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家裡來過女人麼(1 / 1)

顧湛言到約定好的咖啡廳時,顧朗行已經等著了。“不好意思,我來遲了。”顧朗行看看手表:“是我到早了。不過我還有個會,你還有十分鐘時間。”顧湛言輕笑:“巧的很,我等下也要接夏蓁回家。”他特意強調了“回家”兩個字,顧朗行的瞳孔果然驟縮了一下。“關我什麼事?”他乖戾的反問。顧湛言拿出準備好的卡,推過去。“什麼意思?”“這裡麵有些錢,是這三年來夏蓁的各項花費,以及,那個手鐲的錢。密碼是卡號後六位,如果不夠,再和我說。”說完,他抿了口咖啡,靜靜看著顧朗行的反應。顧朗行先是一怔,轉而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難以自製的笑出了聲。尚未愈合的傷口,在麵部肌肉的拉扯下,顯得有些猙獰。“哈──顧湛言,你就這麼沒自信麼?你在怕什麼?”“好了,我要說的就這麼多。畢竟我們也不是可以閒聊的關係。”顧湛言招呼服務生買單。顧朗行笑著拈起銀行卡,仔細看著,然後手上用力。卡片逐漸變形,直至徹底折彎。“看到沒,我就是要你永遠有如鯁在喉的感覺。”“隨便你。”顧湛言正了正領子,起身要走。“如果你還有一絲絲愛她,或者曾經愛過她,就放了她!”顧朗行忍無可忍,叫住他。顧湛言定住腳步,折返回來,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然後緩緩開口:“有一件事,你似乎是有什麼誤解。我愛她。自始至終。”見他錯愕,顧湛言又補充道:“並且,我和她如何,與你無關。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夏蓁換好衣服,就趴在窗台向外看。顧湛言說今天可以出院。還說出院要和他一起回去。她百無聊賴的揪著花瓶裡小雛菊的花瓣,仿佛是在揪著心裡紛亂繁雜的念頭。他心平氣和的與她談了夏氏的現狀,以及她的處境,然後給了她兩個選擇:跟他回家,剩下的全部交給他。或者不回,等著被尹若蘭母女掃地出門。她惆悵的問:“有沒有第三種選擇?”“有。和顧朗行在一起,死。”他輕描淡寫的丟了這麼一句,還溫柔的看著她,她卻感覺周身都結了層冰殼子。“關他什麼事,我又不喜歡他。”她摳著被角,儘可能語氣自然。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記住你今天說的,以後要考的。”她掰開他的手指,勇敢迎上他的目光:“我可以跟你回家,不過有一個條件。”他懶懶的活動活動手腕,斜斜瞥了她一眼:“誰給你的底氣來和我談條件?”“IE都有勇氣問要不要把它設為默認瀏覽器,我憑什麼不能?”她答得理直氣壯。“那說來聽聽。”她剛想開口,他又馬上補充:“不過,不能和顧朗行有關──”她直接被噎了回去,差點被口水嗆到。“咳──我是說,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具體什麼我還沒想好,不過,我要是提出了你就一定要答應。”他自嘲地一笑:“你就隻有在套路我的時候,才有智商。”她心頭一動,他已經起身,拿了外套走了。坦白說,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局麵,她還是茫然的。顧湛言究竟為什麼不肯離婚,她不敢去細想,怕自己會有他還愛自己的錯覺,寧願相信是自己對他還有利用價值。這種情緒,讓她突然覺得,明明晴朗的天氣也變得討厭了起來,於是便悶悶的去拉窗簾。一抬眼卻正對上顧湛言倒著的臉。“哎呀你這人走路都沒聲的!”她沒好氣的推開他。“自己看看有多少未接來電。”他的語氣也不甚友好。她心虛的去拿東西,邊收拾邊說:“走了走了,這裡一分鐘也不想多呆。”“所以,回家後好好吃飯,吃什麼,吃多少,必須要聽我的。”他接過大包小袋,牽著她向外走。她彆扭的跟在後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科學養豬嗎?他似乎猜出她的心思。“是誰說的要賺無數的錢?有錢也要有命花。”她不懷好意的拉拉他的袖口:“噯,你能不能換一種表達方式,比如我好擔心你,沒有你我活不了什麼的……”“可惜,這三年我挺好的。”他看也不看她,徑自走得飛快。嘁──她跟在後麵嘀嘀咕咕,姑奶奶也可好可好了!“這方向好像不太對啊──”車開了一會兒,她才察覺出不對勁。“搬家了。”“為什麼?”“你說呢?”這種聊天方式,就是話癆也能把天聊死,於是她果斷選擇閉嘴。新家在市中心,從小區門口就開始散發著人民幣的特殊味道,力求把寸土寸金做到名至實歸。房子雖然比原來的小些,卻依舊稱得上空曠,加上極其任性的樓間距,還是舒適又私密的。她看著陌生的陳設和家具,發現自己竟在懷念之前的那個家,然後又強迫自己清醒一些,什麼家不家的,不過就是他若乾房子中的一個。“家政阿姨全部打掃過了,你房間的東西也全部是新的,看看還缺什麼列個清單給Andy。”顧湛言見她發呆,打斷了她的思緒。“你要走麼?”見他沒有換鞋,她不禁問了句。“回公司,晚上可能會回來很遲。有阿姨來給你做飯,不用等我。”說完,他拿了放在玄關處的文件就走了,留下她呆在偌大的房子裡,一時緩不過神來。在這之前,這裡沒有一件關於她的東西,連空氣都是清冷的,而從現在開始,她就要在這裡生活了,或者說是披荊斬棘、打怪升級。她把東西理好,又休息了會兒,準備出去逛一下,然後不知不覺拎回來幾大包。奧克蘭雖然也是知名城市,可夜生活約等於無,她入鄉隨俗,活得堪比退休老乾部。而現在終於能在晚九點後還能看到流光溢彩的燈光,和絡繹不絕的人群,加上突然閒適下來,她看什麼都覺得新鮮。同時也更加確定自己的確是個俗人,迷戀俗氣的人間煙火。她把水果、牛奶等食物放進冰箱後,又去打理路邊買的洋牡丹和劍蘭。可葉子都去完了,才發現家裡竟然沒有花瓶。她隻得又重新換衣服下樓,去便利店看看能不能買到。好在找到兩個雖然不太美觀,但大小還算合適的花瓶,她便抱著去結賬,順便還拿了隻夢龍。四月的風吹起來像最最溫柔的姑娘。她沿著馬路慢慢向家走,小口小口吃著雪糕。風撩起她的頭發,她索性不去管,感覺自己像個仗劍天涯的女俠。可還沒快意多大會兒,就看到一輛熟悉的車駛過,然後在她前方停下。她一邊在心裡驚呼不會這麼點背被抓現行吧,一邊手忙腳亂去找垃圾桶。最終還是放棄了,乖乖走過去。“我錯了。”在他開口前,她馬上認錯,並且心痛的把雪糕遞給他,看他三下兩下吃完。“這麼晚出來做什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了雪糕,他的語氣也是冷冰冰的。她沒好氣的把花瓶給他看:“還不是你,我買了花才發現沒有容器插──”他臉色略微好看了些,卻仍舊凶巴巴:“我怎麼知道你會買花。”她被問的啞口無言,他還不解氣:“跟你說過了,你現在身體很差,為什麼不聽?現在是吃雪糕的季節麼?”“既然它出現在便利店,就說明有人吃。我也是人,自然也可以吃──”她試圖為自己辯解。他停好車,沉著臉去拉她。“你是什麼人?你就是頭豬。還是最蠢的那種。給人吃都怕影響食客智商。養著又浪費糧食。”她若無其事攤攤手,一副你開心就好,老娘現在不和你計較的樣子。不過等電梯的時候,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顧湛言,家裡來過女人麼?”他目不斜視:“來的太多,記不清。”她歪過頭去看他:“真的?”“嗯。身材又好又聽話,一點也不像某些人。”“哦──”她拉長聲音,把臉轉過來。“到底想問什麼?”他少有的沉不住氣。她這才清清嗓子,抑揚頓挫的說:“那家裡怎麼都沒有頭發的?我看也沒什麼女生用的──”“阿姨打掃的乾淨。”他強作鎮定。她馬上笑得狡黠:“阿姨說,她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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