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誤會(1 / 1)

“可是,岑經,為什麼江凜铖會娶我?”畢安看著看著忽然就出口,或許真的不知道,或許真的疑問。後者拍拍她的發頂,“那你先告訴我,為什麼蘇北星不喜歡我?”話一出口,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對方的疑惑,隻能很無奈的歎氣。倒是旁邊一個清涼如水的聲音響起:“怎麼了?”畢安一偏頭,這才發現自己身邊站著江凜铖。搖搖頭,聳聳肩,攤手。“我看見你吃了四塊,兩塊桂花糕,一塊布丁,一塊黑森林,”他指指她手中還殘留的證據。一邊的岑經呡了一口紅酒,“這個你也管?”他雖然知道江凜铖對畢安的事情都很關心,卻不知道這種小事也要過問,他的時間這麼多嗎,每天要考慮的事情這麼多還能顧及到畢安吃的東西。“她智齒發炎,不想去拔牙,總吃甜食不是更痛。”江凜铖捏捏她的手心,寵溺的眼神。他摟著她,畢安穿著高跟鞋有點累,索性半靠在他身上,把自己大部分的重力都壓在他身上。岑經看著兩人搖搖頭,雖然多次抗議不許他們已婚夫妻公開展現恩愛的一麵,但是卻被駁回上訴。“很無聊”他低下頭輕輕在她耳邊問道,江凜铖知道她一向不喜歡這種場合,如非必要,他一般不會開口要求她陪著自己前來。她的手環抱在他的腰側,“有點,比如之前那個主持人的對話,但是岑經還挺有趣。”“在我麵前這樣明顯的展現自己對彆的男性的讚賞,我會嫉妒,”他歪頭穩穩她的額頭,溫熱的手掌包裹住她有些微涼的手。畢安才不信他會嫉妒,撇撇嘴,“累了嗎?不然我們先走?”她其實巴不得早點走,但是看看周圍還是十分熱絡的氛圍,有點猶豫,要是因為自己,他還遷就自己,落到彆人眼裡自己這個草包又被腹誹千百次。她雖不在意,但是彆人講她壞話多少也會打噴嚏的。江凜铖一向言簡意賅惜字如金,對著畢清點點頭便拉著她的手離開,“你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隻要你到場就好,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場合,從不強求但是還是希望你可以以我的妻子的身份出現,他沒有說出後麵的話。當然今日這麼早離開還有一個原因,他看見許司白了。一路上,畢安都閉著眼睛保持沉默,剛開始的時候還好,隻是第三個紅綠燈一過,似乎有微微的怒氣,他也察覺到了,也未開口,車剛停在家門口,畢安條件反射般睜開眼睛,迅速解開安全帶,下車。他也迅速解開安全帶,大步跟在她的身後。她打開燈,冷冷的看著隨著自己後麵進來的江凜铖,“江先生真是好心思。”是她太後知後覺,若不是聽見有人說今日是許司白的未婚妻佟歆爺爺的壽宴,她該想不到江凜铖執意花心思要求自己今天去參加的理由。他一早就知道了,也知道許司白一定會出現,所以想看看她麵對許司白的態度,是不是餘情未了,是不是願意繼續以江太太的身份陪伴自己。畢安很憤怒,憤怒他竟然想試探自己,憤怒他對自己依舊不信任,憤怒他懷疑自己對他的感情。他站在原地,眉宇間滿是疲憊,他保證自己絕對沒有那種想法,沒有試探畢安的想法,隻是因為身為畢安心理醫生的蘇北星建議在畢安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帶她再次麵對許司白,或許對治療心理創傷更有好處,眼下,不管說不說這層原因,他知道畢安動怒了。她發火的時候絕對不會歇斯底裡的大吼大叫,也不會委屈的蜷縮成一團哭泣,隻會很鎮定,很冷漠的用那雙眼睛看著你,讓你覺得無法開口。畢安扯下頭上的幾個發卡,砸在地上,不再看江凜铖一眼,安靜的轉身上樓,走進臥室反鎖。洗完澡又吃了兩粒安眠藥才躺下,睡得不安穩,先是夢到了母親鐘霜,一遍遍在她耳邊說,一定要學會放棄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又夢到了許司白,他站在那裡憐憫的看著她,畢安,我為什麼要和你在一起,你現在不過是是個瞎子。後來夢到了江凜铖,他說我們離婚吧,畢安。你我本來就不般配,然後她就醒了。她伸手打開台燈看了一眼鬨鐘,淩晨兩點十分。四個小時之前她親手反鎖臥室將他鎖在門外。他不是沒有鑰匙打開門,但是卻給了她足夠的空間和冷靜的時間。她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重複五次卻發現絲毫沒有作用,穿上拖鞋,氣衝衝的下樓。他果然坐在客廳的沙發中,捏著自己的眉心,聽見她的腳步聲,回頭,似乎在疑惑她為何這個時間下樓。畢安走到他的麵前,“我告訴你,絕對不許先和我提出離婚,不然我保證我會讓你後悔。”說完便轉身上樓,都不給他回答的機會。她不是不想聽他說話,而是她害怕他開口的話讓自己無法承受,她不自信江凜铖對自己的感情,以前說一定會陪著她的許司白不是在自己眼睛受傷之後連一麵都不願意看見那樣狼狽的她出國了嗎?江凜铖看著她的背影慢慢彎起唇,他想了多久,求了多久,才讓她答應成為自己的妻子。這些畢安不知道可是對於他來說曆曆在目。自己絕不會提出離婚,不管任何理由。除非是畢安自己要求,無論多不舍他也會遵從她的意願。她絕對想不到自己有多愛她。他站起身,這些日子的疲憊似乎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看著窗外一邊漆黑,耳邊響起一陣聲音,回頭,她站在不遠處,光著腳,看見她這模樣,他微微蹙眉,這麼冷的天,怎又不穿拖鞋。“你不睡覺嗎?”她左手覆在右手無名指的戒指上,他顯然很疲憊,不然不會眼底一片烏青,淩晨兩點半,還站在客廳是想乾嘛。“你不是把臥室反鎖了?”他好脾氣的耐心提醒道。她隨手一指,“還有客房,”那麼多的客房,隨便哪一間都有整理好的床褥,他若是想休息隨便哪一間都可以。他說的話顯然就是為了暗中反諷自己,是因為你,所以沒辦法回去自己的臥室休息,這該是潛台詞。“我隻有在我的妻子身邊才能睡著”他無奈的勾起唇角,似自嘲一般,可他說的多麼清楚,不是回去臥室才能休息而是必須在你的身邊,他此話一出,畢安就不能自己一個人跑去客房,隻能好好的繼續待在臥室與他同床共枕。“好,但是這不代表我原諒你今日的行為。”畢安一向分的清,一事歸一事一碼歸一碼,她不會將自己對於此事的憤怒轉化到影響江凜铖正常的睡眠上來。他洗完澡進去的時候看見畢安皺著眉側身躺在床上,手裡緊緊攥著被子,床頭的燈還亮著,江凜铖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漆黑的眸子很清明,他沉沉的看著她。伸過手摸摸她的額頭,指間一片粘膩,她的汗已經布滿額頭,“做噩夢了?”畢安閉著眼睛無意識的點點頭,又接著搖搖頭,伸手迅速抓住他摸自己額頭的手,緊緊的抓著,生怕再也抓不住。江凜铖躺下,把她摟在懷中,“江凜铖,”她頭輕輕靠在他的身上,最靠近他心臟的地方,聽著深夜中無數次回憶的心跳,一下一下,終於沒有那麼難過了,悲傷的時候好像走到了終點,好像自己再也不會被放棄。江凜铖盯著她,眼睛宛如一泓湖水。隻要她歡喜一分,那麼自己有什麼是不能做的嗎?麵對畢安,語言變得很匱乏,那些積蓄已久的話語,明明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她孤立無援,仿佛站在了孤島中央,一切的事情都壓的她喘不過氣來,江凜铖看著妻子隻覺得心疼,從五年前到現在,沒有一刻她放鬆,她是畢安,沒有人能夠拿捏眼前這位女子的喜悲,她可以在眾人都悲痛的時候,漠然相待,她在很多人麵前總是寡言寡語,壞的不動聲色,無情決絕。她在自己麵前假裝強勢卻眼神中都是不自信,她背負的太多,心結無藥可醫。他身體緊繃,雖在輕拍她的背,但卻手勢僵硬,過了一會兒,似是歎了一口氣:“還愛他?”熟悉的聲音,畢安睜開眼睛,燈光下,男子臉上似乎被鍍了一層銀光,但眼睛卻凍結成最深沉的寒冰,他低頭凝視她,距離很近,繼續問他,音調平平:“還愛他?”“我……”剛啟唇,甚至還沒把話說完,畢安就覺得腰間一緊,猝然不及的吻重重落在她的唇上,霸道灼熱,鋪天蓋地,強勢掠奪著她的氣息。他還是想錯了。他以為她今日的全部反常行為和失態的情緒無法控製完全歸因於一個叫做許司白的男人,他以為事到如今她還是無法割舍曾經的愛戀,就算他事事嗬護,就算用了四年多的時間陪伴原來還是抵不過許司白看著她的一個眼神。她還是慍怒了。他竟然以為自己還在愛著許司白,他不說一句話就用自己的猜測給她的感情做出結論,他原來還是不信任自己,懷疑自己在這段婚姻中不夠忠誠。她冷冷的推開他,微弱的床前燈下,她嘴角微微翹起,及其諷刺的笑容看著他,“在你心裡,我還真是病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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