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婆媳處(1 / 1)

蕭玉和的母親,洛遊俠,長著一張少女一樣的麵孔,卻喜歡各種裸露的衣裳,說是裸露,其實也隻是不像普通女子般裹得嚴實,露出了肩膀,披著粉色的薄紗,襯托得香肩粉嫩瑩白。“這便是宋宋啊?這臉啊,看來還可呢。”洛遊俠的聲音軟糯,聽來極為悅耳。宋關雎在她麵前,莫名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要說美人吧,她還是見識過不少的,就是高貴的皇後,濃豔的貴妃,端莊的恭王妃,那也是看著她長大的,哪一個不是美得不可方物?再說都城雲樓裡的雲娘,同樣的酥胸半露,妖豔美絕,就是她宋關雎一個女人看了,也是肝火上亢,鼻血直流。偏偏這個蕭玉和的母親,美則美矣,年老而不見色衰,經世而不見俗氣,偏偏貌如少女,這眼裡又藏著曆世之後的洞然。“伯母好!”宋關雎好容易才穩住了心神,掙脫了蕭玉和的的手,連忙行禮。洛遊俠臉色微變,似是有諸多不快,“你瞧著我哪裡像伯母了?”宋關雎被此突兀一說,忽然就想起之前蕭玉和之前說過,他這個母親,不喜歡彆人叫她老人家,莫不就是這個意思?“呃,夫人姿容秀麗,萬萬擔不得伯母一稱,隻我與蕭大人同僚,卻是不敢怠慢了夫人才是。”宋關雎連忙解釋,這自古婆媳難處,她還是需得小心謹慎些,免得惹了這夫人不快,倒是給她與玉和平添隔閡。洛遊俠瞧著宋關雎的模樣,噗嗤一笑,這女娃娃當真是一本正經,老成得很。“還說玉和是個少年老成的,沒想到,你竟與他是一路貨色,你們倆一處,可快活?”洛遊俠這話問得直接,宋關雎臉色一紅,這夫妻之間處得快活不快活,如何與人說?蕭玉和瞧這模樣,知道宋關雎是對這樣的母親,無法招架。說實話,若不是蕭玉和從小與洛遊俠長大,他也會覺得洛遊俠有時候,當真是讓人無所適從。“母親,您彆這樣,會嚇著宋大人。”眼瞧著在廚房的鳴翠和宋家老祖母都跟著出來了,蕭玉和連忙打圓場。洛遊俠嗔了蕭玉和一眼,“怎麼這就護上了?”蕭玉和皮笑肉不笑,低聲在洛遊俠耳邊說,“您來這江州作甚?就是要看人,也不必急於一時呀。”洛遊俠一巴掌打在蕭玉和的屁股上,打就算了,還特意捏了一把。蕭玉和一把捂住屁股,跳出離洛遊俠兩丈遠的地兒,漲紅了臉,一掃四周。鳴翠已經羞得捂住了臉,往屋裡跑。行文見怪不怪,聳了聳肩膀,諸如此類,他也不是第一次看了。宋家老祖母,皺著滿是皺紋的臉,嘴上碎碎念,“不成體統!不成體統!有傷風化,有傷風化!”念著念著,也就拄著拐棍回了廚房,去幫著鳴翠燒火。倒是宋關雎滿臉詫異,看著蕭玉和像是看著異類,似乎對於洛遊俠是蕭玉和的母親之事,產生了懷疑,看著行文。“這,確是蕭大人的母親?”忍不住詢問出聲。行文點點頭,“如假包換,他們一向如此。”宋關雎看著行文,忽然想起一個奴才都能這般活潑,想來這女子是蕭玉和的母親該是沒有假了。隻是這女大避父,男大避母,眼前這母子二人親昵得實在是有些過分。宋關雎皺著眉頭,甩袖便走。“娘,你乾嘛?我又不小了!”蕭玉和大叫一聲,眼瞧著宋關雎走了,這宋關雎向來性子悶沉,一個不高興,便是沉臉沉默。洛遊俠摸了摸自己的手,笑了笑,滿臉委屈,倒像是蕭玉和將她給欺負了。“我忘了嘛,還以為你還是小時候呢。”一張櫻桃小嘴,微微撅起,著實是惹人不忍苛責。蕭玉和認命地歎了口氣,唉!“宋宋好像生氣了,我去哄哄!”洛遊俠指了指宋關雎的房間,說話間就想往裡跑。“站住!”蕭玉和最是了解落遊俠,她去哄人?彆是讓人哄她才是!宋關雎又是個喜好生悶氣的,怕是也隻會全程不說一句話,最後怕是他這個娘得滿臉淚水地跑出來。“你就待在這,哪都不準去,我且曉得。”蕭玉和心裡埋怨自己的母親,但是又知道他這母親向來是這般性子。說來,他遲遲不願將母親引給宋關雎,也是覺得這兩人在一起,他著實難以招架。洛遊俠一臉可憐兮兮,趴在桌子上,像是一隻受傷的貓。蕭玉和緩緩走進,“以後萬不可再像方才那樣,這麼多人看著實是不雅。”洛遊俠點點頭,方才她不過是忘了,一時間手癢,被兒子這般說,稍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手指在桌子上敲來敲去,避免尷尬。“我剛剛隻是突然想起,我是奉旨來的江州。”洛遊俠悶悶地說,蕭玉和卻是聽見了,邁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你說什麼?奉旨?什麼旨?”一塊金牌被洛遊俠給扔在桌子上,“尋太子,與其合謀。”皇上知道太子還活著?蕭玉和心下震驚,最主要的是,還要和太子合作!蕭玉和捏著那塊金牌,“他,怎麼知道太子還活著的?”蕭玉和的聲音很低,就是站在旁邊的行文,也聽得並不真切。洛遊俠看了看他,“許是皇後吧,他來尋我的時候,皇後跟著一起的。”蕭玉和的手不由得握緊,事情簡直是超出了他的預料,不由得看了看那屋子,宋關雎的出現,當真是一個極大的變數,什麼事,一旦有她的參與,就一切都開始變得超出控製。“他的解藥,研製出來了”洛遊俠猛地抬起頭,“你要給?”“為今之計,隻能給!一切從頭來。”蕭玉和幾乎沒有再發出聲音,洛遊俠隻看著他的嘴唇動了動,便知道他說的什麼。“那個女人,壞的事?”“與她無關!”二人開始看對方的唇語,並不再發出聲音。“你可不能心慈手軟,若是壞了事,你我半生心血都付諸東流。”蕭玉和麵色冷硬,全然不似初始的溫潤。“我自知曉,往後你莫再故意氣她,我自心悅於她,必不願因我而傷她。”洛遊俠眼中冷意森然,嘴角笑了笑,“你多年不娶親,如今一娶便是這個劫數,若你心中還有你父親,就不該為了一個女子而傷了心脈。”洛遊俠的嘴唇剛剛閉上,蕭玉和便冷冷地看向行文,行文渾身一顫,主子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開花時節,乍暖還寒,宋關雎與洛遊俠的見麵終究稍有些不愉快。“宋大人。”門口傳來鳴翠的聲音,宋關雎早知蕭玉和出了門,許是帶著他母親去尋住處了。隻是天色漸晚,也不見人回來,這心裡終究有些不快。“怎麼了?”手裡握著前些日子鳴翠拿來的話本子,讀也讀得沒有意思。也不知是詞藻不合宋關雎的心意,還是因為心中有事所以讀不進去。“宋大人,黃棋似乎忽染了風寒,咳得有些厲害,奴家想著,要不要去請個大夫來?”鳴翠神色焦急,宋關雎自是明白,黃棋那是隱疾發作了。一把扔了手裡的書,終究心裡藏了事,這臉上也難有常色。鳴翠向來知這宋大人脾氣陰晴不定,隻是今日這模樣冷漠寡淡至極,平日裡她自天生一派為官者的氣派,今日這模樣,卻似乎是要將周遭的人都給凍了。宋關雎還沒有推開黃棋的門,就聽見裡頭咳嗽聲不斷。黃棋渾身不得動彈,咳嗽有聲,卻無法說出話來,看見宋關雎進來,眼裡自是諸多不滿。一陣春風混雜著花香,自窗口再次吹來,黃棋咳嗽得更加厲害,臉色漲得通紅,像是要斷了氣。鳴翠吃力地將他扶起來,似乎這樣他要好受些,隻宋關雎明白,於事無補。一顆白潤如紙的藥丸被她拿了出來,遞給鳴翠,“將此藥丸和水於他服下。”“宋大人,這是?”鳴翠有些猶豫,這些天黃棋一直躺在床上,宋關雎也不許請大夫,隻說蕭大人便是大夫,可是這些日子,藥是吃了不少,也沒得見黃棋有些許的好轉。“可讓他咳嗽好轉。”宋關雎向來不喜給下頭人解釋,對於鳴翠的質疑,她頗有些不滿。鳴翠還在猶豫,黃棋又是一陣咳。鳴翠瞧了瞧宋關雎,又看了眼黃棋,咬唇,心下一定,隻能把黃棋放在床上,拿了要忙跑去兌水。宋關雎瞧著床上的黃棋,想著蕭玉和與洛遊俠的異常,終究諸事紛擾,為難得很。“若是這藥有效,待你痊愈之時,我便會把解藥給你。到時,你我主仆一場,緣分至此。”宋關雎想著,這段時日真是奇了,她身邊的人似乎都慢慢的被自己越推越遠,莫不是她到後頭,當真要成了孤家寡人?“黃棋,我若是當真害了你,當以我這一命,抵你!”宋關雎終究不是狠心之人,她心中對黃棋有愧,畢竟這人自入了宋府,當真是在為她做事。隻是在宋關雎的心裡,這人如果是皇上派來的,她還能接受。卻不知為何,知他是太子的人,心裡卻頗為介懷。黃棋奮力地左右搖頭,意思是宋關雎所言過重。宋關雎拍了拍他的肩膀,“黃棋,你我主仆一場,你做事向來穩妥,我若當真遭遇不測,你可否將那宋家祖母送到恭王妃府上?”黃棋緊盯著宋關雎,不明白她的意思,等了半晌宋關雎依舊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鳴翠已經端了藥進來,宋關雎重重地歎了口氣,聽見外頭有人回來了,便理了衣裳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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