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麵之詞(1 / 1)

紅袖仵作 一隻茶晚 1620 字 2天前

三人回到侯府,馬車剛停下,蘇晚便先一步探出頭來,“我就見了江黎清一麵,還覺得這個長得眉清目秀的,應當是個正直人,卻沒有想到……”她忍不住歎了口氣,“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司雲起目光不著痕跡地一轉,“你從哪裡看出來的他正直?”黑鷹跟著說了一句:“大人說得對,這種看過去白白淨淨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更何況,他竟然還住在出嫁了的妹妹夫家?貪圖富貴罷了。”白淨的男人?蘇晚抬起頭,不經意地看向司雲起。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司雲起冷冷地開口,“你想說什麼?”“屬下什麼都沒想。”聞言,司雲起像是故意湊在她耳邊,低笑道:“我記得你還不是六扇門的人,倒也不必稱屬下。”第二次了!蘇晚很想附和的笑一下,卻始終沒能扯動唇角,硬著頭皮說道:“在蘇晚那心中,司大人就是蘇晚的大人,一日為大人,終生為大人。”人不能跟錢過不去。“狗腿。”黑鷹暗付道。蘇晚狠狠地一把擰在他後背上,“我聽見了。”“你聽錯了,晚晚姐。”黑鷹疼的嗷嗷叫。蘇晚冷哼一聲,這才放過他,“那大人,既然都已經知道誰是凶手了,我們還要等嗎?”“剛才我跟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蘇晚輕輕點頭,司大人讓她無意中向江菀透露已經知道凶手的事情。“那就按照原計劃做。”晚上回到府中後,蘇晚簡單梳洗過後就去找了江菀。在屋內服侍的丫鬟正是那日在她屋裡的那個,自從知道了這個丫鬟已經倒戈之後,蘇晚看她的神情就越來越不對。江菀剛梳洗完準備看書,此刻見蘇晚過來,笑著朝門口走了過來,“蘇姑娘怎麼這麼遲過來,可有什麼要緊事?”蘇晚從容不迫地將腦海中構思好的話一股勁說出來,“也沒有什麼,就是想問問少夫人這裡有沒有什麼去疤痕的藥膏,前兩日幫著大人查案,不小心在腿上劃了一道,雖然蘇晚一向不拘小節,但畢竟……”“我明白,姑娘家還是比較在乎自己的身子的。”江菀看了看她的神情,笑著讓丫鬟去將櫃子裡的積雪苷霜拿來。江菀溫柔道:“這個積雪苷霜對凝傷祛疤很有效的,不過蘇姑娘還是要多多注意身子,畢竟姑娘家,萬一打打殺殺傷到了那裡可不好。”蘇晚接過藥膏,收進了衣袖之中,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我知道的,不過幸好大人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江菀被她說的話震住,下意識的就要鬆開手中的書卷,“姑娘方才說,司大人已經知道了……凶手?”蘇晚眼珠輕轉,重重地點頭。“那凶手是誰?”“我也不知道,大人沒有告訴我。”蘇晚歎了口氣,麵色一臉愁容,“可能他覺得我比較單純容易被騙,怕我提前給凶手發現了,讓他趁著天黑逃了出去。”“……這樣啊。”江菀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似乎還想問些什麼。蘇晚袖口一拂,站起身來,江菀的話音頓止。察覺到她心中焦急,蘇晚心中微動,自顧說了一句:“好了,時間很晚了,那我也就不打擾少夫人休息了。”在人走後,江菀連忙起身,草草地收拾了點東西,緊接著往屋外走去。蘇晚回到房中的時候,屋中隻有司雲起一個人,他正悠然自得地喝著甜粥。她走上前坐下,雙手交疊趴在桌上,很是乖張的模樣,“大人,那江菀果然在我走後沒多久就出門了。”“哦?”司雲起淡然道,“那你覺得她去見誰了?”“能讓她這麼慌張的,應當是那位金二少爺了。”蘇晚一臉的肯定,“所以現在我們要做什麼?”司雲起從一旁的籃中拿出另一碗甜粥,放在蘇晚的麵前,“這個粥不錯,喝一碗。”蘇晚抬首看他,很是不解為何大人要讓她現在喝粥,忍不住心中好奇,問道:“喝粥?”“是。”司雲起重新拿起自己碗中的勺子,“喝完之後,就回到你屋裡去睡覺去。”深夜,侯府的後門站著兩個人。江菀慌忙地將將手中的包裹塞給他,“金殊,我給你準備了馬車,這裡還有些盤纏和衣裳,你現在走的話,辰時應當就可以到幽州,到時候……”金殊推開她遞來的包袱,退後一步,“我為何要走?”“你!”江菀咬牙,滿目悲痛的雙眼凝望著他,“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隱瞞什麼!我知道金承是你殺的……”金殊臉色微變,想要開口辯解些什麼,突然樹上傳來一道頑劣的少年聲,“這麼晚了,你們在這聊天真的不怕遇到鬼嗎?”“是誰?”金殊忽然轉身。黑鷹從樹上跳下來,不慌不忙地朝二人走近,“二公子,少夫人,可讓我久等了。”子時三刻,侯府正堂燈火通明。金老夫人從門口緩緩走出來,應當是從睡夢中被喚醒,隻是簡單地換了套衣裳,梳了頭就來了,她銳利的眸光直盯著司雲起:“敢問司大人,殺害我孫兒的凶手是誰?”司雲起沒有開口,眼神掃向跪在地上的二人,淡笑道:“老夫人看著此情此景,還不明顯嗎?”“你胡說!”金渝就站在一旁,這時候第一個衝出來。司雲起走到江菀的身邊,笑著頷了頷首,“且不說今晚發現少夫人想要逃走,本官這麼說自然是有彆的證據。”他轉頭向黑鷹伸出手,黑鷹遞給他一個布包。當著眾人的麵,他翻開那個布包,“少夫人可曾記得這個簪子?”“這是……”江菀頃刻間臉色慘白,怒目瞪著站在角落的丫鬟。小丫鬟表情不變,倒是比江菀鎮定不少,不過一旁的金殊,在看到簪子的一瞬間,身子反倒僵了一下。“本官派下屬查驗過,這金簪上麵確實沾過世子的血,這可是從少夫人的房中搜出的東西,不知道少夫人要如何解釋。”金老太太難以置信地看著跪著的這個看似柔弱的孫媳婦,“菀兒?真的是你?”江菀癱跪在地上,“不是的祖母,不是……”不是她殺的。“承兒的爹走的早,若不是承兒還有一個世子的名號,我們晉安侯府早就沒了。”老太太撐著坐下,“真是造孽啊。”江菀緊緊地握著拳頭,不能說,不能告訴老夫人,金簪的來曆,她戚戚閉上眼,“是我殺的……”“少夫人!”“菀兒!”江黎清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他聽小廝說了這邊的事情,連忙從他的客房跑了過來,衣衫還未穿戴整齊。“既然少夫人承認了,那這個案子也算是結束了。”房門驀地被推開,江黎清用眼角狠狠地瞪著金殊,滿腔怒氣齊集心頭,恨聲道:“金殊,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承認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而去,聚集在金殊的身上,反觀金殊一臉的正直,“江兄,讓我承認什麼?”“這枚簪子分明就是你的!”見沒有人說話,江黎清咬牙繼續說道:“我那日分明在你書房內見到過這枚簪子,你還說不是你的?”他知道這個時候金殊絕不會承認這枚簪子他已經送給了柳煙兒,與煙花之地的女子有勾結,犯了老太太的大忌,金殊若是想繼承侯府的位置,就隻能吃下這個悶虧。“你說看見就看見,可有彆的證據?”金殊的語氣還是那般風輕雲淡,似乎江黎清這般質問的人並不是他,“憑什麼要相信你的一麵之詞?”“你還狡辯?”江黎清麵對這樣的金殊,眼神微微閃爍,“這……分明也是你的一麵之詞,誰能證明這金簪不是你的。”金殊笑容依舊,眼神緊盯著江黎清,“江兄,沒有證據的事情,可不敢胡亂揣測,你憑什麼覺得是我殺害我自己的親兄弟?”“我……”“哥哥,你彆說了。”江菀淚如雨下,阻止這兄長的話語,“是我殺的人,我說是我殺的就是我殺的。”“江菀,你瘋了嗎?”江黎清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司雲起並不在意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此刻也隻是拍了拍黑鷹的肩膀,讓黑鷹上前將江菀拿下。“住手!”江黎清看著妹妹瘦弱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放開她。”“凶手不是她。”“金承,是我殺的。”江黎清從頭到尾地講述了自己是如何拿到的金簪,什麼時候進的金承房間,趁著他睡覺將金簪刺進他的喉嚨,然後嫁禍給金殊。他自幼寵愛的妹妹,被金承這個浪蕩子如此欺負,他早已心懷不滿,真正讓他下定決心的,是他發現金承竟然與驚鴻樓的柳姑娘有所牽扯。藺城的少年郎,誰人不識驚鴻樓的煙姑娘,江黎清自幾個月前在驚鴻樓那匆匆一瞥,就被這個姑娘所吸引,他愛慕她卻不敢表露出來。他知道以他的身份,是不可能同柳煙兒在一起的,這份心思也隻好存在心中。誰曾料想那一日柳煙兒姑娘哭著向他訴說,金承那家夥竟然敢……他忍不住了,從哪一日起他就想著要殺了金承,為柳姑娘,為妹妹,更為自己。至於金殊,他知道妹妹一心親睞於他,而他卻絲毫不在意妹妹,他還知道金殊也喜歡柳煙兒,正因如此,他就想要殺了金承,嫁禍給金殊。但妹妹終究是他的軟肋。那日看到金承的屍體,他就知道有人做了跟自己一樣的事情,從那日起,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他的妹妹跟他很像,為了心愛的人,寧願犧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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