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慌亂(1 / 1)

自從被趙承德砸那一下,現在家裡氣氛非常差,蘇荷不理趙承德,趙承德就成天氣鼓鼓的,像隨時準備爆炸,這種情形下趙欽州越加大氣不敢出,整個人都很壓抑,已經幾天沒上直播,更彆提每天中午準時放送的美食照片。最早發現異常的竟然是姚樂樂。到底是女人,自稱第六感非常敏銳,特意給趙欽州打來慰問電話,趙欽州本來不想說自己的這些事,以為隨便扯個謊就應付過去了,結果姚樂樂根本不信。“該不是生病了吧?那我怎麼都得去看看你,快告訴我在哪個醫院!”姚樂樂真真切切的擔心讓趙欽州為自己的不真誠感到心虛,況且他也真不想頂著紗布跟她見麵,可又一時想不到更有說服力的理由,最後在姚樂樂的一再追問下隻能如實招供。“相親?”姚樂樂的反應是驚訝又好笑,“你爸給你找的啊?我的天,你爸這是……這不是父母包辦婚姻嘛,都什麼年代了,我以為現在已經沒人會這樣做了”趙欽州無奈地糾正:“也不算,包辦,是相親。但我不想,害人。”姚樂樂一頓,驚道:“天!你這怎麼叫害人啊?你還真是!你就是太善良了,善良過頭了小可愛!你難道不知道我把你當稀世珍寶嘛?還有你直播間裡的那些人,誰不是真喜歡你才天天去刷屏啊。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好。你要跟誰結婚,我們都會覺得是那人前世修了福了,你竟然說是你害人!”姚樂樂不愧是做演員的,光是從手機裡都能看聽出來她有多投入,感情有多充沛,以至於趙欽州雖然隻聽個七七八八,還是被她這番話說得又羞愧又感動,但他自知沒有她說的那麼好,堅信是大家包容他的不完美。“那你答應了嗎?對方怎麼樣啊?”姚樂樂一番感慨後總算還記得重點,不過又解釋說,“我個人覺得哈,感情的事你爸你媽的意見隻是意見,你可以聽可以不聽,重要的是你怎麼想,願意還是不願意,都應該由你自己決定。”對於姚樂樂問到的,趙欽州前幾天的想法確實非常堅定,然而現在有些不確定了。當然就他自己而言,他肯定還是不想相親,不想跟任何人結婚,但問題是他如今確實年紀不小,又離不開這個家,即便有媽媽的支持,趙承德給他的壓力一日比一日大,而他的堅持所付出的代價就是一日比一日糟糕的家庭關係。趙欽州性格就是這樣,偶爾會有表達個人意見的勇氣,但大多數時候他是溫順的怯弱的,這一點在麵對家人時尤其如此,他不願給他們帶來麻煩,自然也不希望爸媽因為他而隔閡日益加劇。所以他猶豫了,也越發迷茫,畢竟這是個兩難選擇,隻要他選擇順從,就能夠維護家庭和睦,但卻勢必同時損害另一個無辜的人。姚樂樂的電話隻是短暫地給了趙欽州一些安慰,但問題沒有解決,他依然沒有心情上直播,無法麵對直播間裡那些把他看得過高的人。跟姚樂樂通話後的第三天下午,也是受傷後的第八天,趙欽州額頭上的傷已經結痂了,他正埋頭趕畫稿,手機卻在旁邊響起來,是那個已經再熟悉不過的號碼,沉寂了一段時間又再次複萌了。趙欽州看著手機卻沒接,過會兒震動停止,但很快就有短信進來,短短幾個字直戳他的痛處。“小傻子你去相親了?”趙欽州抬手捂住隱隱發痛的傷疤,他對裴展怎麼知道這件事沒有疑惑,卻不明白這件事跟他有什麼關係,值得他打電話發信息來問。裴展的消息自然是出自姚樂樂之口,實在也是因為他最近確實忙得顧頭不顧尾,已經好多天沒機會上直播,然後剛才姚樂樂發信息說她在裴淵辦公室,但裴總在開會,他倆趁機閒扯幾句才說到了趙欽州。姚樂樂拿趙欽州教育裴展:“二少這回吃夠苦頭該收心了吧,回來讓你哥給你弄個正經事做做,要願意就找個正經人談談戀愛,你這二十三了還一次沒談說出來會很奇怪吧,人家趙欽州都可能要結婚了。”裴展聽這話時,正跟當地城建部門的一個人到處奔走看場地。話說他前陣子時來運轉,天天往醫院跑沒跑出什麼成效,結果在路邊找人借火點煙就聊上了這個姓王的主任,閒談間對方一語驚醒夢中人,說他想往現有醫院輸送東西簡直是妄想,但轉過彎卻未必沒有大機會。原來文溪這個地方並非沒有醫療需求,而是沒有容納更多需求的地方,僅有的一家綜合醫院早就處於飽和狀態,而且背後各方關係交錯,已經是一塊丟不得又啃不動的硬骨頭,這麼一來,另建一家從硬件到軟件都更優質的醫院就成了本地人心裡一大夙願。裴展被王主任的一番話說得熱血沸騰,懊惱自己這一個月來處處撞南牆都不知道回頭另辟蹊徑,如今被人點醒,才有種醍醐灌頂豁然開朗的感覺。再一想越發按耐不住激動。裴家主業正是地產,而裴淵在投資醫療這塊也有決心,如果在本地建一所由裴家承建並投資經營的醫院難道不是兩全其美?裴展跟王主任聊得投機,幾天下來跟著對方跑過不少地方也見過不少人,對各方情況也算有了一次深入了解,也因此對自己靈機一動想到的方案信心十足。他原本還打算多研究研究再跟裴淵彙報,但姚樂樂一句無心之言讓他突然焦躁起來,眼下就再沉不下心再聽王主任對著某個待拆樓盤指點江山。裴展也搞不懂自己突然煩躁,究竟是因為畢竟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待得太久了,還是小傻子要結婚這個消息一時之間超出他的理解範疇。但就算趙欽州要相親要結婚,這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裴展在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前,先想起來的是那天晚上做的那個夢,夢裡他也暴躁,沒有容許趙欽州跟他玩猜謎遊戲,而是直接堵上了那張微微翹起一點弧度的嘴巴。那是一場他從沒想過的離奇而又旖旎的夢,裴展在醒來後的隔天幼稚地怪罪趙欽州:“沒事瞎跑什麼”,至於趙欽州回複的詢問,他卻心虛地沒再接招。心虛,或者說是慌亂。做一個關於某個人的普通的夢或許並沒有什麼,但如果夢裡深入到全然釋放自我的程度,那又意味著什麼呢?裴展想不明白,也無暇多想,他能做的是憑借心頭一股熱血,坐上當天回家的航班,然後在的士上給趙欽州另發一條信息:“我來辦事,路過你家樓下,下來清個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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