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視覺受限，看不清顧湛言的臉，她便索性豁出去，把櫃子門向外打開了一些。“逢場作戲我想秦小姐應該比我見的更多，如果之前有什麼讓秦小姐誤會的，我道歉。那麼如果沒有其他事，請便。”他的語氣雖然一如既往的欠打，可如今聽來，竟是意外的順耳。秦橙橙沒有氣餒，撒起嬌來渾然天成：“人家才不要和你逢場作戲，人家隻想和你喝點酒，或者，做點彆的。”她隻當他是以退為進，輕輕點著他的胸口，嫣紅的蔻丹在燈光下閃著魅惑的光，夏蓁聽到“做點彆的”時，感覺自己一女的都酥掉了。顧湛言卻不耐煩起來：“如果沒明白我的意思，那我說直白些，出去。”她顯然詫異了，想是沒碰過這樣的釘子，見他的眼神實在冰冷不像是調情，才知道自己是失敗了。不過既然敲開了門，她自然是不甘心就這樣回去，於是便黏上去抱住了他。夏蓁在心裡默默哼了聲，俗話說，好男也怕纏娘。她算是見識了，有時候潔身自好需要多麼大的定力，怪不得盤絲洞什麼的也能算唐僧的一難。顧湛言的後背僵滯了一瞬，語氣也降到了冰點：“鬆開——”秦橙橙哪裡肯放，甚至還揚起臉來去吻他，手也遊走在他的胸前去解他的扣子。夏蓁何曾見過這種場麵，看得麵紅耳熱又想起這是自己老公，whatthefuck！激動間，撐著櫃門的手無意識的縮了回來，儘管櫃門在阻尼的緩衝下並沒發出太大的聲響，可那一聲輕輕的“啪嗒”，聽在她耳中，也是心驚肉跳不已，馬上清醒過來。好在外麵的兩人並沒有在意。秦橙橙依舊纏在他的身上，腰肢柔軟的隻能讓人想到一個極其有觸感的詞──媚若無骨。他終於忍無可忍，粗暴的將她推倒在地。她衣服的布料本來就纖薄，在拉扯中早已被扯壞，半邊身子毫無遮攔的露在外麵，夏蓁遠遠看著，忘記了害怕不說，還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顧湛言冷著臉扔過來一條浴巾，把她胡亂一裹就拖出了門外。她頭發淩亂、毫無形象的掙紮著，他卻並沒有憐惜的意思，甚至更為厭惡。折騰了這半天，直到聽見門關上，房間重歸平靜，夏蓁才輕舒口氣，甚至有些許的喜悅。當然，她才不願承認是因為顧湛言竟在如此香豔的誘惑中保住了貞潔。不過還沒等她放鬆片刻，耳邊就響起一個可怕的聲音：“出來。”她硬撐著屏住呼吸，他又補充了一句：“我隻願數到三。一——二——”他一步步靠近時，她終於再也承受不來這種壓迫感，主動投降。“嗨，是我。”她顫巍巍的打開櫃門，儘可能的笑得自然，不過若不是僅存的理智告訴她撐住，估計能當場哇的一聲哭出來。他終於來到衣櫃前，俯下身，饒有興致的像逗一隻貓：“怎麼，我們家太太，怎麼休息到衣櫃裡來了？”她頂住壓力，強作鎮定：“故地重遊不行麼，你可是在這裡對不起我的，再說這不又有意外收獲——”說著，她就想起身。他用指尖抬起她的下巴，定定的看著她：“那你可還滿意？”“滿意滿意，坐懷不亂守身如玉，我會轉告給夏茉的放心吧。”她故意膈應他，心說是誰被那什麼在床的。他的指尖還停留在她的下頜，惱怒的不由顫抖，直想下移兩寸乾脆一把捏死她。她卻沒好氣的直接打掉他的手，掙紮著要站起來。沒想到腿因為蜷縮時間太長，完全麻掉了，於是眼看著她整個人向前撲過去。他毫無防備，下意識的想要接住她，最終被她直直壓倒在地上。和他肢體接觸的那一瞬間，她感覺全身的血仿佛都衝到了頭頂，“轟”的一聲炸裂開來。什麼鬼？搞得她和故意生撲一樣。天呀，她隻想拿大女主劇本，這種瑪麗蘇情節可不可以留給其他姐妹！“嘶——”顧湛言痛哼，“你謀殺親夫麼？”她這才注意到他似乎是傷到了腰，並且，自己的手裡還拉著他的領帶，連忙鬆開，又手忙腳亂的要把他攙起來。他卻一個反身，將她壓在身下：“雖說我是蠻喜歡主動的，不過還是要溫柔些。”她知道自己一定是可恥的臉紅了，視線根本無處安放，不是他笑得不懷好意的眼睛，就是他微微敞開的領口。“咳咳……我……喘不過氣了……”他嫌棄的鬆開她：“你就掃興吧。”掃興？她的腦中馬上想到另一個問題，他拒絕秦橙橙莫非是因為一早就發現了她躲在衣櫃裡？虛偽！人形泰迪！她這麼想的，也馬上說出了口，他被懟的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又在發什麼神經。“走了，下麵還在等著。”他起身理了理衣領和頭發，伸手去拉她，她卻沒領情，自己扶著沙發艱難的坐了起來。可一抬眼又看到了秦橙橙帶來的酒，想起剛剛那幕火爆場麵，她更加堵得慌，挑釁的端起酒杯在他眼前一晃。“多好的酒啊，你看看，可惜生不逢時，人家巴巴得帶過來，偏偏要被我喝了，哎呀我還要全部喝光……”說著，她賭氣的將酒一飲而儘，結果豪邁了沒一秒鐘就因為太急被嗆到。“咳……咳……這什麼破酒，味道那麼奇怪，咳咳……”她咳嗽的眼淚都出來了，才勉強平穩呼吸。顧湛言將手帕遞給她，對這種幼稚行為嗤之以鼻。“自己不會品還嫌味道奇怪──等下，味道怎麼奇怪了，快，吐出來！”他的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馬上去捏她的下巴。“吐──要你吐不是咬我──”他無奈的鬆開她，心說但願是自己想多了，“屬狗的麼？”“你有病吧……彆晃我……”她張牙舞爪的打著他，臉上是肉眼可見的迅速染上紅色。他情知這種時候和她計較不了，轉而去倒了杯水來給她漱口。可很快，他就發現情況不對。她的臉紅的實在是不正常，呼吸也似乎急促起來，眼睛裡蒸騰著濛濛的水氣，迷離而纏綿，更像是……情欲的味道？他心知秦橙橙的酒一定有問題，卻已經遲了。夏蓁軟軟的靠過來，喚了聲“阿湛”，他的心已然融化成一汪液體。等不及他的回應，她又急切的勾住他的脖子，笨拙的踮起腳去吻他，眼睛裡甚至滲出了水漬。她這種從未有過的媚態，不得不說有著致命的誘惑，竟撩撥的他要發狂。靠著僅殘留的一絲意誌，他想要把她的手拿開，她卻得寸進尺的摸索著去解他的扣子。“阿湛……你抱我……”她像隻撒嬌的貓纏在他的身上，卻因為手一直顫抖，解不開扣子。他深呼吸了幾下，強迫自己穩定心神，好聲哄著她：“乖，等下就好了——”說著，儘管糾結，他也強行的將她鬆開，走到浴缸前放水。她委屈的黏過去抱住他，不讓他走。他的身上已滿是汗，並不比她好過多少。直到水放的差不多了，他才轉過身，將她連拉帶拽的拖進浴缸。她一直在掙紮，水花被打的到處都是。“你就不能假裝愛我一下嗎，就這樣不願碰我……”又冷又難受，她終於失控，眼淚止不住的砸進水裡。他的衣服早已被濺濕，也是冰涼一片，原是怕她冰到，見她理解成這個意思，便緊緊擁住她。不知過了多久，冰冷的水沁的她終於平靜下來，無力的靠在他的懷裡，他這才暗暗鬆了口氣。等給她重新泡澡換好衣服放到床上，已經是深夜。這兵荒馬亂的一天總算是過去，他卻遲遲沒有睡意，斜倚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點了一支煙。辛辣的煙草氣息馬上霸道的充斥了鼻腔，也許是久未抽煙，他被嗆得咳嗽起來。夜色已經濃重如墨，外麵的霓虹星星點點，說不出的孤獨冷寂，而那個對各種危險一無所知的笨蛋，正兀自睡得香甜。他將煙熄滅，氣悶的推了她一把，她不光沒有醒，還順勢往他的身邊又蹭了蹭，嘴角也傻兮兮的上揚。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是偶然還是……他疲憊的閉上眼睛，不知自己在糾結什麼。早已明了會有兵戎相見的一天，為什麼自己卻越來越踟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