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還真是陰魂不散啊(1 / 1)

帝闕長安 顧回生 2007 字 3天前

時光轉瞬一逝,去衡州的日子如期而至。靖安城的城樓下三軍肅穆,城樓上皇帝攜著一眾妃子朝臣,放眼望去,那出個皇宮宮門的陣勢比容淮這個要出遠門的還要拉風。眼看著容淮老老實實的帶了支隊伍浩浩蕩蕩南去,皇帝這才放下心來。皇後站在皇帝身旁抹眼淚,“南去衡州路途艱辛,淮兒這一去,臣妾甚是擔憂。阿彌陀佛,老天保佑。”眾目睽睽之下,皇帝竟是兀自把皇後摟進懷裡,“放心吧,有這麼多人保護太子,他會平安回來的。”足以見得這個皇帝書讀得有點少,有點常識的都知道,這浩浩蕩蕩的一大隊人馬不僅延緩行進速度,這樣引人注目反而還更容易遭賊惦記。一眾人在靖安城的城牆上站著,四月微風拂麵,陽光溫軟可愛,大家心裡充滿了春的希望……直看不到容淮的車隊了,皇帝這才領著他浩浩蕩蕩的大隊人馬返回宮裡,隻有容止一個人,直送容淮送到十裡亭。車隊一脫離了皇帝等人的視線,容淮就讓隊伍停下來。知弟莫若五王爺,一看容淮命車隊停下,便好整以暇的看著一眾興致勃勃的宮女太監。“五哥,你過來。”容淮站在一小斜坡上,麵如冠玉,衣袂翩翩,那風姿當真是迷人眼。容止有種預感,他預感容淮此去衡州必然會引一身風流債。容止心裡酸歸酸,到底也是依言走過去。容淮指了指身後浩浩蕩蕩一支隊伍,“你把這些人全部帶回去。”容止一點都不意外,眨著自己的桃花眼,覺得容淮很是浪費資源。但是另外就有人不淡定了。小藍子一聽太子殿下讓五王爺“把這些人全部帶回去”,當時就覺得天都黑下來了,也不顧會不會被太子殿下責罵,立即就跑到太子麵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殿下啊,您不帶彆人就算了,但是您不能丟下小藍子一個人啊,此去衡州,路途遙遠,十分艱險,您要是不帶上小藍子,誰保護您的安全啊!”旁邊立即就插進來一聲嗤笑:“就你這個嚶嚶怪還保護殿下安全,我看帶上你才真的是路途遙遠十分艱險,殿下憑什麼帶你去?”小藍子吸溜著鼻子,氣呼呼的看著笑他的這人,“你你你憑什麼這麼說?殿下不帶我去難道帶你去啊!”“殿下為什麼不能帶我去?”“殿下為什麼能帶你去?你能乾什麼?帶上你能有什麼好處嗎?”“那殿下帶上你又能有什麼好處嗎?”“我會武功,我可以保護殿下!”“哈哈哈哈哈哈這個冷笑話一點都不好笑,要不我們來錘子剪刀布,誰贏了誰就跟著殿下!”“來就來,誰怕誰!”半刻鐘後,那嘲笑小藍子的太監舉著自己的錘子,小藍子舉著自己的剪刀,兩個人一個笑得像朵花兒開在春風裡,一個哭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殿下,我贏了,我們走吧。”容淮抽著嘴角:“司空姑娘,我好像沒答應吧。”司空姑娘臉上的花兒瞬間就凍結了,“殿下,你怎麼能賴賬呢?古人雲,不否認就是默認,剛剛我們在錘子剪刀布決定誰去的時候你並沒有阻止,這就證明你是默認我們用這個公平公正的方式來篩選最終優勝者的,你不能因為是我贏了就賴賬吧?”容淮揉了揉眉心,“走吧。小藍子也一起跟著。”司空姑娘臉上的花兒解開了封印,瞬間又開了。小藍子的鼻涕泡泡都不動了,不敢相信幸福來得這樣快。“記得把人全都帶回去,彆讓父皇知道。”空氣中餘音嫋嫋,隻有小藍子歡呼雀躍的聲音。容止凝眉沉思:“古人什麼時候雲過這句話的?”爾後眉頭皺得更深了,“司空姑娘,原來那太監是個姑娘?奇怪,我怎麼覺得這張臉我在那裡見過呢……哎!不對,容淮帶著一個姑娘去衡州?”然而容淮一行三匹馬,隻留下空氣中嗆鼻的灰塵。至於後來容止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一眾宮人遣回東宮去的,此處不必贅述,反正他隻要發揮一點他泡妞的智慧,彆說是一群人,就是一群驢他都能有辦法給弄回去的。我們接著來講那三匹馬,以及馬背上那個神奇的組合。這支由深受當今皇帝寵愛的太子殿下、深受皇帝第二寵愛的四王爺的王妃的貼身丫鬟,加上一個楚楚可憐小鳥依人的小太監,這樣三個不知要怎樣的緣分才能組到一起的隊伍,走了一上午,在午飯時分來到了距離靖安城三十裡之外的驛站。小藍子對於才走了三十裡路就要休息這事兒抱著十分的不解,鑒於他不懂就問的不恥下問的學習態度,當即就問太子:“殿、公子,才三十裡而已啊!從前咱們都是走三百裡才休息的。”容淮吩咐過,在外他就叫陸子煦,可以稱呼他陸公子或公子或子煦,這個全憑個人喜好,不強製使用,是以小藍子才改了口。小藍子這一問,倒是叫阿映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藍子竟然這麼扛顛耐餓。容淮看了一眼阿映,“咱們兩人是沒問題,但司空姑娘怕是扛不住了。先吃點東西再走吧,順便給馬喂點草料。”“司空?姑娘?”方才一直沉浸在可以跟著太子去衡州的歡樂中無法自拔的小藍子耳朵這才恢複聽覺,對於身邊跟著的這個姑娘十分的震驚,仔細一看阿映,雖是男裝,但確實是張女人的臉,再仔細一看,這張臉似乎有點眼熟。再仔細一看,小藍子風中淩亂了:“原來是咱們慶寧宮的迎春姑娘。原來迎春姑娘是司空迎春姑娘啊,真好聽。”阿映:“……”映的心中有一萬隻草泥馬。還好上次小藍子沒有跟容淮一起去殷王府,不然此時此刻估計都要被驚飛了。三人在驛站的涼棚裡坐下來,要了幾個小菜,小藍子聽過張伯的一番分析之後,覺得這個從喂馬晉升到婢女,雖最終沒能近太子身,但卻沒被太子殿下攆走的姑娘和太子殿下關係很不一般,此番太子又偏心偏得這樣明顯,隻帶了這姑娘,要不是他小藍子死纏爛打殿下肯定是不會帶上他的,於是小藍子現在更加覺得自己不該打擾到兩人,於是自覺的坐得離他二人遠一些。兩人沒有注意到這些,容淮為阿映倒了杯茶,像那日在茶樓裡一樣。容淮說:“沒想到司空姑娘還會騎馬。”阿映說:“本來不會的,在東宮喂了這些天的馬,覺得不能浪費資源,於是順便學了學。”容淮了然,“司空姑娘還真是勤奮好學。”阿映毫不謙虛,“那必須的。”“南下衡州兩千多裡,以咱們現在這個速度怕是得走月餘,往後可要加快速度了,姑娘若現在回去還來得及。”“誒,公子此言差矣,俗話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鍥而不舍孜孜不倦方能成功,公子放心吧。”其實她是瞎扯的,誰有事沒事願意在這路上風吹日曬還各種顛簸,但是她肩負著容伭給的任務,豈能輕易說回去就回去的?阿映心裡苦,但阿映不說。容淮十分欣賞她這種精神,悅然道:“那便好。”他眼裡的讚賞,讓阿映有些歡喜。想來她在他的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同的。於是阿映喜滋滋著,問道:“公子為什麼會帶我去衡州呢?”“不是你自己想去的嗎?”阿映一時無語,太子殿下都是這樣容易滿足彆人願望的嗎?都是親兄弟怎麼差彆就這麼大呢,對比隔壁的容伭,簡直分分鐘讓你感受到什麼是人比人氣死人。兩人正聊著,夥計這邊才將他們的菜上來,那廂門口卻走來幾個高高壯壯的漢子,一進來就高聲喊著:“夥計,來一鍋肘子,再來兩斤上好的白酒,順便再把我們的馬牽去喂飽了,要上好的草料。”夥計拉著肩上的帕子擦了一把汗,趕緊迎出去,“哎,來了,幾位爺裡邊坐,肘子有,酒也有,保證您幾位吃好了馬也吃飽了。”“那樣最好,賞錢少不了你的。”“哎,謝謝幾位爺!”幾個漢子走進來,阿映這才看到他們中間還夾了一個身材瘦小的男人,和那幾個漢子比起來,這個男人顯得格格不入,滿臉的衰敗頹廢,一種聽天由命的頹然。有個漢子從後麵推了那男人一下,他身子一晃就恰好跌到椅子上去坐著,那漢子凶神惡煞的警告:“跑是跑不掉的,你最好老實點,這樣說不定還能少受些苦。”那男人沒說話,把頭深深的埋進臂彎裡。阿映看了一眼容淮,悄聲道:“那個男的肯定是被綁架了。”容淮不置可否,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十分認真的在吃他麵前那盤肉。“雖然我覺得不該多管閒事,但是那個男的明顯是被這幾人給脅迫了,真是可憐,說不定他家裡還有老婆孩子等著他回去呢。”阿映嘖嘖咂舌,隔壁那幾個大漢那兒卻傳來了一道聲音,卻是對著他們這邊的:“小公子此言差矣,這個人啊他家中既無老婆孩子,也不是被我們綁架的,這個人乃是個惡貫滿盈的惡霸,被官府判了流刑,罰他到荊州去服苦役,荊州路途遙遠,咱們那個小縣的縣衙可沒有人能勝任這押送的任務,官府於是花了銀子聘我們押送這人去荊州的。”阿映目瞪口呆:“這都能聽得到?”漢子中有一個嘿嘿一笑,“俺沒彆的本事,就是這耳朵格外的好使。”阿映裝出滿臉的欽慕,“既然能得官府花銀子聘你們押送犯人,那你們一定都是身懷絕技十分了得的人。”“實不相瞞,”另一個漢子把脖子伸過來一點,神神秘秘的湊近阿映一些,“小公子一定在江湖上聽過我們的名號,我們就是江湖上有名的俠義四劍客!”阿映想說她在江湖上還真沒聽過這個名號,但還是昧著良心點點頭,“久仰久仰,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小公子客氣,那要不要我們給你簽個名?”阿映撓著頭發,眉頭千千結,容淮緩緩道:“這俠義四劍客確實挺有名的,鄰近一帶常有他們劫富濟貧的傳聞,隻是大概司空姑娘久居深府,未有耳聞。”阿映了然點頭。這廂兩桌人,其實是一桌人和一個姑娘,隔著桌子嗑叨得正熱鬨,那原本低垂著頭的男人突然從椅子上一躍而起,踏翻了一張桌子兩把椅子,轉眼就要跑出門去,阿映感覺身邊刮過一陣風,一道身影橫空而過,就抓住那人的領子將他給擰回來了。前後不過喝口茶的功夫。阿映看到,擰人衣領子的那人卻是小藍子。阿映再一次驚呆了。那男人惡狠狠的盯著小藍子,猛力掙紮卻是沒有掙動分毫。小藍子笑道:“果然是個惡棍,連跑的姿勢都這樣嫻熟。”那男人隻是齜牙咧嘴的對著小藍子,恨得眼睛裡都在冒火。小藍子無所謂的聳聳肩,將人交給那幾個漢子,那幾個漢子千恩萬謝,順便又踹了那男人幾腳。阿映看著淡定自若的小藍子,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深藏不露。她對小藍子豎起大拇指,“東宮果然是個人才濟濟的地方,小藍,你A爆了。”小藍子眨巴著自己單純的眼睛:“司空姑娘,什麼叫A爆了?”“我的意思是你帥爆了,來,小藍你多吃塊肉。”阿映十分狗腿的給小藍子夾了塊肉,想了想,給容淮也夾了一塊。隻有她一個人不會武功,她很慌。容淮笑了笑,淡定的接受了阿映夾的肉。單純的小藍子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地位的上升,感激涕零的:“謝謝司空姑娘,你真是個好人。”“不客氣不客氣,你也是個好人。”容淮不知為何總是有種要笑不笑的樣子。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