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陰謀(1 / 1)

陛下千秋 鰻魚Tech 1667 字 2天前

漆夜,暗沉無月的夜空瞧不見邊際,蕭瑟的風在耳畔吹拂著,這臨近冬日的秋夜愈發淒冷幽靜。寧昭會已矣,在秦世纓的把持下寧昭會安穩的度過,雖然沒有秦樂這個女帝在最後結禮時出現,不過這一年一度的寧昭會倒是又平安渡了一年。回府後的秦吟洗去一身疲乏,在紗幔的掩蓋下她換上乾淨的裡衣,在披上一件玄色外袍,赤足走向屋外。“兄長侯在我房外作甚?”雙手環胸,秦吟靠著漆紅的木門,低眸望著秦璽。秦璽伸手攥住秦吟的手腕,將她壓製在門上,“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求秦樂賜婚你與百裡?我的好妹妹,你是怎麼想的?”秦吟嬌媚的笑了,輕搖了被秦璽攥的發疼的皓腕,“兄長,你不是想坐皇位麼?吟兒在幫你啊?”秦璽冷笑著甩開秦吟的皓腕,“你就不想麼?隻怕,等除去秦樂,便是你我之爭了。”秦吟揉了揉發疼的細腕,上頭已是紅腫一片,她笑道:“如此,吟兒不會擋兄長前程,隻是,希望兄長登基後,封吟兒皇太主,否則,莫怪吟兒心狠手辣了。”“你這是脅迫我?你以為我會信你麼?你也莫要顧左右而言他,你到底,存了什麼心思?”秦璽惡狠狠的瞪著秦吟,黝黑的雙眸裡倒映著秦吟的麵容,顯得有些可怖。秦吟眸色一斂,道:“兄長也曉得,那百裡是個難纏的,今日我也料到他會回絕,不過由此我也明白了一事,那百裡,其實喜歡秦樂那個小賤人。”“否則,他怎會一直不娶呢?他與兄長一般年紀,兄長那都有三四個侍妾了,可咱們這位丞相大人倒好,似是個斷袖,不近女色,秦樂沒少嚷嚷賜婚給他吧,可他沒一次允的,若說沒有貓膩,兄長信麼?”“你說的卻又幾分道理,可百裡怎麼會喜歡上秦樂那小賤人?”“或是為了權勢?當日我替姨母傳話,讓他去關雎宮,話裡話外都是拉攏的意思,他沒有回絕,直接允了,當時我就覺出不妥了,沒成想,沒幾日,姨母就回甘寧寺了。”“姨母還對我說莫要輕舉妄動,可我看,那百裡是個不能信的。”鳳眸一轉,秦吟拉住秦璽,“兄長,你與我一母同胞,斷不能不信我。”秦璽輕歎道:“你是我親妹妹,我怎會不信你,你我雖為嫡出,卻不怎麼受寵,若非有個太後姨母,你我不會有這等地位的。”秦吟冷笑,“既如此,兄長與我,自然是要搶奪皇位的。”一改方才慍怒,秦璽眼神漸柔,寵溺的揉了揉秦吟的發,“好妹妹,不論你我誰登上皇位,隻要咱們趙氏血脈的人當了皇帝,就是勝了。”“是啊兄長,從今日起,咱們自行決斷吧,就不等姨母了。”“好,兄長全聽吟兒的。”素來安穩的寧昭國皇城,此時籠罩著一片陰黯,亦是深陷暗潮洶湧中,隻是這場戰鬥,還不知何時打響。破曉時分白日一照,浮雲自開,秋日裡靜謐的景還未散去,紅日初懸於天際,似泛紅的輕紗裹著金碧輝煌的宮城。秦樂醒來時,已是三日後了,她撐著虛弱的身子端坐在軟塌上,接著玉愨遞與她的參湯。“陛下可算醒了,這幾日可急死奴婢了。”輕捏著秦樂軟弱無骨的細腿,玉愨低沉的說道。抿了口參湯,再聞玉愨那低啞的音兒,秦樂黛眉一蹙,平素的玉愨聲若鶯啼輕靈悅耳,而今帶了幾分沙啞,亦不知何故。擱了瓷碗在案幾上,秦樂道:“玉愨,你怎麼了?這聲……”玉手微顫,原覆在秦樂腿上的柔荑立即縮了回去,玉愨低著腦袋淡淡道:“奴婢擔心陛下身子,所以沒怎麼休息好,所以這聲不大悅耳了,若陛下不喜,奴婢這幾日不言語便是。”慌亂的道了句,玉愨滿是悵然,直至一雙冰冷的手緊握著她,“你與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一刻未睡的照顧我?”玉愨下意識抬眸,那一雙紅腫的眼映入秦樂眸中,甚是刺眼,她憐惜的望著玉愨,“你到底……”方才秦樂未用帝自稱,令玉愨一怔,也讓她憶起了 從前在漪蘭殿時服侍秦樂的日子了,那時候的秦樂還不是皇帝陛下,還是她最喜歡的公主殿下。“陛下如今照顧好自己身子才是要緊的,奴婢怎麼樣,無妨的。”喏喏的縮回手,玉愨拿著空的瓷碗準備離開。“你若不說,今後朕就不用你服侍了。”秦樂冷不丁冒出的一句,令玉愨如入冰窖一般刺寒,她滯住,爾後道:“陛下想知道什麼?”秦樂撐著發軟的身子下了軟塌,走至玉愨麵前與她對視,“你與我說實話,你到底怎麼了?我醒來後你就怪怪的。”玉愨這才泣聲道:“奴婢以為陛下再也醒不來了……”連日來的擔驚受怕,夜不能寐全因秦樂,她自八歲侍奉秦樂,已有十三年了,初時她隻當秦樂是個妹妹一般嗬護,到如今似親人無法割舍,其中的情意也唯有二人才知了。輕攥著秦樂那暗紅的褻衣,玉愨一聲不吭隻默默的落淚,秦樂環抱著她,撫慰道:“好了,我知道你關心我,舍不得我受苦受難的,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你不要擔心了。”這般孩子氣的玉愨,秦樂不是沒見過,從前她調皮任性的時候,縱著她與她一道的,可不是這個玉愨,如今兩人都大了,事事不能順遂心意,可從前的情分是斷不會忘的。不知過了多久,許是哭累了,玉愨才收了聲,秦樂從懷中掏出錦帕,細心為她拭去淚珠,秦樂不善照顧人,笨拙的擦淚倒引得玉愨破涕而笑,她接過秦樂手中的帕子,“還是奴婢自己來吧。”伸手間,玉愨衣袂滑落露出了纖細的皓腕,那處青紫還有幾道深深的劃痕,有些慘不忍睹,觸及到那傷口,秦樂的心又提了起來,她抓住玉愨的腕,“你這傷如何來的?”玉愨順著秦樂的視線望去,見手上結痂的傷口以及一道道或深或淺的青紫,她噘著嘴不滿道:“還不是陛下,陛下疼的難受了,所以一直掐著奴婢。”“朕給你賠罪就是了,你呀你,明明傷的這麼重,也不曉得說一聲。”拉著玉愨來到妝奩處,拿出暗格裡的藥箱,再挑挑揀揀的拿出一瓷瓶,又牽著玉愨來到軟塌處,扶她坐下,從瓷瓶裡沾了點藥膏,塗在玉愨的皓腕上。玉愨想掙脫卻被秦樂緊拽著,“莫動,你是為朕受的傷,朕替你敷藥,天經地義的事。”“可是陛下,這於理不合……”玉愨縮了縮手想要自己動手,反倒激怒了秦樂,“你若不依著朕,朕就不服藥了。”這話百試百靈,聞言玉愨便不再動彈了,任由秦樂的小手在她的臂腕上塗抹著。塗完後秦樂垂眸,輕聲道:“從前你我親如姐妹,我昏厥這段時間想必你也心急如焚,可怎的我關心你,你就避開呢,你若忌憚我這皇帝的身份,大可不必,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玉愨思酌了一番後道:“陛下不是這樣的,隻是,奴婢身為宮婢,實在不敢僭越。”秦樂道:“那你從前對朕那些大道理難不成不是僭越?”玉愨啞口無言,她也不知怎的,在秦樂醒來後,對她有些疏遠了,從前的二人可不是這般生疏的。又過了許久,秦樂安頓了玉愨,忽覺昏眩,晃了晃身子癱坐在玉愨身側,玉愨驚叫道:“陛下,你怎麼……”秦樂撫了撫額,“沒什麼,有些暈罷了。”玉愨看著秦樂這般神色複雜,她道:“陛下,你當真信任雲皇夫麼?”秦樂蹙眉瞧她,揉了揉眉心,“怎得這麼問?”玉愨下榻站起身,一雙眸子冷冽如霜,“先前雲皇夫為陛下診脈,奴婢看出了些許不妥。”在秦樂的狐疑下玉愨又道:“不是奴婢失言,隻是,奴婢這幾日看著雲皇夫不大對勁。”那是說不上來的詭異,素來關切秦樂身子的雲朝亦,此番倒不大來這重華宮了,且秦樂昏厥那日,雲朝亦也頗為古怪,言語上令她無法深信。“你這話倒叫朕不解了,雲皇夫他怎麼了?”三日未見雲朝亦,秦樂心上也是不掛念的,玉愨這般提及,也叫她心生疑竇了。思忖良久玉愨再道:“陛下……也許是奴婢多疑,隻是陛下這段日子,必定不能輕信了雲皇夫。”秦樂不疑與她,便頷首應了。至晚時,燭火泯滅,玉愨素手拿了銀剪,夾滅了那燈芯,一室昏暗,隔著紗帳秦樂窩在榻上,清眸緊閉似已入睡,玉愨將那玉金鉤子上的紗放下似掩非掩的蓋住了入睡的人兒。退出寢殿,玉愨闔上門,多日的殫精竭慮今日總算得以消散,吩咐了外頭侍候的婢子,玉愨便轉至宮人的耳房休息了,她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朔風陣陣,銀輝傾灑在樹梢,樹影綽綽隨風搖曳,皎潔的月夜裡暗香浮動,透過窗欞吹入溫室內。佳人橫臥與榻上,寂靜的宮室內隻有平勻的呼吸聲。須臾,地下的暗格發出動靜,一個著玄色錦袍的男子從下頭走上來,帶了一陣涼風。許是察覺到這一陣涼意,榻上的人兒縮了縮身子,攏緊了身上蓋著的錦衾。百裡緩步走向秦樂,他生怕發出什麼動靜來,他走的小心翼翼,他掀開那重重帷帳,走進了佳人。佳人眉目舒展,瞧上去睡得很安穩,見此他也鬆了口氣,屈身靠坐在一側,修長的手微動,下一瞬已是伸向佳人的臉龐,輕撫著佳人那膚若凝脂的嬌容,他苦笑著道:“你何時能讓我省心?”佳人似察覺了他的觸碰,不滿的嚶嚀了聲,扭了扭身子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百裡輕笑著縮回手,再是喃喃,“對你不利的人,我斷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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