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流年過往1(1 / 1)

岑經走前再三強調,如果有事記得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後來自己琢磨著笑笑,又補充一句算了,第一時間還是給江凜铖打電話,不然我害怕他要是嫉妒起來,就沒我的好日子了,她笑,知道岑經是擔心自己,點點頭,說自己知道了,下午五點的時候,畢安正盯著麵前的紅豆粥發呆的時候,接到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的電話,本來是不打算接聽的,但是那邊持續的響著,一直響到第五聲的時候,她才接起,那端很快開口,您好,畢小姐,我是佟歆。佟歆,畢安在心裡念了兩遍這個名字,許司白的未婚妻,自己與她從未有過交集,可是她為什麼要給自己打電話。兩人見麵的地點,就在醫院附近的一間咖啡館裡。佟歆到的時候,畢安已經坐在那裡,靜靜的看著窗外,不知道低著頭在想著什麼。“抱歉,我來遲了,”佟歆落座,臉上帶著一路小跑來的紅暈,有些氣喘籲籲,畢安回神,“不,是我來的早了些。”這家咖啡館是獨立的小樓,有三層,一樓繁華熱鬨,人多,三樓視線開闊,人多,二樓卻空空如也,十分安靜,畢安來了之後便直接去了二樓,坐在最裡麵,戴著一頂淺卡其色的帽子,黑色的寬鬆風衣罩下來,裡麵是病號服,她的帽簷壓的很低,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但是眼神卻是亮晶晶的,好像與以前有些不一樣,反觀佟歆,妝容很清淡,並未濃妝豔抹,穿著一件淡青色的長裙,一點點的唇彩提氣色。她的臉部線條太精美,擱哪兒都讓人移不開視線。畢安稍稍抬起下巴,“要喝什麼?”“黑咖啡吧。”畢安捧著麵前的咖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佟歆找自己的目的。“我來過幾次這家咖啡館,這家的拿鐵最有名氣,司白很喜歡,”佟歆想要打破兩人之間的冷場和尷尬氣氛,先開口,語氣輕鬆,對麵的畢安倒是一愣,許司白,喜歡喝拿鐵,她一瞬間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覺,呡了一口自己麵前的拿鐵,口感濃鬱香醇,回味之後是一股很清淡的牛奶香氣。她心一沉,“拿鐵,許司白喜歡拿鐵?”兩個人坐在對立麵,佟歆點點頭,有些疑惑的看著她。再次得到確認之後的畢安,手心中微微有了冷汗,她左手放在桌子下麵狠狠的抓著自己的風衣一角,良久才收起自己的失態,嗯了一聲。半晌,她才說:“我不是第一次見你。佟小姐,第一次是在機場看見過你的背影,在上次的宴會,第二次看見你。”佟歆坦然的麵對著她的視線,“或許你可以叫我佟歆,也不必對我有太大的敵意。我來找你,沒有告訴司白,是我私下決定的,在知道你車禍入院之後,在看見司白這些日子的神情恍惚之後,決定來看看你,”又抿了抿唇,想起自己未婚夫失態的模樣,“我很好奇,也很想見見你。”這是實話,她遇見許司白一見鐘情,知道再也不會遇到能讓自己如此死心塌地的喜歡的人之後,表白了自己的心意,得到了許司白拒絕,毫不意外,因為她無意之間曾經看過許司白錢夾裡麵的那張照片,是兩人的合照,照片裡麵的許司白是帶著靦腆的笑意,身邊的女子戴著黑色邊框的眼鏡,俏皮的勾著許司白的肩,對著鏡頭笑的眯著眼睛。佟歆知道,許司白有著自己心裡珍貴的人,應該就是照片裡麵的女子。之後的三年,鍥而不舍,咬定青山不放鬆,終於在半年之前,得到了許司白鬆口,他說,我們在一起吧,兩人回到南川,卻在爺爺的宴會上見到了那年照片裡麵的女孩,站在鬆江集團江先生的身邊,淺淺的帶著笑,而自己身邊的未婚夫許司白眼中的失神與窘態再難掩飾。佟歆知道許司白看著畢安的眼神多麼的傷感,可是她不會放手,從喜歡他的第一天,自己就清楚的知道許司白的心中藏著一個人,藏著一個不可能的人。她不求許司白愛她深刻,隻求歲歲年年相伴長久。畢安不意外她說這樣的話,來時就做好了準備,並不意外,隻是唯一沒有想到的是佟歆似乎格外的平和,又呡了一口麵前有些冷了的黑咖啡,才慢慢開口,平靜的語調沒有一絲波瀾,好像在說著彆人的故事,“我和許司白,從十三歲的時候就認識了,高中,大學,都是同學,十八歲的生日,我們成為了男女朋友。”或許是坐在窗戶邊,推開一角窗,有風吹過她的側臉,頭發便漾開一小圈的弧。佟歆安安靜靜的聽著畢安口中的關於畢安和許司白的故事。那是十三歲的畢安第二次見到許司白,夏日的午後,燥熱難耐,畢安不喜歡烈日驕陽,她總覺得那樣炙熱的陽光照在身上的時候,皮膚都會有一陣的刺痛感。她帶著大大的帽子,毫無形象的蹲在樹蔭下,排隊排了十幾分鐘,前麵排隊領軍訓服裝的人一點也沒有少,後麵有男生等著急了,站在太陽下,衝著前麵喊,“到底發不發了。”畢安被突然的喊聲嚇了一跳,這是珣城市第一中學,普遍學生素質較好,很少大喊大叫,循規蹈矩才是常態,溫聲細語也是日常,倒是現在這聲,有些偏頗常態,倒也是有趣。隊伍開始躁動起來,有人跟著喊,“就是啊,到底還發不發,”“要中暑了,老子等二十分鐘了,”“不行,我曬得頭暈,”人群開始起哄,喊了一會,嗓子估計也要冒煙了,前麵有個滿頭大汗的負責人跑出來,“都彆急啊,大家,叫到名字來領,都能記住自己的學號吧,”畢安低頭看看自己手中捏著的一小本暗紅色的學生證,負責人是個小胖子,肉乎乎的臉,肉乎乎眼睛,有些可愛和萌態,嗓音卻不可愛,啞著嗓子,“一班,許司白。”人群中一片安靜,胖乎乎的負責人又重複一遍,“一班,許司白。”負責人聲嘶力竭:“在不在!許司白,,在不在!?難道名字打錯了,有沒有這個人?許--”“到。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道走馬燈似的應答。畢安一愣,覺得這聲音好乾淨。不同於變身期的男生的略帶沙啞嗓音,而是清澈的,底蘊十足的,又有些鬆散慵懶隨意的聲音,那個男生很高,穿著白色的襯衫,黑色的休閒褲,腳下卻是一雙有些另類的拖鞋,人群中有起哄聲,隨著那人走上前來,更是炸開了鍋,一時間小聲的議論聲充斥著畢安的雙耳。“我操,這麼拽?”“誰啊這個人....”“學校還能這麼染頭發?”“哎,看見沒有?”“當然看見了,怎麼可能看不見,這顏色,很難叫人看不見,晃得像電燈泡一樣。”畢安前麵的兩個女生低著頭咬耳朵,小聲議論,但是畢安的聽力實在太好。兩個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看見了。畢安的母親鐘霜生於書香世家,從小循規蹈矩,在她教導下長大的畢安更是像個小老人,從小生活的環境,小學,初中,從未見過這樣,染成這樣發色的同學。像這種在陽光下金到讓人離不開視線的頭發,絕無僅有。況且一雙眼睛黑漆漆的,好像隻要看上一眼就陷入進去,再難自拔。叫什麼來著?許司白。誒,這名字,有點耳熟啊。又想起早上背著書包出門之前,鐘霜的話,隔壁楚奶奶家的小孫子也在一班,叫許司白,你們平日裡可以相互有個照應。這是第二次見到許司白,和第一次在家門口見到的那個男生,有著截然不同的風格和氣場。如果說第一次是因為畢安沒有注意到那個男生的容貌,這次看的清楚,但是很明顯的,讓人輕易的感受到不一樣。中午回去的時候,鐘霜還在樓上的畫室一個人麵對著空白的畫板安靜的坐著,畢安看了一眼,不準備出聲,轉身的瞬間被母親喊住,“今天第一天報道,感覺如何,可有不適,”畢安生來個性便有些寡淡,身為她的母親的鐘霜自然清楚,從小到大,女兒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話也很少,畢安開口說話很遲,導致畢長曆一度認為自己的女兒或許是個小啞巴,甚至在幼年的時候,畢長曆曾親自帶畢安去醫院檢查。當然這件事情,鐘霜是事後知曉的,與畢長曆大吵一架,然後抱著畢安說對不起,身為母親卻讓你受到這樣的對待,第一次,畢安開口說話,她摟著自己的母親說沒關係的,這是五歲的畢安。畢安想了想,點點頭,說環境很好,新學校,同學也很熱心,差點在校園迷路的時候還是有一個好心的女生和自己說了方向。忽的腦海裡又閃出一個麵孔,嘴角掛著笑,頭發是金黃色的。聽聞女兒的話,鐘霜點點頭,“那就好,晚上,隔壁的楚奶奶讓我們過去吃飯。”畢安說知道了便轉身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拉上窗簾,躺在床上,放空自己的大腦。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