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金州陳九(1 / 1)

紅袖仵作 一隻茶晚 1783 字 2天前

蘇晚的身份說穿之後,便斷了六扇門的職位,暫時住在承遠侯府的彆院之中,這樣一來,也方便了太子殿下和舒牧來看她。自從那日他們分開之後,林靖塵想了很久。既然如今他的阿滿一心想要複仇,那他就做她身邊的保護傘,一路為她保駕護航,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他再八抬大轎將她娶進長樂宮,阿滿終究會是他的太子妃。蘇晚同司雲起的關係,又回到了起初的默契,兩個人都不再提醉酒那一夜,那天的記憶,彷佛被鎖在了腦海的最深層,成為蘇晚最寶貴的秘密。今年的年,算是她這三年來過的最好的,在侯府同司家一家,還有黑鷹、玲瓏幾人一起過的,那天晚上,舒牧還偷偷從宮裡溜了出來,特地來看妹妹一眼,這年過的倒也算得上是平平靜靜。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司雲起的父親,司雲起長得同他的的父親承遠侯司正宣很像,隻不過侯爺的麵容上更多了幾分歲月的滄桑和曆練之感。虞芷還笑著調侃她說,小時候的她可是整天粘著司正宣,似乎比起舒逸之,她更像是司正宣的女兒,對此,蘇晚也隻是低著頭笑笑。連著幾周,蘇晚就一直待在侯府同虞芷聊天作伴,日子倒是過得飛快。承遠侯府的後院種了一片桃花,如今已經盛開了,枝葉葳蕤,粉紅的花瓣點綴在枝葉之中,甚是好看。司雲起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如此盛景。一身緋紅雲紋紗裙的女子,頭上簡單插著一隻素釵,站在一棵桃花樹邊上,纖纖細手扶過一朵朵桃花。“阿晚。”司雲起淡淡開口。蘇晚突然回頭,臉上還掛著一抹溫柔的笑容,沒有褪去。人看桃花,麵若桃花,更甚桃花。司雲起本在衝著那方走去,此刻看到蘇晚的目光,腳步又挪不動了,他感覺分明已經定下的心突然又動了幾分,心跳都漏了一拍,想要說想些什麼也忘了。蘇晚倒沒有想那麼多,與其說不想,更像是刻意壓抑著心中的情愫,反而麵色如常地朝他走了過去,“司大人,有什麼事嗎?”他微微側目看向身邊的桃樹,不再注視她的眼睛,“殿下來了,在書房。”蘇晚笑容微斂,“大人,您等我一下,我回屋拿點東西,馬上就過去。”她急匆匆回到房間裡,打開了她帶來侯府的那個箱子,在箱子的最底層有幾封信,她將信取出來,目光在信上停留了許久後,長歎一口氣,帶著信走進書房。林靖塵站在屋中踱步,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蘇晚了,此刻還是有些想念著的,見蘇晚來的時候,立刻就走上前順勢握住她的手,“阿滿,你這幾日過得怎麼樣?”蘇晚看到前麵的司雲起正要回頭,便下意識掙紮了一下,“殿下。”他們約好的,怕事情有所敗露,在事成之前,她還是會稱呼他們為大人和殿下,他們還是以上下屬的身份相稱。聞言,林靖塵立馬放開手,正色道:“對不起,是我唐突了。”他其實知道,如今的蘇晚心裡對他並不像他對她那般有感情。風順著窗戶吹進屋子裡,蘇晚額間的碎發被風吹散了,林靖塵立刻伸手替她將那抹碎發彆到耳後,輕聲詢問道:“冷不冷?”蘇晚搖了搖頭,手指指著牆邊的火爐,“屋裡燒著炭。”司雲起見狀,默默走遠,將露著縫的窗戶關上了。舒牧看出蘇晚此刻的不適應,走過來扶著她的後背,“站著做什麼,快坐下。”“小妹,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舒牧坐在她身邊的凳上,問著蘇晚的想法。蘇晚扯著手中的帕子,欲言又止。“有什麼話還不能跟哥哥說的?”她糾結了一番,開口道:“哥哥,如今我倆身份特殊,還是少以兄妹相稱為好,不如這樣吧,我叫你墨大哥,你……可以叫我小晚。”小晚還是小婉,反正聽起來也是一樣的。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垂著頭,都不敢抬頭看舒牧。十年未見的妹妹,此刻卻不能喚他一聲哥哥,無論是舒牧還是舒婉,心中都不太好受。舒牧神色怔然,偏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子,“也好。”“多謝墨大哥。”他心頭微顫,也隻是輕輕點頭,“小晚。”“等一等。”蘇晚站起身看了看屋子,想要去關窗戶,卻發現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都關上了,她走到門口,看見玲瓏和黑鷹兩人正蹲在牆角玩著螞蟻。這幾日玲瓏的心情可謂是好的過頭,尤其是對自己的態度,簡直是聽話的不能更聽話,她雖然有些不解,倒也沒有多問。“小白,玲瓏。”她衝牆角招了招手。玲瓏放下手中的樹枝,蹦蹦跳跳地走過來,“蘇大人,有什麼吩咐?”“你和小白在門口看著,不許讓任何人進來。”蘇晚很嚴肅地交代著她。玲瓏和黑鷹對視了一眼,知道裡麵的主子有要事要談,連連點頭。蘇晚回到屋裡,關上了門,見屋中三人都盯著自己,坦白道:“這件事情,關係重大,還是不要讓過多的人知曉較好。”“究竟是什麼事情?”蘇晚從袖口處取出那幾封信,“大人,殿下,你們看看這個。”幾封信一人一封拿過,仔細翻看。“這是!”林靖塵大駭,手不自覺地發顫,“你從哪裡得來的這些?”“這……是師父告訴我的。”蘇晚道,“師父當年為了我,曾多次派人調查過這件事情,但是因為涉及的太深,她也隻能了解到這裡了。”千玄門的門主名喚蘇如韻,她為了報答舒府的救命之恩,當年曾多次派手下追查對舒府下狠手的殺手究竟為何人,她要親自了斷了那人,可查了將近九年都沒有查到,哪知就在她身體逐漸不行的時候,西邊有了消息。蘇晚看著林靖塵手中的那封信,“那是我們如今查到的所有消息,”司雲起注意到她話語中用的字眼,我們?蘇晚不以為然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當年的殺手頭目陳九,如今乃是金州的一名俠客。”說著她竟笑了出來,笑聲中帶著一絲悲哀。手上沾滿了無辜人的鮮血,跑到沒有人認識的地方,殺了幾個惡人,就成了一方人尊敬的俠義之士,這世間究竟還有沒有公道。舒牧臉色立時一沉,“金州裡京城甚遠,要想過去,可不是一日兩日可以到的。”“可我必須找到他。”蘇晚麵色沉重,清清冷冷的聲音傳來,“我想,隻要找到他,就能知道當年事情背後的真相。”“我陪你去。”林靖塵將手中的信折回去,放回信封中,“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天涯海角我都陪你一起去。”若是太子要去,舒牧必然會跟著一起去,可蘇晚卻不自覺看向司雲起,似乎再等著他的回答,隻是他許久也沒回答,她的心思有些低落。也是,他不僅是司雲起,更是六扇門的司大人,未來的承遠侯,憑什麼跟著自己冒這麼大的險。林靖塵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垂眸,掠過一絲陰霾,聲音依然平靜如昔,“你放心,這家夥肯定會跟著去的。”蘇晚思來想去,也覺得這般強迫確實有些為人所難,淒然一笑,“若是大人不願……”司雲起沉吟片刻,終於道:“願的。”男子聲沉如鐵,堅定不已。蘇晚仰頭看著他,“什麼?”“且不說阿牧是我多年兄弟,阿滿又是我兒時的玩伴,算是我的妹妹,家母與伯母的關係那麼近,我自然有義務要跟著一起去。”蘇晚胡亂地點了點頭,兒時玩伴,也好。林靖塵喉間有點澀,掃開了目光,他看向身旁司雲起手中的信,突然疑惑了一聲,“這字跡怎麼不一樣?”他手上那封信的字跡骨骼清冽,遒勁有力,而司雲起手中那封則是清秀、工整,似乎是姑娘的筆跡,他翻出另外兩封,四封信竟然有四種字跡。蘇晚迅速調整臉上的興奮表情,“隻有一種字跡太過容易被發現,所以才……”話還沒說完,門外傳來敲門聲,三短一長,是蘇晚同玲瓏之間設下的暗號。司雲起走上前打開門,果真是玲瓏,“怎麼回事?”“大人。”玲瓏指著站在遠處樹下的小太監,“張公公來了。”張城是太子身邊的服侍太監,自小也是跟著太子長大,算是他的心腹。林靖塵從屋裡走出來,問道:“何事?”張城衝眾位大人行了禮,有些著急地說道:“殿下,皇後娘娘召見。”皇後?林靖塵皺了皺眉頭,冷冷笑了一聲,“皇後要見我?”張城低著頭,又添了一句,“貴妃娘娘也被喚去了。”“皇後娘娘多年待在鳳儀宮中,除了去見太後,尋常日也不見人,如今卻突然召見,必然有問題,既然貴妃娘娘也被叫去了,殿下還是趕緊去見見為好。”林靖塵沉默了一會兒,“那孤便先回宮看看,等日後再討論。”金州確實偏遠,要想不引起他人注意就去往金州,還是需要一步步地計劃才可以。太子走後,司雲起將盯著蘇晚的身影,幫著她將東西收起來。蘇晚從司雲起手中拿回那幾封信,低頭道了句謝謝。屋外夕陽西沉,司雲起平淡道:“走吧,我送你回去。”“不用了……”蘇晚連連搖頭,推拒道,她住的彆院離司雲起的書房也不過是短短幾步路而已,哪裡需要他送。司雲起沒有理會她,徑直往屋外走,蘇晚也便隻好乖乖地跟了過去。還未入春,晚風中泛著些微的涼意。“蘇晚。”女子抬頭看了他一眼,風吹過她的鬢角,碎發順著風飄動,她的眼中仿佛存有星光,司雲起嘴邊想要說出的話瞬間咽了回去。“大人有話要問?”“……你冷嗎?”蘇晚疑惑地啊了一聲,隨即搖搖頭:“不冷。”司雲起又默不作聲地往前走了幾步。兩地相隔確實不遠,不過片刻就到了,“既然到了,我就先回去了。”“等等!”蘇晚突然伸手抓住他,因為沒有把握好距離,就這麼碰上了他的手,兩個人身子皆是一僵。蘇晚連忙放開手,仰頭看著司雲起,“大人若是真有什麼想問,不如直接問個清楚,埋在心裡,反倒自己不順暢。”司雲起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終是認認真真地說,“蘇晚,看在兒時交情的份上,我的為人,你也應當清楚。”“你坦白地告訴我,你當真不知道那些賊人背後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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