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瘋魔的愛(1 / 1)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臉上的妝容漸漸地清晰了起來,顏已發唇角的笑容越來越大,最後他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生麗質難自棄,難自棄啊。”越笑聲音越大,最後他癱倒在椅子上,抬起袖子擦拭去眼角笑出來的眼淚。“老爺,不好了不好了,有人闖進府裡來了。”外麵亂哄哄的,顏已發眼睛直直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麵上沒有了半分表情。“砰。”門被從外麵踹開,進來的人還未說話,先被裡麵的場景驚的愣住,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左木跟在樓澈之身邊多年,也算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可今日這種場景,他還是第一次見,一個大男人穿著女人的嫁衣,描眉畫眼,這樣的場景,真是越看越覺得好笑又詭異,可是進來的幾人誰都沒有笑出聲,隻因那對鏡梳妝的男人緩緩地轉過身來,露出一張畫著精致戲裝的臉來,因為脂粉的覆蓋和刻意的打扮,單隻看臉,不注意的話,顏已發這個樣子,真的有幾分像女人。“來的可真快,比我想象的要早,不過還好,我該準備都已經準備好了,你們看,我這副樣子,是不是極美。”顏已發右手在臉上摸過,嫵媚的眼神,女性化的動作,讓後來進屋的花念奴不禁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左木也是一臉便秘的神色看著顏已發,唯獨樓澈之,仍是一臉的淡然,剛剛進門時的震驚之色已經消失,他早早的恢複了往日高冷的神色。“美或不美,到了今天,又有什麼重要的,畢竟,你想要讓他看到你這副模樣的那個人,他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不是嗎?”樓澈之的話一針見血,讓顏已發整個人的臉色大變,原本帶笑的臉僵硬住,他死死地盯著樓澈之,陰冷的神情讓周圍的人都有些渾身發冷,特彆是花念奴,她這幾天早朝,和顏已發見過幾次麵,可以說,她對這個男人的印象還算不錯,不拉幫結拜,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身上的氣息儒雅,說話文質彬彬,眼裡總是帶著溫和的笑意,幾乎身邊的每個人都對他評價不錯,她從來沒有想過。就是這麼一個人,居然會勾引常夫人和傅夫人,利用她們兩人,殺了各自的丈夫,如果不是傅夫人臨死前親口說出顏已發的名字來,估計任何人也不會想到他的身上來,花念奴如今再回想顏已發曾經溫和的模樣,身上的冷意越發的厲害,這樣心思深沉的一個人,他實在是太過於有心機了,也不知道他曾經所表現出來的那些,究竟是他的本性還是他本身就是如此。“沒錯,他死了,是我殺的他,可他該死啊,他曾經對我發過誓,一生一世隻會愛我一個人,如果偽誓,就會不得好死。”顏已發手裡握著一支金簪,眼裡似懷念又似怨恨,他就那麼沒有起伏地說著這些話,像是屋裡沒有其他人,隻有他自己一個人而已。“從我懂事的那天開始,我就常常在想,為什麼我娘沒有把我生成一副女兒身,偏偏給我生了這麼一副男兒身女兒心……”他的母親,不過是戲園子裡地位低微的一個戲子,因為模樣生的好,倒也不至於沒飯吃,他的爹是個短命鬼,自他有記憶開始,就隻有他娘一個人辛苦地養著他,那個時候,他嘗儘了人間的酸甜苦辣滋味,為了供他讀書,他眼睜睜地看著他娘遭受白眼,隻為了讓他好好讀書出人頭地。為了他娘親的辛苦,小時候他就暗自發誓,絕對會功成名就,讓他娘過上好日子,可無人知道,他自小就知道自己是不一樣的,他喜歡娘那些亮晶晶的首飾,喜歡娘那些美麗的戲服,那時候他不懂事,簡單地隻以為自己喜歡的是唱戲,所以一直纏著娘教他唱戲,娘親性子柔和,見他喜歡,便也沒有責怪,而是耐心地教導他。哪隻他天賦極其高,在唱戲上進步很快,台步走的也很是出彩。娘卻從不讓他有登台唱戲的想法,她深深地明白,戲子地位低賤,如果想讓自己的兒子日後能夠有個光彩的人生,必須要靠科舉來改變命運,而唱戲的事情若是被外人知道,他的前途也就沒有多少機會了,畢竟一個唱戲出身的狀元,必然會得到眾人的恥笑,戲院的管事見他生的清秀,又是個唱戲的好苗子,幾次三番地勸娘讓他上台,可是都被他娘給退拒了,就這樣,他娘得罪了管事,在戲院的待遇也差了不少。“我娘她越不希望我唱戲,上天就偏偏和我娘作對,在我十歲那年,我娘病了,病的很嚴重,隻能每日臥床休息,我們壓根沒有多少積蓄,娘唱戲賺的錢,大多給了戲院的管事,能夠分給娘的銀子少之又少,更何況我讀書需要大筆的銀子,很快,我們的銀子就花沒了,我想要輟學去找活乾,可是娘不讓,戲院的管事在這時看我娘遲遲不好,又要讓我們娘倆搬走了,我沒有辦法之下,隻能瞞著我娘,登台唱了戲。”顏已發的手摸著金簪,嘴上歎了口氣,“可這台上台下,是完全不一樣的,我第一次登台,緊張之下,完成的並不算好,可以說很是糟糕,最後還是管事命人上去給我解的圍。”“那時候我隻覺得天都快要塌了。”笑了笑,顏已發的目光因為回憶變得溫和起來,就在所有人都指責他的時候,年輕時候的傅博,就那麼直楞愣地跑到他跟前,對著他笑著道:“你唱的可真好聽,不要難過,第一次登台緊張很正常,以後習慣了就好了。”顏已發從未見過那麼陽光燦爛的笑臉,那個時候的他,已經足夠成熟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究竟是喜歡唱戲,還是喜歡那些唱戲所用的戲服首飾,他知道,他雖然生了一個男兒身,可心卻是女兒心。所以傅博就那麼笑著,一下子撞進了顏已發的心裡,從此再也拔不出來。“我知道他要做金吾衛,所以我拚命的唱戲賺錢,努力讀書,最後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科舉高中,一路順順利利地當上了太常寺寺卿,那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我雖然與常人不同,可該有的,我都有了,地位,錢財,還有知我懂我的愛人。”顏已發的笑容漸漸變得平靜,他看著眾人,語氣突然變得無奈,“可世人不會接受這一切,包括我的母親。”他愛傅博,愛到可以為他放棄生命,可是這些母親都不會明白,所以他為了孝意,隻能娶了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而這個女人,也是他第一次動了殺心的女人。他不愛女人又如何會去碰她們,天底下除了自己的母親之外,其她任何女人他都覺得臟,可那個他名義上的妻子,卻太沒有自知之明,總是想著討好他,他最後實在是厭倦了躲避,一包藥結束了她年輕的生命。可那個時候的他,做事還不夠老練,留下了蛛絲馬跡被母親發現,雖然他殺妻之事最終沒有暴露出去,可母親卻因為知道他喜歡男子又殺妻一事大受刺激,最後鬱鬱而終,這也成了他心裡最深的痛。母親去世之後,顏已發對傅博的愛越發深了,顏已發覺得,自己對他已經失去了母親,殺了妻子,他就應該對他回報以深愛。可顏已發卻從不明白,對風流成性的傅博而言,顏已發不過是他人生中一個尋歡的過客罷了,他有妻子,有家庭,還整日流連於花街柳巷中,顏已發的心像是被火烤著,一日一日焦躁不安,他管不了傅博,傅博也從來不會讓他喚,他明白他自己愛傅博愛的太過於卑微,可是他沒有辦法,他就像是上輩子欠了傅博一樣,這輩子注定要為他瘋魔。因為對傅博的愛,這一切,顏已發都忍了下來,可是他沒有想到,傅博居然會和自己的下屬,那個他時常照顧提攜的常少瀾牽扯到了一起,更沒有想到,傅博會為了常少瀾,斷了和他的聯係,這讓他如何能忍,常少瀾年輕新鮮,常少瀾溫和細膩,可這些他曾經也擁有過,傅博的愛,隻因為常少瀾的出現,就全部消失不見。“你們說,我該不該殺了他們?”花念奴就那麼看著顏已發,心裡有些唏噓,顏已發對傅博的愛已經變態,傅博那樣風流成性的人,招惹到這樣的人,或許也是上天對他的報應,隻可憐傅博和常少瀾的夫人,她們原本嫁給不愛自己的丈夫,就已經很不幸了,可是沒想到,又因為自己丈夫的原因,又被不懷好意的人利用,最後走向死亡,她們完全還有機會可以擁有美好的人生,而這一切,全被眼前這個人徹底毀了。“你恨他們,可他們的夫人是無辜的,你想殺他們,為什麼不自己動手,還要利用他們的夫人,你這樣做,豈不是非君子所為,實在是太卑鄙了。”顏已發看了一眼花念奴,似乎對她說出這樣話感到奇怪,他冷笑了兩聲,“相爺,真沒有想到,原來你還有同情彆人的時候,沒錯,那兩個女人是無辜的,她們和我本沒有什麼冤仇,可誰讓她們嫁給的是常少瀾和傅博呢,殺人很簡單,可我,不想他們兩個人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死。”常少瀾和傅博府裡的情況,他用了些銀子打聽了出來,傅夫人經常出府,他便製造機會偶遇,而常夫人,他隻需要買通常府的人,每天一封書信加解毒良方,時日一長,兩個缺愛的女人,便不自覺地上了勾。他給了她們迷藥,讓她們在各自夫君的茶水中下藥,然後給他製造進府的機會,讓他親自殺了常少瀾和傅博。這兩個人,一個他深愛的,一個他痛恨的,他們背叛了他的愛和信任,就應該受到懲罰。“你真可怕。”花念奴閉了閉眼,歎了口氣道,遇到這樣變態自我的男人,常夫人和傅夫人,實在是太不幸了。“可怕,我也覺得自己可怕,不過沒關係了,我殺了人,你們也找來了,我知道你們終究會找來的。”顏已發笑了笑,將金簪一點點拿向脖子,花念奴眼睛一閃,大喝一聲,“住手,快阻止他,他要自殺。”樓澈之腳下已動,可顏已發手太快,金簪又準又狠地紮入脖頸,鮮血噴湧而出,灑向四周,樓澈之臉上被噴了一臉,身上也都是滾燙的鮮血,他眼睛沒有眨,直接用手在顏已發身上點了幾個穴位,鮮血噴湧的沒有那麼厲害了,花念奴這才跑過來,臉上多了幾分急切,“這麼深的傷口,流了這麼多血,他不會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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