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哪來的膽子啊。”(1 / 1)

官配有毒 花舞陌軒 1538 字 3天前

從卓家離開後,卓硯青直接驅車來到了秦弦所在的醫院。大嫂住院有一段時間了,他前段時間錄著綜藝,又忙著搞設計,拖到現在竟從來沒探望過,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車子駛入醫院的地下車庫,卓硯青停好了車,摸出手機低頭一看,有五通來自阮小芸的未接來電。他站在那裡,低頭看了許久,終於還是歎了口氣,回撥過去。對麵很快便接了起來。卓硯青做好了迎接狂風驟雨的準備,然而阮小芸開口卻出奇地平靜,“我就問你一句,你真的不喜歡妤潔了嗎?”“我們不適合彼此。”他和盛妤潔之間,從來都不應該用“喜不喜歡”去定義,因為他們根本沒有真正地開始過。阮小芸沉默良久,才道,“我知道了,我會另外給你物色人選。”“媽,真的不必了。”他不明白,為何阮小芸要如此執意地乾涉他的人生,“事業也好,婚姻也好,我以後想走我自己選擇的路。”“你覺得,你和那個倪笑澄就適合了嗎?”不知怎麼的,她的語氣聽起來竟然有一絲淒涼。卓硯青怔了怔。她之於他,沒有“合不合適”,隻有“喜不喜歡”而已。“你看看我和你爸爸。”她幽幽地問道,“你覺得,我們兩個合適嗎?”他還未搭腔,阮小芸便又開口道,“你覺得我們相愛嗎?”“……”阮小芸和卓帆之間,便更加難以定義了。“她將來,可能會這個圈子裡發光發熱。”阮小芸說著,似乎回憶起自己的半生沉浮,“也可能在這個圈子裡聲名狼藉,遭人非議。”“卓家這樣的豪門,不應該再有第二個阮小芸了。”她先是苦笑,又揚聲問道,“難道,你想讓她變成像我一樣可悲的人嗎?”卓硯青張了張嘴。他想說,他與父親並不一樣,而她更不是阮小芸的翻版,然而不知為何,卻如鯁在喉。留下這句詰問,阮小芸掛斷了電話。卓硯青在原處站了一會兒,直到另一輛車打著遠光燈向這裡駛來,他才如夢初醒地邁開步子,向著電梯走去。電梯在十樓門口滑開,卓硯青心事重重地邁出轎廂,恰好隔壁的下行電梯也到了,等候電梯的人與他擦肩而過,他不經意地抬頭,餘光瞥見那人的輪廓,一時間竟然覺得有幾分眼熟。停下腳步,卓硯青回過頭去,隻見緩緩合攏的電梯門內,卓煦文正垂首站在那裡,他雙眉緊鎖,滿麵疲憊,顯然並未發現卓硯青的存在。“……二哥?”他還未來得及出聲,電梯便關門下行。秦弦與卓宇凡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而卓煦文總跟在大哥屁股後麵,自然也算一份,他和秦弦有些交情並不奇怪,來探望也是很自然的事,然而,為何他的表情如此凝重,難道是秦弦的狀況很不好嗎?在值班護士的帶領下,卓硯青來到了秦弦病房門前,護士敲了敲門,衝裡麵輕聲道,“卓太太,有訪客,您現在方便嗎?”“……誰?”房門內,秦弦的聲線仿佛有一絲緊繃。“大嫂,我是硯青。”卓硯青朗聲道。須臾,她似乎是鬆了口氣,才再度開口,“請進來吧。”卓硯青將帶來的補品和水果放在了茶幾上。縱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秦弦如今病容枯槁的模樣還是讓他暗暗吃驚。他記得,秦弦剛和卓宇凡在一起時,還是十幾歲的少女。雖說她出身平凡,卻天生自帶清雋的閨秀氣質,像一朵早春的白芍,惹人憐愛。而如今的她,似乎不止是模樣變了,連氣質都變得難以言喻,眼神小心而警惕。“不好意思,現在隻能躺著了。”秦弦稍稍撐起上半身,有些抱歉地笑了笑,“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他看著秦弦,心中五味雜陳,便隻好擇了一個最官方的開場白,“嫂子,你最近身體如何了?”她苦笑著搖了搖頭,“每天打針,吃藥,身上都快成蜂窩了。”他點點頭,隻覺得不方便再問,便換了個話題,“大哥經常來吧?”秦弦仿佛幾不可見地抖了一下,眼神變得遊離,又趕緊點了點頭,“嗯。”卓硯青忽然想起在方才電梯口見到卓煦文的事,“對了,剛才是不是二哥也來過了?”聞言,她的不自然更加明顯,背脊仿佛僵直了一般,手肘一顫便碰掉了手機。“我來。”卓硯青連忙站起來,撿起手機,走到床邊遞還給秦弦,低頭間卻不經意地發現,她的脖頸處似乎有一道暗紅色的淤傷。察覺到他的視線,秦弦瞬間將領口掖緊了。“打針的時間快到了吧。”她慌張地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語速飛快,“你幫我叫一下護士?”“好的。”卓硯青站起身來,縱然心中疑竇叢生,但對方既出此言,他再呆下去便不合適了,更何況她的氣場確實有些怪異,“大嫂,那我就不打擾了,你休息吧。”秦弦模模糊糊地應了聲,便背對著他躺了下去。卓硯青走到門邊,忽然又停下腳步。他回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秦弦。她整個人瑟縮在被褥裡,像一個冬眠的繭。不知怎麼的,他的眼前忽然浮現出多年前參加大哥婚禮時,她身穿白紗光彩照人的幸福摸樣,所有媒體都將兩人的結合稱之為“灰姑娘的童話”。她身披著所有平凡少女期待和豔羨的目光,踏進了這座高不可攀光芒萬丈的圍城之中。而如今,她真的幸福嗎?恍然間,阮小芸方才說過的話再一次在他的耳畔響起——“難道,你想讓她變成像我一樣可悲的人嗎?”……卓硯青心中一凜,一時間不忍再看秦弦的背影,他默默地轉身離開,為秦弦拉上了房門。離開病房後,他在走廊上站了一會,忽然想抽根煙,便徑直走到了靠著天井的走廊處。煙才點上,對麵便響起了一陣誇張的咳嗽聲。他手一抖,煙差點掉進下麵的綠化帶,抬起頭,隻見大約十米開外的天井對麵,倪笑澄正站在那裡,捂著鼻子盯著他看。“……還真是你。”卓硯青忍不住笑起來,隨即便將那一點星火摁滅了,“算了,不抽了。”煙霧警報器真該找她去當代言人,禁煙大使也行。“你怎麼啦,一臉凝重。”倪笑澄隔著老遠跟他喊話,“有家人住院了嗎?”“嗯,來看看我大嫂。”“哦。”她了然地點了點頭,記得之前看過八卦,說是在保胎。“你來這兒做什麼?”其實,他的心裡已經有所猜測。她抬手指了指身後的病房過道,“我來看淮景哥啊。”……竟然還用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站著彆動。”他下了命令。倪笑澄沒弄明白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還未開口發問,對麵的人居然已經兀自邁著兩條長腿跑掉了。她一頭霧水地看著空蕩蕩的天井,乖乖在那裡站了半分鐘,忽然便感覺到一隻大手落在發頂,像揉小狗那般揉了兩下。她轉過頭,果然卓硯青正站在她身後。“你怎麼過來了?”倪笑澄用手整理了一下被他揉亂的頭發。“說話費勁。”他哼了一聲,又瞥她一眼,“看你也看不清。”“……”他忽然近在眼前,她的心似乎也被人伸手揉了揉,節拍亂跳還莫名發癢。這一周,節目暫停錄製,她和他各自忙著應付自己的事,幾乎沒有碰麵的機會。如今一見,他仿佛又不一樣了。到底是哪裡不一樣,卻又說不上來。真是莫名其妙。“嘿,問你個問題。”她背著手,“你怎麼會來?”“你剛才不是問過了嗎?”卓硯青挑眉,站到了她身邊來。“我是說,在火山島那天。”“我看見新聞了啊。”他說得理所當然。“可是,那天天氣這麼惡劣,據說船家都不敢出船。”她抬起眸看他,“你哪來的膽子啊。”“你哪來的那麼多問題。”他吐槽她,語氣裡卻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就是因為彆人都不敢去,所以我才去了。”“如果有彆人來了,那你還來嗎?”倪笑澄忍不住又問了句。他似乎想了想,而後很快便得出了結論,“那我也來。”“為什麼啊?”她覺得不斷提問的自己簡直像女高中生一樣冒著傻氣,卻忍不住一路朝著這個設定前進。他看著她,張了張嘴,忽然把視線扔向了彆處,“不放心。”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乍聽並沒有什麼深意,卻猝不及防在心底烙下暖融融的坑洞。倪笑澄自問不算太遲鈍。她與他之間的那一點小曖昧,仿佛經曆了某種催化,開始產生不可逆的質變。然而,她與他,真的能就這樣順其自然地走下去嗎?兩人各懷心事地沉默著,直到卓硯青口袋裡的手機又震動起來。他本以為又是阮小芸,摸出一看,卻發現屏幕上是一個陌生號碼。怕是記者,他本不打算接,倪笑澄卻事不關己地慫恿道,“接一下唄,說不定是好事呢?”卓硯青睨了她一眼,眼神裡滿是槽點,手指卻乖乖地摁下了接聽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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