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終歸結束,她再也不會被那個噩夢困住,無法逃生。寧序因為仲景去世請了幾天假,積壓下來好多工作,先是去門診,然後緊接著回到辦公室修改學生的論文,午餐都直接在辦公室解決,是拜托師弟岑溪帶回來的盒飯。她依舊沒什麼胃口,覺得有點膩,兩口下去就沒再動過。岑溪從電腦前抬起頭,說:“我再給你重新買一份吧?師姐。”“不用了。”她擺擺手,然後又把盒飯拿起來,把所有的白米飯給吃完了。她昨天收到盧凜垣表妹安安的短信,說是今天是她的生日,希望寧序和盧凜垣一起去參加。忙完手邊的工作,天色已經暗下去,寧序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離六點,還有十五分鐘,現在趕去也是來得及,匆匆換下白大褂,盧凜垣出差今日才回來,她不忍他疲憊,執意要自己前往,他知道她是心疼自己,便答應了,說是兩人直接在表妹的生日宴上彙合。她從電梯裡出來的時候,盧凜垣也剛好從另外一部電梯中走出來,一看可巧,兩人都彎起唇角,他走過去牽起她的手往裡走,他們進去的時候,人都來齊全了,寧序遞上禮物,“生日快樂。”盧凜垣表妹安安眉開眼笑,捧在懷裡。看著表哥和寧序之間牽手進來,特地繞開眾人,走到她的身邊,笑得嬌俏,挨近了些,說:“最近和我表哥感情突飛猛進啊,表嫂,加油,我支持你,我好愛你。”她溫和笑,揉著這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的肉乎乎的臉頰說:“就你嘴甜。”除去表親這層關係,盧凜垣表妹還是寧序的學生,兩人也算認識了三年多的時間,關係自然是親近的,包間裡暖氣足,適應之後,寧序把外套脫了,穿了一件寬鬆的黑色的高領毛衣,袖口鬆鬆卷起兩三道,燈光下,更顯得她麵色冷清溫和,今日來的人都不是陌生麵孔,作為盧凜垣表妹現任男友的胥燁自然要儘地主之誼,先是調侃了盧凜垣一番,還沒把話題轉向寧序,就被盧凜垣四兩撥千斤的擋回去,眾人感慨,太真實了,護妻如此,不過今晚盧渠絡坐在那兒還挺克製,不似他平日的模樣。一雙眼睛就盯著寧序看,偶爾和盧凜垣對視,便輕飄飄地挪開,似笑非笑的表情,飯局還沒開始,蕭白他們幾個便組織起了牌局,盧渠絡還沒坐下,椅子就被人從後麵抽開,一回頭,自己大哥站在後麵點了點他的肩,手指勾了勾示意他出來。“你一晚上盯著寧序看乾什麼?”兩人在走廊外,盧凜垣看著胞弟,表情帶著幾分不悅。盧渠絡正低頭點煙,一下沒燃,手心攏了攏才點著。他說:“我沒彆的意思,就是,算了,反正待會你就知道了。”“把話說完,什麼待會我就知道了。”盧渠絡摸摸下巴,正經了臉色——“她回來了。說是今日來給安安慶祝生日,你知道的,以前她和安安的關係最好。”當年,表妹安安父母去世,爺爺把年幼的安安接回盧家,盧心池比她大幾歲,但是卻一直照顧著安安,之後,盧心池離開盧家,安安難過傷心很久。盧凜垣想起什麼,平淡開口——“她回來也好,我和她要把有些事情講清楚,寧序也在,更好。”盧凜垣轉了目,細碎的目光,投向包廂,那個在安安身邊微笑的姑娘,盧渠絡楞了楞,看見了哥哥眼中那樣掩飾不住的分明的溫柔。沉默一陣之後,他碾了碾煙灰,把半截兒的煙給掐滅。他問盧凜垣:“以前心池在的時候,你護她,縱她,但是隻是當做妹妹看待,當初她救了你,你答應和她在一起,其實是感激大於喜歡,我看的清楚,但是心池走的時候你答應了她,不管她想要什麼你都會答應,現在呢,她回來了,如果說要和你在一起,如果說要你妻子的位置,你要怎麼辦 。”盧凜垣還是原先的姿勢,單手斜插著口袋,站得直,想了想認真開口,“除去我妻子這個位置,她想要什麼,我都給。”盧渠絡眉間那根弦皺的更加厲害。很大的蛋糕,足足十層,這場生日宴的主人公安安被圍在中間,笑得無辜而狡黠,“安安,生日快樂,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清淡如流水的嗓音,大家轉目,不遠處,站著一個好看的女子,大紅色的長裙,精致的妝容,無可挑剔的笑,“心池姐。”安安看見來人,顯然是怔了,站起來,放下手中甜膩的蛋糕,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好久不見。”那女子走到安安的身邊,捏捏她的臉頰,“怎還像個孩子,看見我,不高興?”安安搖頭,自然是高興的,然後下意識的去看表嫂寧序的表情,盧心池遞上禮物,“上個月去法國出差,特意幫你挑的,安安,生日快樂。”盧心池對著眾人淡淡頷首,眸子最後落在盧凜垣的身上,不掩飾的欣喜和炙熱。原來這就是盧心池,這是寧序第一次見到一直出現在彆人口中的盧心池。許久之後,寧序才知道,這個人,是她生命中,除了盧凜垣之外,最大的變故。她的目光沒有分給其他人,而是徑直的走向言希,在室內的光線中,右手無名指,閃著冷色的銀光,燈光打在上麵,是那樣的刺眼,刺的寧序覺得眼睛都酸澀,盧心池瞄過盧凜垣的右手,無名指上,是一枚樣式與自己完全不同的婚戒,笑著開口,“你這婚戒並不好看,我給你的戒指呢?”這句話一出口,周圍人都愣住了,這樣的修羅場,誰敢輕易開口,饒是一直向著盧心池的盧渠絡也變了臉色,去拽盧心池的袖子,淡淡提示道“過了,”這樣的場合說這樣的話,實在是唐突了。她笑,然後看著盧渠絡,“是我一時口快,大家不要介意,”薄唇微抿,摘掉右手無名指的戒指,那樣一個冰冷的東西,轉身,隨手遞給了寧序。“初次見麵,寧序。這是當初我和阿垣的對戒,你瞧瞧是不是比你和他的婚戒更加好看。”她微微抬頭,捏著那枚圓環,心底的某個角落卻忽然痛了起來。盧凜垣直接從寧序手中抽出那枚戒指,扔進垃圾桶,一氣嗬成,動作行雲流水一般的順暢,“盧心池,不要過分。”他生起氣來是斂收的,但是卻知道如何開口一擊致命,眼見著盧心池的臉色漸漸暗淡下去,寧序手機響起,她拿起手機,對著安安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了,安安,今日我還有事,要先離開,”說完便迅速走出包廂,她覺得很悶,走出去,冷風迎麵,才覺得自己清醒許多。寧序離開之後,盧凜垣的臉色徹底冷了下去,眾人紛紛找借口離開,短短五分鐘,包廂內隻剩他和她兩人。“你之前答應過我,不管我提出什麼要求,你都會答應我。”“除去和我在一起這個要求,其他的隨你提。”“你入戲太深,演過了。當初你和寧序結婚不過就是為了應付家中的長輩,現在我已經回來了,你也是時候和她離婚了,”“我和阿序既然已經結婚,就會按她希望的方式,愛她一輩子,護她平安喜樂”“盧凜垣,這笑話,不好笑。”.......父親給她打了電話,讓她回去一趟,她遲疑了幾秒,說好,喉嚨很乾,頭很重。寧序邊刷牙邊揉太陽穴,從鏡子裡看見鮮豔豔的鼻血,她用水洗鼻子,紅色的血被水衝淡了,仰頭,拍額頭,睜開眼,就看見盧凜垣站在自己身邊。“不要動。”他皺眉,指很涼,輕輕拍著她的額頭。他望著她鼻子下留下的淡淡的血漬,掌心貼在她的額上,“昨天為什麼要走,你有什麼不自信的,”
第64章 波瀾再起1(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