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螳螂捕蟬(1 / 1)

紅袖仵作 一隻茶晚 1735 字 2天前

府衙內,蘇晚正在地牢門口心不在焉地踢著腳下的一塊石子,神情很是憂慮,似乎還有一些氣憤。司雲起從地牢中出來,見到她這模樣,好奇地走了過來,“你怎麼了?”蘇晚抬頭看了看他,又垂下了頭,沒有理他。司雲起微微一怔,隨之明白了她的心思,“你是在怪我,昨夜沒有帶你一起去?”蘇晚撇撇嘴,又耷拉著眼皮轉向一旁,盯著牆角的一株野草,“大人多慮了,屬下哪敢過問大人的事情。”剛想說些什麼,他就看到黑鷹從一旁跑了過來,“大人,老夫人來了。”司雲起負手看著蘇晚,“先去見老夫人,這件事情以後再跟你解釋。”府衙的正廳之中,金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身邊跟著一臉憔悴的金渝,看過去麵色鐵青,像是一晚未眠。“司大人,老身想要知道這殺害我孫兒的凶手,要如何處置……”見屋中的老太太同司大人開始說了話,蘇晚站在門外,收斂起視線,垂頭盯著自己的發白的指尖。“晚晚你在想什麼呢?”黑鷹在她身邊戳了她一下。蘇晚眼神閃爍,淡淡道:“我在想為什麼大人帶回來的是江黎清。”“江黎清?”黑鷹理所應當的回答了一句,“因為他說他是凶手啊,所以才帶回來的。”“可是你也知道,他並不是。”金承分明是被毒死的,就算是江黎清用金簪試圖殺人,也不是真凶,真正的凶手是那個讓柳煙兒到處尋五花散的人,若她沒有想錯,應當就是那位二少爺。蘇晚走到了一旁,看了一眼屋中的人,她也不是對司大人抱有不滿,以她的身份確實沒有理由讓他什麼事情都告訴自己。隻不過,若是司雲起無意讓她摻和這件事情,完全可以直白的告訴她,讓她好好待在房中,她絕不會多言,何必非要這般瞞著她。無非就是,他不信她。“是不是很好看?”黑鷹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調笑之意。“什麼?”蘇晚一臉莫名其妙。他嘴角帶笑,繼續說道:“我家大人是不是英俊威武,把你給迷住了?”蘇晚臉色微紅,口中卻“嗤”了一聲,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才瞎說什麼,我怎麼會看上大人呢!”司雲起是誰?那可是當朝護國將軍承遠侯唯一的嫡子。她隻是一介民女,就算真的當上了六扇門的仵作,那跟大人之間也是天差地彆。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司雲起從屋內走了出來,正巧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她微垂著頭,露出一小截細細的脖子,側臉的表情平靜而淡然,一點都不像是說謊逞強的樣子,隻是這般表情更是讓人不爽。什麼叫看不上他?這話怎麼聽著如此不耐聽?他有哪裡不好嗎?見身後傳來腳步聲,蘇晚有瞬間的怔忪,他們剛剛說的話,大人莫不是聽見了什麼?司雲起卻隻是看了她一眼,徑直朝門外走去,“走了。”蘇晚站在原地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連忙跟了上去。——“少夫人,少爺的判刑出來了。”小丫鬟滿臉淚水地跑回屋裡,“聽金渝說,少爺殺害了晉安侯世子,於三日後處死。”“什麼!”江菀猛地跪坐在地上,呆呆地張著口,“你說什麼?”丫鬟扶著江菀坐起來,她在榻邊的凳子上坐下才恍然驚醒,“你剛剛說哥哥他要被處以死刑?”“是金渝親口告訴我的,說讓我告訴少夫人,讓少夫人節哀。”“節什麼哀!”江菀大聲地吼了她一句,指甲狠狠地掐著手心。哥哥……沒想到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竟然會讓自己的親生哥哥為之喪命。不可以,哥哥乃是江家唯一的兒子了,他若是因為自己死了,江家可怎麼辦,她又有何臉麵回家見爹爹和母親。兩日後,蘇晚三人這兩日已經搬出了侯府,住進了府衙準備的客房之中。“沒想到他竟然真的這般沒有良心。”蘇晚吐著口中的葡萄,“嘶——真酸。”司雲起驀地睜開雙眼,“不生氣了?”蘇晚神情一頓,麵上有些掛不住了,一時話語中帶著些討好的意味,“那大人又沒有告訴我,我怎麼知道大人還有這麼一個妙計。”歎了口氣:“既然如此,那也沒有彆的辦法了。”司雲起站起身來,聳了聳肩膀,“小白,準備一下吧。”黑鷹坐在蘇晚身邊跟著吃葡萄,此刻一臉呆萌地看著司大人,“準備什麼?”司雲起睨了他一眼,“你說準備什麼?”蘇晚眼睛一亮,站起身湊到司雲起身邊,“那我……”“待在這裡。”“……哦。”夜幕降臨,江菀端著一碗湯藥走近書房,她特地換了一身素色的衣裙,發間也僅僅是戴著一隻素釵,“金殊你知道嗎?明日我哥哥就要被處死了。”而她麵前的金殊,此刻正點撥著手中的算盤,頭也沒有抬一下,“嫂嫂節哀。”“你當真就如此狠心?”江菀到了現在,還依舊懷抱著一絲希望看著他。金殊淡淡一笑,似乎不明白她在說什麼,“嫂嫂說的是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你當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江菀冷哼一聲,苦笑道,“我好歹也是江家的女兒,我們江家雖然經商為道,但這人心,江菀還是略懂一二的。”“你以為中秋那夜我沒有看到你換了金承的酒嗎?”金殊臉色大變,猛然起身惡狠狠地盯著她,“你!”事已至此,江菀乾脆破罐子破摔,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我喜歡你,想必你也知道。自從十三歲那年,我在畫舫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上了你,結果卻因為陰差陽錯,父親讓我嫁給了金承,金承浪蕩如此,我自然是不願意嫁的,可是我的不願意又有什麼用呢,後來我又想著若是嫁入侯府,便可以日日見到你,也便嫁了。”“其實,我每日都悄悄地看著你,你怕是從來沒有注意過,又或許注意到卻從來不在意。”江菀心裡有些難受道,“中秋那夜,我見你躲開眾人的視線,偷偷換了金承的酒杯,我就知道,你怕是想做些什麼事情,但為了你,我什麼都沒有說……但沒有想到,竟然會因為這小小貪念,連累了我的哥哥。”金殊背對著她,一言未發,握緊了拳頭,“所以你想要說什麼?讓我去為他求情?”他轉身走到江菀身邊,伸手掐住她的下巴,“江菀,你未免也太過幼稚了吧?江黎清他殺了晉安侯世子,怎麼會輕易饒過呢?”“金殊……”江菀下巴被他勒的生疼,掙紮了幾番卻被他甩手推到了地上,一時氣得口中一口血噴在了地上。金殊拿起一旁的用帕子,擦乾淨手指沾染上的血,“不過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似乎也留你不得了。”江菀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不敢相信道:“你要殺我?”“反正說出去,大家也會覺得你為金承殉了情,說不定還會讚美你們伉儷情深。”金殊蹲下來,忍不住勾著嘴角嘲諷的笑了一下。江菀挪著身子往身後退了幾步,撞到了桌子,她帶來的那碗湯藥從桌子上摔了下來,瓷碗碎了一地,碗中烏黑的湯藥在地麵上竟然起了泡沫。金殊忍不住勾著嘴角嘲諷的笑了一下,“我還當你今天是真的來給你那短命的哥哥求情的,原來是來殺我的。”江菀捂著胸口緩緩道:“你以為你殺了金承,就可以得到晉安侯世子的位置了嗎?你以為隻要殺了我,就可以沒有人會揭穿你的陰謀?還是……你以為這樣,你就可以將那妓子娶回來當夫人了?”“你說誰是妓子!”“你心愛的煙姑娘,那種煙花之地的女人,肯定早已不是清白姑娘,真不知道為何你們一個兩個都對她如此鐘情。”江菀眼角溢出一滴淚,瞬間崩潰,“你也是這樣,金承也是這樣,就連哥哥也是,她那種女人根本就是人儘可夫!”“你住嘴!”金殊一掌掐住了她的脖子,伸手在地上摸著瓷片。“孽障!”金殊聞言愣了愣,倏地放開掐著江菀脖子的手。黑鷹動作麻利地上前製服住他。金老夫人在金渝的攙扶下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赫然是司雲起。“祖……祖母。”金渝小跑過來,扶起還在咳嗽的江菀,“少夫人,您沒事吧?”“咳咳……我沒事。”江菀慘白著臉站起來。金殊被迫跪在地上,抬頭看著周圍的一堆人,這才明白過來,自己中計了。翌日。“後來呢?後來呢?”蘇晚盯著黑鷹,著急地詢問著後來的事情,昨天晚上司雲起沒有讓她跟著去,真是虧大了,感覺錯過了好多好戲。黑鷹吃著蘇晚準備好的糕點,“後來幸虧大人和老夫人及時趕到,這才救下了差點咽了氣的少夫人。”“那江菀她人現在在哪裡?”“被江家帶回去了。”黑鷹繼續說道,“都這種時候了,還敢留在侯府嗎?”蘇晚又拿了一塊杏仁酥遞給他,“那侯府現在呢?”“金殊被帶回去了,這一次應該是在劫難逃了,江黎清雖然不是真凶,但依舊算是殺人未遂,被判了一年,不過也就是麵壁思過罷了。”黑鷹順手接過她手中的杏仁酥,“最後沒想到還是被那金渝鑽了空子,聽說金老夫人已經在準備讓金渝接手金府了。”蘇晚抿了抿嘴,垂著眼眸並沒有說話,那金魚看似膽怯懦弱,但其實好像並不是那麼一回事,她覺得事情應該沒有這麼簡單,不過該是什麼樣,也跟她沒有什麼關係了。“你又在想什麼?”蘇晚悄悄打量了一番黑鷹,試探道:“小白,那個失魂玉呢?你們找到了嗎?”“在金殊的書房中搜到了,他知道這是個寶物,不能這麼輕易地拿去當掉,估計還打算自己留著,後來我親自給驚鴻樓送去了。”“給柳煙兒了?”蘇晚皺了皺眉頭。“我去的時候並沒有見到柳煙兒,也沒有見到那個幽若雲,所以就把東西給那個風韻猶存的薛媽媽了。”黑鷹理所應當地說道,“反正大人說了,這東西誰拿到算誰本事。”蘇晚坐下來,伸出手指點了點桌麵,若有所思。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