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穆家逆子向中原(1 / 1)

呼延禮聞言媚笑:“禍亂之國,自然無甚大好。”穆念花冷哼嚶嚀,雙手拄鼻翼兩側,眼神冷豔芬芳:“那父皇為何要聽大哥的話?”呼延禮聞言錯愕:“大公子今兒早上朝了?”下人送來一隻秘銀鼻煙壺,穆念花抱起淺嗅,沒好氣的嗯了一聲。“嘖嘖,他不是一直在蒼梧國辦那件事嗎?”老太監嘀咕了一嘴。穆念花:“我也心眠蹊蹺,突然間便回來了,還是在此番節骨眼上。事出有妖,不得不防!北戎國已是傾覆在即,大哥不安心在蒼梧領軍,回來與我當庭對峙。於四世三公麵前折我顏麵,著實是不把我這少主放在眼裡!”呼延禮好生相勸,穆念花卻氣的花枝亂顫。俊美如玉的公子哥,麵色發白近乎妖異。“大公子從小便喜好與少主爭搶,您氣度雍容,彆和武夫一般計較。再者說他畢竟也是兵馬大都督,咱們於情於理都不應當過於強硬。手段軟些,嘴巴甜些,大公子直腸子硬骨頭,受不得這般酥麻路數的。”老太監好生勸諫。穆念花無奈攤手:“你有所不知,兵權握在我大哥手上,大哥的心思無非是想要邀功而已。說的好聽什麼從長計議,還不是想在父皇麵前討個晚年彩頭?”呼延禮沉吟半晌,隨即湊上前去耳語道:“溫侯俊尚在。”穆念花一臉嫌棄:“他自己都身陷囫圇,和鄴王一起被軟禁在宮裡。那北戎國宮廷還有禁衛軍把守,鄴王的兵上不得三千琉璃大道。我的本部軍馬被大哥扣在手中,陵陽宮裡的案子未有定論,他這個大禮官也無甚大用。等我發死侍入了陵陽,你就飛鴿傳書調回溫侯俊,省著在外麵給我丟人現眼!”呼延禮猶疑道:“那鄴王手掌北戎國兵馬大權,為何不犯上逼宮?”穆念花麵色陰翳:“鄴王乃紫宸國公長子,雖說不是嫡出,但愚忠之心日月可昭。三千琉璃大道乃北戎國氣運彰顯,他即便是再覬覦皇位,也不會觸犯北戎國先祖定下的規矩。”“規矩?”老太監輕咦了一聲,呼延禮自幼看護穆念花長大,因此即便是此般隱秘事端,穆念花對其也全然放心。“不錯,北戎律令規定,馬亂兵慌不可踏足禁宮,但此番必會受製於賀華黎的禁衛軍。再者說北戎國本是鄴王自家祖業,他有奪儲之心,自然不會輕易破壞自己的社稷江山。”“那倒是,誰都得愛惜自家物事,這是常理。”老太監笑著逢迎。穆念花冷哼一聲:“依我看他是怕先動了兵權,溫侯俊會唆使咱家用兵。到時候兩敗俱傷,動了祖宗基業,留了一片殘桓!殊不知溫侯俊根本就動不得我西梁兵馬,全被我那菩薩心腸的大哥抓了個滿盤通透!”呼延禮點頭沉吟:“依照咱家估量,那趙胤也沒那麼容易動用北戎大軍,都在那濮東郡天高皇帝遠的地兒擺設著哪!至於那被罷黜的太子涼,據探子回報貌似也有動作。”穆念花聞言頗為不屑:“一個被流放的棄子,還能有何般能耐?”“他人已在江湖中!”呼延禮皺眉拱手。穆念花聞言哦了一聲,隨即皺了皺眉:“入得江湖,那便再無定數。一切另當彆論,從此不是廢物。”老太監捂嘴淺笑,不置可否。穆念花細嗅鼻煙:“照此看來,當下北戎國還有幾分雅趣。眼下武鬥不成,那便文鬥定國,這北戎國的案子便成了重中之重!”呼延禮陪笑:“有周旋道長在,應當無甚疏漏。反倒是奴家覺得,那位賀公公手握禁軍兵權,當是此局中的點睛之筆。”穆念花瞥他一眼,抿嘴淺笑:“我看你是同道中人惺惺相惜,內宮宦官自來熱乎!”呼延禮聞言大笑,但神情卻略顯悲憫。穆念花:“說到變數所在,我還倒真想起一個人來。那位叫周遊的道士,最近可有打探到什麼消息?”呼延禮擠兌笑靨,柔聲應和:“他是周旋道長的師兄,老身也覺得此人不可輕視,不過據周旋道長回報,當日金鏞百姓撤離時,路過一個蠶洞,出了一件怪事!”穆念花沉吟翹起蘭花指:“說來聽聽。”呼延禮四下探視一番,小心翼翼地朝穆念花耳畔招手:“奴家可否?”穆念花滿身矯情,但耐不住好奇心作祟,呼延禮來到其身旁耳語一番。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些什麼,穆念花聽完滿臉錯愕,語調亦上揚幾分:“你所言皆是屬實?”呼延禮:“據周旋道長說,是探子親眼所見,應當錯不了的,原地隻剩下一把帶血的桃花劍,被周旋道長帶走,送給了一位繡花將軍。”穆念花淺笑:“的確是有點意思,不過我家道長亦非凡俗,你要知曉個道理,焦尾龍弦琴亦不是隨意認主人的!”呼延禮嘖嘖連聲,拱手諂媚。二人又說半晌,忽而聽聞信差扣府稟告。穆念花本打算直接打發了,來人聲稱是北戎州內傳來的信鴿,當即便珍而重之地請進屋子了。老太監從信差處取了信,吩咐下人好生照看茶水,隨即便立刻呈上遞給穆念花瞧看。這信鴿自然便是當日司馬種道於黔江客棧所發那封。鴿子是穆家豢養多年的良種,訓練有素多年服役,飛越九關七十六城隻是時間問題。“黔江生變,宮廷惑亂,整軍速來,穆府內患。——司馬種道參上。”穆念花默默看完信,自然明了其所言何意。隻不過具體這變數出在何處,司馬種道卻故意沒有提及。“二公子,可是又有了什麼煩心的事端?”呼延禮謹慎出言。“司馬道士來了信。這家夥遊曆諸國懷有諸多心思,眼下我拜托的事情回稟地不明不白,還是需要我來親自揣度。”穆念花眉眼微皺。提到司馬種道,呼延禮的麵色可不大好:“道門近些年歲染指各國朝堂,老身覺著其步伐有些僭越。雖說道士們有諸般神鬼莫測之能,的確可助我等安邦定國,但卻從來不像其它門派那般忠心耿耿!”“遊方道士都是這般模樣,我也不需要他們無用的忠心。他們隻需為我所用於我有利便好,我知他們以天下諸侯為棋玩於鼓掌,但眼下我正需要這麼一股勢力把池塘攪亂!”穆念花說罷便起身疾走,老太監快步跟上。誰知迎麵進來一名高大男子,二人險些就這般撞了個滿懷。來者樣貌英偉,國字臉堂,連鬢胡須,沒有眉毛。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橫亙刀疤,刀疤過處亦無頭發。大鼻環眼,高顴寬唇。身披魚鱗甲胄,左手握斬馬長刀,右手拈指造印。背後插四道金槍如孔雀開屏,槍身上掛滿旌旗左右開弓。上書奇門遁甲之術,不知是何方道門。此僚,西梁穆家兵馬大都督,穆青候!穆念花乍見此人,甩袖掉頭便想離開。奈何穆青候腳踏流星,龍行虎步來至穆念花身前。虎背熊腰如三山五嶽,威風凜凜似天神下凡。抬頭對視瞧見金剛怒目,微微後退有些心底發寒!穆青候聲如洪鐘,語氣好似白日聽雷:“二弟,今日早朝為何要頂撞於我?北戎國有多廣袤,你可曾心中知曉?”穆念花冷哼一聲:“西梁事向來我做統籌,父親已同意出兵陵陽,偏要你今日橫插一腳!我管他有多少山嶽,你把我的十萬雄兵還我,自當翻山越嶺如履平地!”“著實胡鬨!此去陵陽主城,除卻金鏞邊陲還要再過九關七十六城。試問十萬西梁軍要征伐到何年何月?”穆青候語調激烈,穆念花卻沉吟竊笑。他看了一眼老太監,二人都心照不宣的交換了一下眼神。想想當日和念安一同練兵的場景,看來這位虎背熊腰的大哥,對他正在做什麼還完全蒙在鼓裡。想到這裡,他一臉傲嬌,心內更加篤定了幾分:“且隨號令而行,哪管他山高水長!”穆青候哂笑搖頭:“你治軍嚴謹多策,我向來不愁偏頗,奈何這行軍打仗並非兒戲。你從未真正領過兵馬,向來靠紙上談兵。需知宮廷中可以任你調度,金墉城邊陲小土可以任你玩鬨。但若是此番翻天過海諸侯國戰,你必須聽我諫言。畢竟八千裡路雲和月,不是你這個文墨公子能夠扛起三軍的!”穆念花聞言重重冷哼:“你少在這裡冠冕堂皇講大道理!一介武夫目光短淺不識局勢,隻知道嘲笑文臣弱不禁風!現如今我隻看到大戎宮廷裡便有兩位道長,皆是揮毫展卷的文弱儒生。但一個能駕馭西梁黑令十萬鐵騎,另一個能憑三寸之舌兩退佘老太君!”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