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江逾白(1 / 1)

浮雲間 沉音 1450 字 3天前

陸無虞、厲秋節見到出現在麵前的是江有汜,驚得半天沒反應,倒是一旁的時戰,像是熱鍋裡的爆米花,活蹦亂跳的。“啊,汜子姐,好久不見了,我可想你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啊。姐姐還是那麼漂亮,有男朋友了沒?要不要弟弟給你介紹介紹?”時戰的話像連珠炮一般,使門外的兩人終於回了神。陸無虞沒等時戰把“介紹”兩字吐完,就直接逮住了他後脖領子,把他往後一拽,扔到了身後。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小子不僅跟江家熟,還能跟江有汜熟,還一口一個姐姐,我想你。說實話,他太嫉妒了。時戰摸了摸後腦勺,朝陸無虞露出了一個憨笑,他好久不見汜子姐了,一時有些忘形,竟忘了連長來找江伯伯是有任務的。江有汜才到家不久,不成想陸、厲會接踵而來,而且還有一個時戰陪同。時戰,從小就跟在她和哥哥身後,三人在不同的年級,卻都每天聚在一起寫作業。她和哥哥都好靜,唯有他愛鬨騰,作業總不能好好寫。“都這麼大了,還這麼貧。”江有汜笑道。“我還是跟在姐姐身後的那個小戰戰哦。”時戰朝江有汜做了個小老虎的鬼臉,聲音也變得怪腔怪調起來。陸無虞無語,他覺得同意這小子陪同,是頂頂錯誤的決定。在陸無虞又一把將時戰拽到身後時,院子裡響起一個女性的聲音,“囡囡是小戰帶的朋友到了嗎?”“阿姨,是我,是我。”時戰聽到江媽媽提到自己,忙三兩步跨進了院子。沒了時戰在前頭蹦躂,陸無虞終於找著了跟江有汜說話的機會,問:“今早回來的嗎?”昨晚陸無虞還去了浮雲間,現在回想起來,他跟江有汜說起已經找到了參與“沉船案”的第三人時,她的神情就有些異常。如今想來,她從唐雲那裡看到那幅畫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夢石其人,之所以沒有告訴他,應該跟自己沒有告訴她今天會來珠市是一樣的理由——他們都想先自行求證。江有汜輕“嗯”了一聲,隨即對兩人道:“請進吧。”陸、厲隨即踏進院子,院子不是很大,簡單種著些花木,一角蓋著一個小屋子,從小小柵欄門望去,可以瞥見一縷雪白的茸毛,卻是一對大白兔子。陸無虞走在江有汜身邊,小聲問:“你養的?”江有汜搖頭:“我爸養的。”她以前養的兔子死了,就不再養小動物了,但她爸一直記著這事,後來又給她養了一對。這一對就養得極好,如今也不知是第幾代了。想到爸爸說,閨女不用他養了,隻能把兔子當閨女養,江有汜不由得莞爾一笑。門內的江媽媽看到女兒這表情,再見站在女兒身邊的年輕人,眉似朗星、身如鬆柏,當得是一副好相貌,站在她亭亭玉立的女兒身邊,也毫不遜色。隻不知來人底細如何,更不知囡囡對他感覺如何。想到女兒二十六七了,這感情問題卻始終沒有著落,今天正好給她把把關。思及此,江媽媽迎將到了門口,問:“囡囡,跟小戰帶來的朋友也認識?”江有汜想著,媽媽應該是在門口看到自己與陸無虞講話,便點頭道:“在濱海見過幾麵。”江媽媽聽罷心中一動,不是一麵、兩麵,而是幾麵,看來有譜。她笑著將兩人迎進客廳,見時戰已經熟門熟路地坐在沙發嗑瓜子,便對他道:“小戰,快幫阿姨洗點水果。”時戰當即手腳麻利地跟著江媽媽進了廚房,忙道:“水果在哪兒,我來洗。”江媽媽一把將時戰拉近跟前道:“跟你姐姐一起進來的那個,跟阿姨說說他的情況。”“阿姨,這是?”時戰隨即長長地“哦”了一聲,嬉笑道:“這是給我找姐夫呢?”“臭小子,等在這兒!”說罷,江媽媽把早就洗好的水果送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又回了廚房,“給阿姨說細點。”一想到能把連長變成姐夫,時戰心裡是樂開了花,打開了話匣子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隻把陸無虞說得天上有地上無,把江媽媽說得一愣一愣的,她不敢置信地問道:“都這麼優秀了,還單著?”聞言,時戰咯噔了一下,他還真不清楚連長去濱海後的個人情況。眼見江媽媽的表情裡寫滿了對他的不信任,他亡羊補牢道:“阿姨,等我打聽清楚了再跟你彙報情況。”說罷,一溜煙跑了出去。“姐,你去看看叔叔電話打完了沒。”時戰一屁股坐在了江有汜身邊,朝她眨了眨眼睛。見江有汜走開了,陸無虞輕斥了一聲時戰:“你小子就沒個正形。”其實時戰在江家這無所拘束的樣子,還真是叫他心動。在喊出“江阿姨”的那一刻,陸無虞明顯有些喉嚨發緊,要知道麵前站著的是江有汜媽媽,未來的丈母娘。江媽媽送水果出來的時候,特地問了他一句,“趕時間嗎?”他一句“不趕時間”答得磕磕絆絆,直把坐在對麵的厲秋節看得目瞪口呆,直懷疑麵前坐著的陸無虞是假冒的。見江有汜進書房久久不出來,時戰一屁股坐近陸無虞身邊,神秘兮兮地問道:“給我找嫂子了沒?”陸無虞將隨手削好的蘋果塞進時戰嘴巴裡,發出警告:“少管!”時戰猛咬一口咽下:“我認真的!”陸無虞一直盯著書房門,依舊還是那兩字“少管!”“做不做我姐夫!”時戰將蘋果咬得嘎嘣響,不想聽到一個“不”字。然而不等陸無虞反應過來,書房的門開了,江有汜走了出來,對他們道:“你們進去吧,我爸爸在等你們。”兩人先進了書房,江有汜猶豫片刻,也跟了進去。坐在書桌前的江逾白見女兒也跟了進來,眉毛動了動,沒說什麼。江有汜坐在茶座前開始沏茶,陸無虞和厲秋節一左一右坐在茶座兩邊的位子上,江逾白一人坐在書桌前不動如山。屋子裡三個男人都不說話,卻都不約而同地看著江有汜手下的動作。江有汜剛煮好第一杯茶,陸無虞就端起來送到了江逾白麵前,恭聲道:“江先生請用茶。”江逾白抬眼打量了一下年輕人,接過茶飲下,畢竟是女兒親手泡的,一年難得喝一回。等江逾白擱下杯子,陸無虞和厲秋節先後跟他做了番自我介紹,之後便一臉肅穆地靜候江逾白的反應。“你們是陸超然和厲以勤的孫子?”江逾白的語氣不冷不熱,甚至帶著些許質疑。對於江逾白的態度,陸無虞和厲秋節都有些摸不透,但還是齊聲應了一句“正是”。“囡囡剛才已經告訴我你們此行的目的,但很抱歉,我沒有什麼能幫助你們的。”江逾白避開女兒的視線,麵無表情地對二人道。陸、厲兩人不察江逾白會這般直接地拒絕他們,不由自主地把視線同時轉到江有汜身上,希求她能幫忙協調,然而江有汜卻是朝他們搖了搖頭。江有汜這次回家也是為了祖父江雪村的事,剛與爸爸在書房交談了不短的時間,就是為了能說服他答應幫助陸無虞他們,然而讓她意外的是往日對她有求必應的爸爸,一聽他們要查祖父的事情,卻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陸無虞見江有汜的神色,就知道她努力了,沉吟了一會兒,他起身走到江逾白麵前,鄭重其事地道:“不管江先生因為什麼理由拒絕我們,我尊重您的決定。但離開之前,我還是想把我們的理由說出您聽聽。”一直冷著臉的江逾白不由得抬頭注視著陸無虞,這一刻他覺得這個年輕人有些不尋常。“我們想要知道真相,不僅為了死去的人,更為了還活著的人。我的祖母是個可憐的老太太,一生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等我祖父回家;而祖父卻是天生的浪子,在他心裡永遠有比祖母重要得多的人和事,那就是他的朋友,還有他們的秘密。而他——”說罷,陸無虞霍然轉身,將手指向厲秋節,接著道:“他的祖父,直到垂垂暮年,還在寫著大哥夢石先生的名字,叮囑他在全世界收集明遠先生的畫作。他們各自用自以為最虔誠的方式守護著他們的兄弟情義,守護著他們的秘密,有的人更是早早地為此付出了生命。”“生命”二字落地,江有汜和厲秋節同時向陸無虞投來疑問的目光。相反,江逾白在聽到他這一大段陳情之後,表情顯得愈發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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