男人,長得好看,笑起來更好看。這樣一身西裝領帶的笑,就更更好看。那麼踏實穩重的感覺,袖口的扣子閃閃發亮。回過神來有些羞恥,急忙站起身,“你去忙吧,我要回去寫稿子了。你的專訪,我還沒寫完呢。主編那頭一直催,我寫完了還得發給胡成看看,時間挺趕的。”盛懷仁笑問:“乾嘛發給胡成呢,直接給我看不就完了?”江夏就知道他會這麼說,又撇撇嘴,“我才不要直接給你看呢,多不好意思啊!再說寫的都是誇你的話,你自己也好意思看啊?”盛懷仁被她的表情逗笑,也跟著站起身,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唇貼在她耳邊,柔聲道:“你幾點下班,我去接你,然後一起看稿子,再陪紅燒肉散步。”江夏的耳朵瞬間就紅了,連帶著臉頰也發燙。她咬咬唇,掙紮了半天,才開口道:“我不能回家太晚,我爸媽會說我的。”盛懷仁笑著,迅速在她臉頰親了一下,“好。”送走了江夏,盛懷仁上電梯的一路臉上都抑製不住的笑意,以至於出了電梯時見到胡成,這笑容還是收不住。胡成剛剛開完會就見到老板匆匆的下樓,這會兒又滿麵笑容的上來,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拿了報表給盛懷仁,“盛總,這是傳奇上個月的績效,漲勢非常好,程總說今晚邀您一起慶祝一下。”盛懷仁聽見程孟樵的名字就想起酒會時江夏花癡的小模樣,擺手道:“告訴他我不去了,今晚有事。”胡成應聲,便轉身準備出門。盛懷仁卻又叫住他,問:“對麵華錦有什麼動靜沒有?”胡成一愣,問:“您指的是什麼?”盛懷仁想了下道:“宋玉婷剛剛去大鬨了一場,那邊現在有沒有什麼反應?”胡成道:“這倒是沒聽說,我剛剛還去華錦送了一趟報表,感覺挺平靜的。”盛懷仁點頭,“好,你出去吧。”胡成出了門,盛懷仁拿出手機翻出了粱胥年的手機號碼,想了一下還是打過去。電話響了幾聲之後被接起,粱胥年的聲音不冷不熱,“喂?”盛懷仁拿著手機站起身,走到窗戶邊上,看著對麵的二十九樓,“胥年。”粱胥年也習慣的看向對麵的三十樓,“有事?”盛懷仁聽著她一如既往平靜冷淡的聲音,覺得似乎自己可能小題大做了,“嗯,剛剛聽說玉婷去找你了,你那邊還好嗎?”粱胥年笑一下,覺得這個男人的關心永遠都是這種,例行公事一樣,讓人感激不起來。“一段日子不見,你那妹妹越來越瘋了,真的治不好了嗎?”粱胥年道。盛懷仁聽出粱胥年生氣了,看來事情確實鬨得很嚴重,“對不起,我替玉婷向你道歉。”粱胥年最討厭的就是盛懷仁的這種語氣,感覺好像很誠懇,卻又總是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的意味,仿佛她天生就是該被欺負的一樣。“你妹妹這次是行俠仗義來了,她替你的小情人來報仇,你再替她道歉,你們這打一悶棍給一甜棗的,配合挺好啊,不愧是親兄妹。”盛懷仁沉默,卻沒有掛電話。粱胥年歎口氣,“我沒事,你弟弟還算有良心,沒想開了我。不過陳光被調去總務科了。”盛懷仁聽到這個結果,才終於稍稍安心,“嗯,那就好。”粱胥年笑了,“怎麼好了?哦,確實挺好,我忘了告訴你了,我和陳光正式在一起了,謝謝你那天提前把這個消息告訴奶奶。”盛懷仁想起奶奶,便道:“離婚的事情家裡人已經知道了,就不必再多提什麼。奶奶喜歡你,就算你不是盛家的孫媳婦,也還是一樣會喜歡你的。”粱胥年掛了電話覺得想笑,奶奶喜歡她有什麼用?他不喜歡她,隻有奶奶喜歡有什麼用?想了一下給陳光發了一條短信,“我晚上加班,你先回去收拾一下,我下班去你那找你。”陳光就在外麵收拾東西,這個坐了半年的位置,他一進盛世就被人羨慕的位置,到底還是要離開了。同事們對他的離開難免都在竊竊私語,事已至此,他倒也不在乎了。大部分文件都搬去了Lucia的桌子上,Lucia一邊替陳光抱不平,一邊為自己便雙份的工作量流淚。“算了算了,我這裡都放不下了,反正你那張桌子估計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新人來坐,乾脆還是放那裡吧,我需要什麼就去拿,反正鄰桌也方便。”Lucia道。陳光笑笑,“也好。”於是變得省事多了,隻是陳光自己的東西,連一隻小的紙箱都裝不滿。幾本工具書,大都是書麵文件的寫作範本。一隻保溫水杯,還是大學時候江夏給他買的。一套彩色的水筆,特彆卡通的插在一個向日葵花盤上,這也是江夏送他的,那時他嫌顏色太豔還抵製過,結果一拿到辦公室就被眾人追捧。還有一個小相框,裡麵是江夏和他的合照,以及一個向日葵的鼠標墊。都是江夏買的。江夏說,你是晨光嘛,當然要配向日葵啦!他還記得她說這句話時笑嘻嘻的表情。居然就這麼一切都變了。他甚至都不敢去回想剛剛江夏臨走前對他說話的樣子,明明也是笑著的,卻那麼不一樣。就這麼在她麵前留下了最狼狽最窩囊的樣子,這竟然是他們的結局。她不再是他的江夏,他也不再是她的晨光。晃神之時接到粱胥年的短信,眼睛一亮,仿佛看見了希望的光。急忙回複了一個字,“好。”按下回複的時候還小心的看看周圍,生怕被人發現他是給粱胥年回短信。做賊一樣。還是做出個笑臉,跟同事們一一告彆。Gee拍拍他的肩,在他耳邊輕聲道,“咱們老大你都敢搞,真有種。”陳光已經不想去想這句話裡究竟是讚歎比較多還是諷刺比較多,隻是笑笑,“彆胡說。”Lucia給陳光一個擁抱,“陳光,其實我覺得你挺冤的,不就是跟梁總談個戀愛,剛剛那瘋女人憑什麼那麼飛揚跋扈呢!咱公司有沒禁止辦公室戀情。”陳光還是不承認,“我也覺得我挺冤的,無中生有的事情就這麼被當成真的了。”Lucia一愣,還想問什麼,被Gee攔住了。Lucia回頭,看見粱胥年剛好從辦公室裡走出來,對他們這群人視而不見,直接出了門轉向電梯口。陳光對著那個高傲的背影微微彎起嘴角,心裡騰起一種隱秘的快樂。江夏晚上回到家,發現夏夢青今晚帶晚自習還沒有回來,而江建樹又一個人看著電視睡著了。於是有一種逃過一劫的小暗喜。卻不成想剛換了拖鞋就聽到江建樹的聲音,“夏夏,你怎麼才回來?”江夏站住,對著老爸露出個調皮的笑,“爸,你醒啦?”江建樹知道女兒這是在打馬虎眼,可是看著她眼角眉梢藏不住的笑意,卻也忍不下心來再嚴肅批評,便道:“以後下班了就乖乖回家,一個女孩在外麵不安全。”江夏點頭,“知道了。”“夏夏。”江建樹又叫住準備逃回房間的江夏,“你聽爸媽一句,那個盛先生跟你真的不合適。你不要因為傷心就貪圖人家對你好,你也不小了,談戀愛也要把眼光放長遠。還是找個年紀合適的男青年正兒八經兒的結婚吧。”江夏臉上的笑容凝滯片刻,又笑嘻嘻道:“爸你想多了,我還沒跟他怎麼樣呢,就是覺得我們好像挺合得來的。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江建樹還想說什麼,卻聽到門外鑰匙轉動的聲音,夏夢青開了門進來了。江夏匆匆的喊了一聲“媽”,便像條泥鰍一樣滑進了房間。夏夢青看著女兒的房門歎氣,這閨女真是越大越不聽話了。江建樹看著夏夢青歎氣,拍拍她的肩,“算了,說也是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