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威脅(1 / 1)

陛下千秋 鰻魚Tech 1601 字 2天前

杏花微雨,徐徐清風拂過帶起絲垂的細柳,在這如沐春風的四月裡,隨風搖曳,宛若娉婷的佳人起舞。細雨敲打著軒窗,發出嘀嗒聲響,吵醒了正在小憩的秦樂。秦樂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嗚,睡一覺身子總算鬆快了。”玉愨端著果盤入內,擱在小案上,見秦樂醒了,拿起袍子走上前,“陛下醒了啊,這幾日天涼,你可要緊著些身子。”“好啦,寧管家,朕知道啦。”嫩足點地,秦樂張開雙臂,玉愨為她披上外袍。“對了陛下,今日是休沐,你打算做些什麼啊?”攏了攏秦樂身上的外袍,玉愨輕聲問道。秦樂垂下手,淡淡道:“就老樣子吧,朕也不能去哪兒不是?”這一月來她心係朝政,也是頭回曉得百裡為她解決了多少麻煩事,她的女帝路曼曼遠兮。玉愨應了聲,打算為玉愨置辦文房四寶,卻忽的想起一事,對著秦樂道:“哎呀,可不好。”“奴婢忘了,今個兒是宮婢入宮的日子,咱們重華宮可要再選幾個伶俐的?”以往重華宮的宮婢都是百裡挑的,秦樂用的也放心,可自趙氏那檔子事後,百裡倒將此事扔給秦樂自己了。秦樂撫了撫懶挽的雲髻,那搖搖欲墜的步搖微微晃動,她一把扯下,三千青鴉如瀑布滑下,手握步搖秦樂扔給了玉愨,“喏,拿著這個,若看中了哪個丫頭,就把這步搖給她。”玉愨接過步搖,那沉甸甸的步搖在她手中格外厚重,她道:“陛下,這麼貴重的步搖怎麼能輕易給宮婢呢?”秦樂輕笑道:“朕相信你,玉愨,你最會看人了,交給你啊,朕最放心。再說了,咱們重華宮的婢女自然不同意其它宮宇的啊,你說呢?”話雖是這麼說,可玉愨身份再怎麼高也隻算得上是重華宮的大宮女,縱然地位是女官中的第一,但這等事也輪不到她來打點吧。玉愨沉吟道:“陛下您這樣會不會太過火了啊,奴婢再怎麼樣也不敢搶了尚儀的活啊。”秦樂揉了揉玉愨的發,笑道:“你可是朕的女官,怕她們作甚,你可是正一品啊,她們是你的手下,你儘管吩咐就是。”攥著那步搖,玉愨微微頷首,“明白了陛下,奴婢一定辦好。”繞過玉石長廊,繡鞋染了新泥,清風伴著些許雨滴濕潤了玉愨的長裙,素手撐傘,行在青石路上。“奴婢/奴才見過寧尚宮。”掖庭院內,有品級的女官太監都福身對著玉愨行禮。玉愨淡掃了一眼眾人,道:“不必了,今兒我來也是聽陛下的口諭,聽聞今日掖庭來了幾個新的宮婢,我特來瞧瞧,挑幾個伶俐的去伺候陛下。”“至於六司擇人的事兒,依著平素吧,不必忌憚我。”玉愨肅穆的說著,端的是嚴厲。一眾宮婢唯唯諾諾的應了。隨後掌事嬤嬤領著玉愨來到掖庭院的後院,在那站著一群樣貌清秀的少女,一個個出落的亭亭玉立。玉愨與白喜望了一眼所有少女,一個個的瞧過去,直到二人視線觸及到一個倩影時,黛眉緊蹙,看清那人容貌時,玉愨驚得無法言語。林夕月規矩的站在一側,饒是隻露了側臉,那與秦樂肖似的臉險讓她們認錯。玉愨一見那林夕月,呼吸一窒,她攥著白喜的手,低聲道:“阿喜,你瞧見了嗎,那個新來的宮婢長得與陛下一般無二。”白喜握緊了佩劍,淩厲的眸子掃過林夕月,她道:“確實很像,但她絕比不上陛下。”兩人麵容相似,旁人瞧不出錯,可卻瞞不過玉愨與白喜,她二人是伴著秦樂一道長大的,秦樂的一顰一笑都纂刻在她們心中。初見林夕月卻是驚愕,畢竟世間這般相像的人甚少,待得看久了卻也瞧出了二人的不同,秦樂是打小養在皇宮的貴女,一言一行就算說不得端莊,卻也是獨有氣質,而那立在一眾宮婢裡的女子,怎麼瞧都缺了一股傲氣,倒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玉愨與白喜對上一眼,道:“若不然,我們把她帶回重華宮?”白喜心下思酌一番,道:“這怕是不妥吧,這人我看有些不大對,冒然帶回去,若對陛下有威脅又該如何?我思量此人定是居心不良。”玉愨咬唇正色道:“這事讓我來吧,既然這人出現的蹊蹺,那自然是要待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的。”白喜還想說什麼,方回味玉愨所言,也覺不無道理,便也由著她了。玉愨斂了斂神色,端的是雷厲風行的樣,她在一眾宮婢麵前站定,細細打量了一番,最後在林夕月麵前站定,“你,叫什麼名字?”“回寧尚宮,奴婢林夕月。”鸝音乍現,如黃鶯出穀。玉愨淺笑道:“真是好聽的名字,不知林姑娘可願入重華宮。”此言一出一眾宮婢不由錯愕,尤其是掌事嬤嬤聞言急匆匆的走向玉愨身側,“寧尚宮,這丫頭才剛入宮,性子還不大妥的,你選了去,若伺候不好陛下怎生好?”玉愨輕揮了揮手,“陛下差遣我來,就是為了尋婢子伺候,這姑娘生的好,我瞧著正合適,嬤嬤不必多言。”話畢,玉愨從袖中掏出那步搖,塞入林夕月手中,“這是陛下賞賜,收了這步搖,就是我們重華宮的女官了,林姑娘,從今日起,你就是重華宮的二等宮女了。”林夕月柔柔一笑對著玉愨行了一禮,“夕月謝寧尚宮。”玉愨淡笑不語,旋即與白喜竊竊私語,“入了重華宮,我們就要好生看著了,我瞧著她也是心懷叵測,生的與陛下一般的臉,許與慎王府也有牽扯,阿喜,你私下去慎王府查探查探,若真個兒是慎王府出來的,那麼,此人決不能留。”白喜瞥了眼林夕月,應道:“我知道了,那宮裡的瑣事就全靠你了,你要好好保護陛下,切莫讓她們得逞。”玉愨應了,俄而對著嬤嬤道:“這位丫頭,我就帶去陛下那了,其餘的就勞嬤嬤費心,好生選幾個伶俐的入尚宮局。”掌事嬤嬤噙著笑,福身送離,“是寧尚宮,奴婢謹記。”適時春風駘蕩,煙雨霏微玉愨撐傘帶路,領著林夕月入了重華宮。重華宮內,秦樂臨牖而坐,執卷而閱,忽而急促的步履聲傳入耳中,抬眸望去見是玉愨,秦樂道:“怎麼了?怎得這麼快就回來了?”挑選宮人這等大事,秦樂放心玉愨也是因她做事張弛有度,事事妥帖不說,這重華宮大小事務也是她一人擔著的,她細致入微,而今日選宮婢這事卻辦的這般快,委實不大對。“陛下,奴婢帶來一人,您見了,莫要驚訝。”玉愨斂眉小心翼翼的說道。秦樂清眸微轉,“是什麼人?”玉愨不答,隻端正了身子,喊道:“林丫頭,你進來見過陛下。”但見一女子,步履輕盈,儀態端莊踏入殿內,對著秦樂盈盈下拜,“奴婢林夕月,見過陛下,陛下萬安。”秦樂有一瞬驚異,那林夕月的模樣像極了她,若非她清醒著,還以為自個兒在照鏡子呢。林夕月瑩白的修頸細長,姿容如玉,妙目澄波,雖隻著了件宮女服卻難掩傾城之姿。同樣愕然的還有林夕月,早前耳聞她與秦樂相像,今日一見,倒讓她惶恐了,世間竟有如此相似的兩人,細看絕瞧不出錯來。秦樂勾唇笑了,擱了書卷,對著玉愨輕聲道:“你這是又尋了個朕來呀,不錯不錯。”玉愨蹙眉,輕揮手,對著林夕月道:“你先下去吧,會有婢子帶你去耳房的。”林夕月應聲而退,玉愨則是道:“陛下你還說笑呢,你這樣的性子,隻怕到時候刀架脖子上了都不曉得,還傻乎乎相信彆人呢。”秦樂想的卻是另一層,“怕什麼啊,有你們在,諒她也不敢做什麼,不過有她在,往後咱們出去也能行個方便了,讓她在這替朕,不是很好麼。”玉愨一怔,爾後怒道:“陛下你瘋魔了不是,這等事絕無可能。”她為何將林夕月留在身邊,就是想讓她在自己眼皮底下好生看管,以免生事,而今秦樂卻說出這等話來,無疑是給重華宮引來禍患。玉愨繼續道:“此人或受了慎王府那邊的隻是,心懷叵測想要置陛下於死地,再李代桃僵之。”秦樂不以為意,“玉愨,你許是想多了吧,這幾日慎王府相安無事的,沒有異動,怎麼到你嘴邊了,那個丫頭倒成了禍害了?難道你是恐她與朕相像,生出事端?”“你也不必庸人自擾,朕瞧著,那丫頭翻不出什麼花來,再者說了,你以為百裡那人,能這麼容易被騙去麼?”她也不知哪來的自信,卻也是沒來由的信任百裡,這麼多年相處,他斷不會認錯人的。聞言玉愨小臉煞白,她心急如火的上前拉住秦樂的衣袂,“陛下慎言!”秦樂拍了拍玉愨的柔荑,淡笑著安撫她,“無妨無妨,朕有分寸的,朕知道你們也是為朕好,把這麼相像的人留在重華宮,也是為了保我性命,不過,此人我另有它用。”“陛下……”玉愨還想說什麼,但她也曉得無論她說什麼也是於事無補,她這位女帝陛下,性子執拗的很。林夕月入重華宮也是妥了,晌午方過,玉愨就吩咐清荷帶著林夕月熟悉重華宮。而宮外,佇立在皇城最熱鬨的地方的秦樓楚館裡,秦璽執盞與一名男子對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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