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遇見(1 / 1)

她趴在他的肩頭,像個鴕鳥一般,良久才開口,“我今天出機場的時候看見許司白了。”“打招呼了嗎?”他手指捏著她的耳垂,一下一下,很有規律,她搖頭,“他應該沒看見我,摟著一個很好看的女子走了,誒,作為丈夫的你還真是大度。”說出口的時候卻心中一片平靜,時間果然有讓人淡忘的作用,其實第一眼竟然沒有認出他,她發現就算現在和許司白再見麵,也看不出自己以前那麼喜歡的他的模樣了,江凜铖還能心平氣和的問自己有沒有去打招呼,她以為不管男女,麵對異性的前男友或者前女友總歸不願意過多聯係,這樣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江凜铖其實是因為不在意自己,所以才保持隨便自己的態度。想到這,她有些心煩。嫁給江凜铖隻是因為她覺得那個時間的自己沒有更合適的選擇,她知道選擇不會分好的選擇還是壞的選擇,隻有合適還是不合適。可是結婚兩年有餘,和他相處的時間她時刻想,到底什麼才是合適什麼又是不合適。她覺得自己嫁給江凜铖一定是合適的,因為不會有比他還要更懂自己的人出現,就算有一天出現了也不一定能看得上自己。她覺得江凜铖娶自己不一定是合適的,因為比她好,比她更懂江凜铖的人實在太多,隻要他鬆口,一定會有很多般配的人前赴後繼的出現。“不會比你好看,”他不再捏她的耳垂,而是握緊她的手,不再似之前的冰涼,漸漸趨於自己的溫度,江凜铖笑笑,他自然知道她口中的許司白是何人,結婚之前她自己親口說出很多關於曾經的戀人的事情,沒有隱瞞,也沒有懷念。她說,江凜铖,我知道你有很多方法去調查我以前的事情,但我希望自己親口告訴你,所以不要懷疑,也不許不信任我。她明明口氣強勢帶著不容置疑,看向自己的那雙眼睛卻寫滿了不確定,她是害怕她難得願意付出真心卻得不到彆人的信任。“你還真是會唬我,隻有你才覺得我好看吧,所以岑經他們總說,一向慧眼識珠的江先生也有看走眼的時候”,畢安啄啄他的薄唇,都說薄唇人薄情人,可是認識以來,他一舉一動都讓畢安難得心安。畫廊裡的蘇北星很不滿意一向冷淡疏遠的畢安這麼相信江凜铖,總會在與畢安鬨彆扭的時候諷刺道,總有一日若是江先生不要你了,我看你怎麼辦?此話說的不假,不管是南川的江先生還是鬆江的江總,任何一個身份都會引得無數比她好上千萬倍的女子前赴後繼,爭才鬥豔,她自認為自己沒有任何獲勝的幾率,所以不置可否。“我提前告訴你,就是怕你若萬一遇上許司白會覺得突然,”她從他懷裡逃出來,躺在枕頭上,捂著眼睛,聲音冷靜沒有一絲波瀾,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她一向分的清楚,有些事情早已經過去了,有的人也不是一直記著就能再續前緣的,她自認為自己不是聰明的人,也懶得記住那麼多的無關的人和事。況且她認為既讓當初決定嫁給江凜铖不管他的心思如何,起碼自己已經決定好好經營自己的婚姻,而在一段婚姻關係的維持中彼此信任十分重要。他也躺下,雖離得很近,但是卻沒有再抱著她,江凜铖知道她有些拒絕過多的親密,這已經比以前好很多了,雖然若是被彆人知道可能會覺得奇怪,但是若是看見五年前的畢安就會知道多麼的病態。不會容忍任何人的肢體接觸,看見關於許司白的任何東西就會出現過度呼吸症狀,產生全身過敏反應。五年前再次在南川見到畢安,他欣喜之外是不安,在畢安的二十一歲生日淩晨,她的母親鐘霜離世,按照習俗,兒女要沒晝沒夜地守靈三天,因為與畢氏集團有生意上的往來,他親自去參加畢長曆發妻鐘霜的葬禮,去的時候一直站在角落,看著那個姑娘一直跪在地上低著頭,墓碑前的供果滾下來,她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因為她父親的緣故,前來的人很多,可是每來一個人,她磕頭,微笑,站起來,彎腰,一套足足的禮數。出殯,她捧著自己母親的遺像走在最前麵,漫天的紙錢撒下來,他跟在一群人的後麵,一直看著她,她卻始終如一沒有任何表情,絕不會露出一絲真實的情緒,可是他明明看到了她一個人的時候曾經無數次左手掐住右手,以至於如果拿起她的右手一看就能看到許多深深的掐痕,她在極度的壓力時就會無意識的做出自殘行為,當然隻是輕度的,那天她一個人坐在鐘霜的墓碑前麵很久,從天亮到天黑,才一個人下山去,他一直跟著她,也看見另外一邊一個黑色正裝的男子也一路跟著畢安的身後,他的眼睛很紅,臉色很蒼白,看著畢安的背影一直在無聲的落淚。這是江凜铖第一次見到許司白,畢安魂不守舍以至於連拐彎處忽然衝出來的出租車也沒有注意到,他和許司白一起往畢安的方向跑去,顯然對方比自己離得更近所以一把抓過那個眉眼都變得無神的姑娘,看見救了自己的來人之後,忽然她就捂著自己心口的位置瞪大了眼睛,豆大的淚珠一粒粒砸在江凜铖的手麵上,也砸在他的心裡。她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拽著江凜铖,一遍又一遍的從喉嚨裡發出嘶吼聲,救我救我,請救我,他抱著畢安到醫院的時候,許司白一直跟在他們的後麵,靜靜的守護著。醫生說是心理的原因,當受到強烈的刺激之後,遇到一些人或者一些事可能會產生過度呼吸的症狀,她的全身過敏症狀也是因為許司白抓住她的手臂產生的應激反應。許司白靠在醫院走廊的牆壁上無聲的哭泣著,原來自己已經變成了傷害她的始作俑者,他再也不能靠近她一分。深夜他一直守在她的病床前,靜靜的在黑夜中看著她,那一日,他清晰地感覺到他看不清眼前的這個姑娘,她在母親的靈堂上鎮定冷靜的過分,仿佛沒有任何的情緒,但卻一直死死的扣著自己的手心,無意識的自殘行為是不是因為自己很害怕,因為隻剩下自己一個人而感到悲傷,在守靈的夜中,因為棺中那個冷冰冰的再也不會同她說上一句話的母親而感到愧疚自責悲痛,她是不是一直在強忍悲傷,但是卻不敢流露,因為沒人會在她痛哭的時候遞上手帕,在她覺得寒冷孤單的時候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在鐘霜死後卻親自在墓碑上書寫,女畢安,她為鐘霜守靈,為鐘霜誦經,她低聲訴說,對不起,是我錯了,對不起,一遍遍重複著,悲傷到了極點的壓抑。她關上台燈,探身親了江凜铖一下。“絕對不許你不要我,不管你有沒有後悔娶我。”他抵著她的額頭,輕聲道,“我說過江家的男人永遠隻會有一個妻子,從始至終,決不放棄”。“哈哈,我知道了,在你身邊我好像不會有傷心事。”她又親吻了一下他的唇,“把你的心放在我這裡,不用害怕。”她少有的俏皮和溫和,拉著江凜铖的手,伸進自己的衣服裡,聲音裡帶著笑意“一直都是你的。”她睡衣下麵並沒有穿胸衣,隻要他的手略動一動,就——他還是把手抽了出來。“睡吧。明天還要上班。”畢安乖乖躺回去,捂著眼睛在黑暗中發出清脆的笑聲,“笑什麼,”他閉著眼睛問道,卻因為她下一秒的動作僵住身體,畢安湊過來,壓在他的身上,吻在他的唇上,用舌尖一圈一圈勾勒他的唇部弧度,手指靈活的解著他的睡衣紐扣,他抓住她的手,甚至可以看見她胸前春光乍現,他避開視線,忍住身體的燥熱,“不要挑戰我的忍耐力。”她停下來,手順著他的胸膛一步步下移,“真的嗎?我想看看你的忍耐力有多好。”江凜铖迅速動作把她壓在身下,“又任性?”他也是一個成年的正常的男人,又怎會不想親吻撫摸自己的妻子,可是為了怕她難以克製內心的不安,才多次忍耐,除非氣氛合適不然絕不會主動要求她做這種事情。“蘇北星說,一個男人如果對自己妻子沒有性的欲望就說明不愛。”她趴在他的身上,手指點點他有些發燙的喉結。他又握住她亂動的手,畢安的手指纖細宛如青蔥,捏起來微涼卻很軟,“不許聽她瞎說,”蘇北星是誰,主職在畢安畫廊負責打掃衛生,副業是心理谘詢師。當初蘇北星能進入她的畫廊,暗中江凜铖並不是沒有促成的作用。當時他的意思是招一名女性可以在她一個人呆在畫室忘記吃飯的時候按時提醒她,沒想到有知道的人打聽到是畢安的畫廊,便沒幾個人願意來麵試,畢安在外麵的閒言不少。大多都是負麵,畢竟一個對陌生人說話不會超過三句,總是用嗯,搖頭來結束談話的冷漠又帶著幾分戾氣的人,不算一個很合適的老板。為了一份工作要忍受畢安,這實在算不上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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