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吐露心聲(1 / 1)

畢安沉默,知道他的意思,知道他或許是以為自己還惦念著許司白所以想用離婚放自己自由。“我是個很小氣的人,我絕對不允許我的妻子心中還裝著彆的人,可是我又很愛我的妻子,若是她在我的身邊不高興,我隻能放她走,就算舍不得。”他的聲音又低又輕,似乎是自嘲,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語。他們第一次這樣心平氣和的討論著彼此離婚的原因,而她也並沒有將自己在昏迷期間看見的那些有些畫麵告訴他。她擔心若是說出來,他又會徒增擔心與困擾。他伸出手要抱她,畢安低著頭看著他,沒有推開,或許在這樣的深夜,他們都心思平靜所以才能像現在這樣的交談過往,假裝雲淡風輕,假裝彼此都可以接受,畢安內心的恐懼以及在昏迷期間看到的那些古怪的畫麵實在讓她有些頭疼,很像問問可以看做百科全書的他,最後想想還是覺得有些話說不出口,她想如果自己開口問江凜铖關於許司白的事情,那麼江凜铖勢必又會不高興,他的心思,她雖然猜不透,但是卻不喜他因為自己的事情困擾擔憂半分。他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摟在懷裡,眼神溫情,難得不那麼假裝冷淡,“阿安,不要離開我,永遠。”畢安則抱住他的脖頸,頭輕輕靠在他的耳畔,她微微低頭,對著肩膀就咬了上去,一點也沒有留情。她是用了極大的力氣的,然後隔著襯衫的麵料也感覺到唇齒之間的一點血腥味,然後咬著咬著,就哭了,哭的隱忍,哭得愴然。他本來因為肩膀上的疼在忍著不發出悶哼聲,但是卻因為她伏在自己肩頭上的哭泣慌了聲音,“怎麼了,阿安。”他又有些想笑,明明是你先咬人的,怎麼還自己哭起來了。她抱著他的脖頸的手慢慢變緊,好像是害怕失去什麼一般,拚命的抓住。畢安哭得累了,還打起來嗝,他溫暖有力的掌心有規律的拍著她的後背,思緒終於慢慢回來,她覺得自己的臉色一定不怎麼好,否則江凜铖也不會在她麵前露出如此擔憂的麵容。他總是一向帶著淡淡的笑意,好像三月春風,即使偶爾皺眉,甚至也會帶著淺淡的笑。他把她摟在懷裡,兩個人的額頭彼此抵著,江凜铖輕輕開口,“怎麼了?”“好像知道了一些事情,江凜铖,以後不要繼續看著我騙自己了,好不好。”她說完便推開他,站起來,躺回病床上,合上眼睛,她再次做清晰的夢,但又似乎並不隻是夢。有一些華麗而詭異的片段,夾雜著一些莫名其妙又刺耳的聲音,好像是刹車聲,警笛聲,救護車的聲音,太雜亂,她隱約中還覺得自己的心臟很難受,像被人揪著一般快要不能呼吸,但因為混在溫柔的笑顏和嘈雜的聲音中,讓她也分不清什麼才是現實而什麼才是夢境。畢安醒來的時候看見他帶著眼鏡坐在沙發裡低著頭簽署著文件落款,心中仍有疑問需要去證實,但眼下不是一個提出來自己心中想法的好時機,微微皺眉,沒開口,倒是他一心二用修煉的爐火純青,頭也沒抬,淡淡開口,“要是睡醒了,我陪你下去走走。”一連多日,她每日絕大部分時間都是臥床靜養,活動的範圍最遠不會走出這個病房的門。鐘為讓江凜铖多陪她下去樓下的花園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畢安也不至於總悶在病房裡,胡思亂想。此話說的含蓄,但是江凜铖聽懂了,因為宋閒在上次來探視之後曾與他們交談過,關於畢安說的一些話。身為畢安主治醫生的鐘為和身為畢安心理醫生的蘇北星似乎察覺到了一些細節,不由得有些緊張。倒是江凜铖意外的平靜,末了開口,“若是她自己一直不敢麵對這樣逃避,到不是她的個性了。”身為畢安丈夫,準確來說是前夫的江凜铖尚且鬆口,那麼他們自然也不然繼續阻攔畢安想起一些事情了。雖然大家不確定她在回想起塵封多年不敢麵對的過往的時候是否會再次產生自我傷害行為,但是自由真正的麵對,才能真正的走過去和放下。畢安站在他麵前,想起昨晚自己任性咬著他的肩膀,不知道他有沒有及時處理,有些不好意思的指指他傷口那個位置,“處理了嗎,傷口”。“你是指怎樣的處理,”他放下手中的文件,看著她,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心情難得這樣輕鬆。他伸手準備樓她,她小心地想要避過他的傷口,江凜铖卻因此更加肆無忌憚。她最後被他抱在懷裡,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傷口,清楚地聽到他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她抬頭看他,臉上是很明顯的抱歉的神色:“疼麼?”他點點頭,又搖搖頭,似乎有些無奈,不知道到底要拿什麼樣的方式來對待自己這個寶貴到心裡的女子,“你啊你,要我怎麼說你才好。”“不需要打什麼疫苗嗎?”她捏著他的手指,一下一下,有些孩子氣。江凜铖笑,身體往後靠在沙發上,“疫苗,狂犬疫苗嗎?”畢安冷哼一聲,手指點在他肩膀上的傷口暗暗使力,他疼得皺眉,伸出右手將她的手握住,“開個玩笑而已,你什麼時候這般小氣。”他看著她,微微一笑,吻了吻她帶著涼意的唇,聲音很輕柔:“唔,其實還真的是挺疼的。你這算家暴麼?畢安女士。”“不算,因為我們已經離婚了,江先生。”她似笑非笑,故意開口。看見江凜铖臉上的笑慢慢僵住,忽然又覺得有些氣餒,明明說這話是為了叫他不高興的,可是眼下他不高興了,自己心裡竟然也沒舒服到哪去,傷敵八百,自損一千估計就是這個意思。“可以複婚,畢安,等你想明白了,就會發現我始終都站在原地等著你。”他輕輕地說,很平靜也不再害怕,心裡那些不確定和患得患失似乎在慢慢的減少,或許因為這次的車禍,他們開始慢慢的改變以前那些會產生誤會和不解的相處方式。“我明天要去臨錫,上午十點的飛機,下午還有一個會議。”畢安看著他,欲言又止。江凜铖淡淡地笑了:“不問問我什麼時候回來麼?”“明晚夜裡十一點半的機票。”“你怎麼知道,”他似乎有些訝異,自己分明從未與她提及此事,因為是臨時決定要去開會,陸書意曾經和自己提了很多次,那邊合作的公司似乎很著急,但是因為他還是擔心她的身體狀況,這些日子便一直拖著。畢安捏捏他的臉頰,輕輕開口,尾音俏皮,“我聽見了啊,一個小時之前你和陸書意的對話,就算聲音很小,我還是聽得很清楚,你不知道嗎,我的聽力很好,不對,是及其好的那一種。”“說真的,江凜铖,你一直都不確定我是否會留在你的身邊,所以你總是揣測我的心思,可是既然這樣,又為何不直接問我。”“問了你就會說嗎?”“你從沒問過,又怎知道我不會說。”畢安眼神乾淨見底,不安慢慢在散去,她想自己必須開始麵對內心深處的恐懼了。但是好在身邊還有他,所以並不那麼懼怕了。他因為畢安的話眼神慢慢變得幽深,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沒開口,斂了笑意。“你問我的話,我可以都告訴你。一直都是這樣。”畢安站起來,良久才開口。江凜铖也難得的偏執,彆過眼看著窗外,“那你又何必一定要讓我問。”“我也膽小,做了虧心事,會怕。”她本來一直看著窗外,聽見他的話,轉頭看了身邊的他一眼,“我害怕你知道了一些事情以後,會困擾,我又怕以後找不到你。”她的聲音又低又輕,就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她的手環住他的腰,鼻尖是再也熟悉不過的檀木香氣,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但是卻是久未有過的心安與踏實。他們將離婚的事再次擺明來說,並且說出彼此內心的擔憂與不忍,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對兩人之間的相處來說,是一個開誠布公的起點,但是她也並沒有將自己想到的一些事情告訴他,她怕他會擔心。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