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野讚同許落森的推斷,“談《青榆案》合作時,我和樊啟明也打過照麵,他這個人非常不簡單,雖然在商場上,他行事非常低調,但一般人見到他都會禮讓三分,就連我但是見到他的第一眼,都有一種千萬不要輕易得罪他的想法。”“你這樣說,我有些躍躍欲試。”歸塵道人挑了挑眉,“我長這麼大了,從來沒有見過輕易得罪不起的人。”許落森趕緊將話題拉回正軌,“我們不是來找問秋的嗎?所以接下來要怎麼做?”歸塵道人打了一個響指,“有主意了,他不是刻意躲著我嗎?我就四處散播消息,說他唯一的兒子被我們拿捏在手中,比他出來就範。”“你這......和林至暮倒是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啊?”堂堂不良道人,居然乾壞事要淪落到剽竊徒弟的創意,真是教人唏噓啊。聽到林至暮的名字,許落森眼睛裡總算了一些波瀾,隻是很快就被他整理起來,藏進了心裡。不久前,他剛剛恢複了有關於許楠榆的記憶,在那一段記憶中,他最後不顧灰飛煙滅的危險,拖著一句沒有影子的行屍走肉去尋找靈丹青,曾經的日曬雨淋對於他來講,猶如走在刀山火海中,步步艱難。他最後也沒能見上靈丹青一麵,意識最後彌留的地方,就是一片杳無人煙的沙漠。許落森並不知道自己作為一個半妖,為什麼還會有這一世,但是想想這些年的遭遇一切和一些聽到耳朵裡的閒言碎語,他的重生,應該和靈丹青脫不了聯係吧。隻不過,為什麼好不容易他會來了,而靈丹青又不見了呢?其實林至暮就是靈丹青的轉世,這是無可置疑,但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明明已經掌握了不老不死的要門,也成功位級天師,為什麼要選擇放棄,從頭再來?此時,歸塵道人嘴裡默念了一句咒語後,突然將手中所剩無幾的黃沙都楊了出去,奇怪的是,那些被揚起來的沙子並沒有落地,而是懸浮在空中,朝著不同的地方急奔而去。“這就把消息散播出去了?”鶴野問。“那當然。”“這看上去比短信還要便捷。”許落森又問:“現在怎麼辦?”歸塵道人又憑空變出一瓶酒來,不急不慢的喝了起來,“不著急,今天天黑前,必定會有結果。”另一邊,陸哲遠站在遊輪上,望著一望無際的海洋,和肉眼可見的海島,不禁感慨,“不知道這樣的自由,還能維持多久。”樊啟明在電話那頭冷嘲熱諷的說道:“做回奴隸的感覺怎麼樣?沒想到這些年,一個影子就能如果你死心塌地的誠服。”“那是你不懂,墨寐的影子裡,也有很多和他有的一拚的厲害人物。我這種修行幾千年的魔,輕易開罪不起。”“如果真如你所說,危機關頭,我可能會隨時拋棄你。”樊啟明說到一半,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我們之間加裝不合的戲碼還要演多久?而且你確定楊苦朔已經相信你了嗎?”“拋棄吧,你是對的。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至於我們之間不和睦的戲份,暫時隻能這樣,隻有這樣,楊苦朔才不會處處提防我。”“你是何時知道楊苦朔分身的身份的?”“十一年前,他來找過我,讓我不要再動許落森。”樊啟明思索了很久,最後發問,“你覺得他的目的是什麼?如果他隻是想要單純複活魔王墨寐,大可以直接找到囚魄收集分身不就好了嗎?你覺得他是真的想要庇護許落森嗎?”“楊苦朔善於扮豬吃老虎,我暫時也猜不透他。不過,就算他想要複活墨寐,也阻擋不了我們的計劃,隻不過,這一次我們要從合作,變成一場交易了。”樊啟明來了興致,“怎麼說?”“我可以無條件的幫你找到柩空,但是你也要幫我阻止楊苦朔複活墨寐。”陸哲遠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的眼睛充斥著欲望和不甘,“當過自己的主人,就不會再想去當彆人的影子了,就算是墨寐,也不行。”“成交。”鹿小鄭在南岸大學門口蹲了林至暮好幾天,卻一直沒有遇到她來上課,她去了林至暮家裡敲過門,也沒有人回應。這些天發生了太多事,她至今都有些無法接受,一心想要找到林至暮幫她排解,但她就是在這最要緊的時刻,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到底該怎麼辦?”鹿小鄭蹲在路邊,痛苦的扣住自己的頭發。陳俊毅的死給黑白兩道都帶來了不小的波動,同時也轟動了整個窮桑群島。陳俊毅是何等人物啊,就連市長也要禮讓三分,黑幫老大見了都要退避三舍的人,他曾經那麼活潑鮮明,如今怎麼就死氣沉沉的躺在了棺材裡呢?鹿小鄭曾經去吊唁過陳俊毅,但剛走兩步就被扔了出來,但畢竟是用生命救了她的人,就算是刀架在她脖子上她都是要去磕個頭,道個歉的。但每一次鹿小鄭鼓起勇氣,咬著牙拚死也要往裡麵闖時,都會被及時截住,然後被一群凶神惡煞的保鏢趕走。如此反複幾次,她便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作為陳俊毅的家人,他們沒有找鹿小鄭的麻煩已經算是很大度了。或許,陳俊毅的親人見到鹿小鄭會更心煩吧,大概猜到這一點,鹿小鄭便再也沒有強求的去拜訪了,而是想要急切的尋找一個出口,來發泄此刻心中的愧疚和不安。“是你?”聽到頭頂有聲音,鹿小鄭聞聲抬頭,見到的是豁眠。豁眠見到鹿小鄭,也沒有什麼好臉色,甚至還有些不情不願的問:“你在這裡做什麼?來看看應為自己的過失而造的孽嗎?”鹿小鄭連忙擺手,因為哭了太久,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不是的,我隻是想要和陳俊毅道歉,是我對不起他,他本可以不用死的,都是因為要救我,才斷送了這大好的前程。”“你不用來了,他聽不見,如果你真的想要償還的話,就先記著這筆賬,下輩子再還給他吧。”“人哪裡有下輩子啊。”鹿小鄭帶著哭腔的絕望的說道。豁眠有些意外,“你跟林至暮玩了這麼久,她居然什麼都沒有告訴你嗎?”“她應該告訴我什麼?”鹿小鄭婆娑著眼淚,反問。“算了,既然她都選擇不告訴你,我就更不好說了。”說完豁眠便不管不顧的走進了禮堂,鹿小鄭追隨著他的背影直到徹底消失,她才回過神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剛才豁眠離開的那一瞬間,鹿小鄭隱隱約約看到豁眠的瞳孔突然變成了暗綠色。這是怎麼回事?鹿小鄭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難不成是最近事情太多,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休息過,所以出現幻覺了?當天傍晚,豁眠回到千歲崖在,正好碰到灰頭土臉的林至暮,正背著一把鋤頭從那個隱秘的洞口鬼鬼祟祟的走出。“她這是在做什麼?”豁眠來了好奇心,瞬間化作一直白貓,撚手撚腳 的跟了上去。隻見林至暮被著鐵鍬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引來了許多人的側目,豁眠以貓爪子掩麵,慶幸自己沒喲變成一隻貓的樣子跟在她身後,否則得多丟人啊。“靈初遲的墓被我掀開了啊,裡麵明明什麼都沒有,就幾件破衣服,還我還以我的哪個祖宗給我留下了什麼奇珍異寶呢,哎,真是浪費我挖土的時間。”林至暮一邊走一邊大聲嚷嚷,好像生怕彆人聽不見似的,她到底瓶子裡賣的什麼藥啊?豁眠是在捉摸不透林至暮現在這種迷惑行為。不過走著走著,豁眠突然心裡一震,心想:不對啊,靈初遲的墓,不是在羽淵嗎?難不成林至暮去了羽淵?她去羽淵做什麼?走到了一個四下無人的地方,林至暮突然停下腳步,她對著空氣,冷冰冰的說:“出來吧。”當豁眠以為林至暮說的是自己,正要顯出人形的時候,黑暗裡突然走出一個黑影,黑影身披一件黑色長袍,將自己牢牢包住。見到這一幕,剛邁出一條腿的豁眠趕緊縮了回來。“明天就是頭七,我如果要見到他,需要做什麼?”頭七?豁眠心酸了一下日子,確認她口中所說的話就是指的陳俊毅。陳俊毅......真的還能再見一麵嗎?豁免陷入了沉思。等他再抬頭看向林至暮時,她和那個黑影都消失不見了。奇怪,他們你那個去哪裡呢?一個背著一把鋤頭,一個裹得跟個粽子一樣,想去哪裡叉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