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愧疚(1 / 1)

接到盧凜垣電話的時候,寧序正在休息,今日在門診說了太多的話,導致現在說話一度覺得有些費力,盧凜垣有個七歲的小侄女叫蘇蘇,這幾日一直嚷嚷著牙齒疼,她父母又都不在南川,這件事就到了盧凜垣這,寧序讓他下午四點半左右帶著蘇蘇來就可以,盧凜垣帶蘇蘇來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十分,她的診室裡麵還有病人,他便和蘇蘇在候診室安靜的等待著,中途的時候她出來了一次,似乎是接了電話,白大褂裡穿著件深灰色的毛衣,長發高高的盤起來,她接完電話準備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了盧凜垣,視線一頓,正要走過去和蘇蘇說幾句話,卻中途被一個同事截了去。說完話又走到他那,小姑娘一看見小嬸就咧開嘴笑了,張開手,“抱抱,”寧序笑,指指自己身上的白大褂,“臟,待會換下白大褂之後我抱你,乖乖的,”又捏捏小姑娘肉乎乎的圓臉蛋,護士來喊寧序,她看了盧凜垣一眼,又拿起他手上的掛號單看了一下笑笑就快步走了,又等了幾分鐘,廣播開始報號,蘇蘇小跑著進去,盧凜垣電話響起,便在外麵接電話,掛斷剛準備進去就被人拉住,從旁邊診療室走出來的戴著口罩的年輕女子一看見盧凜垣,眼睛就亮了,笑著走過去擋在他的麵前,“盧先生,我是喬斯”。“哦,你好,”“我想約您吃飯。”年輕又大膽的女孩子都是這般不加掩飾,她喜歡盧凜垣,從很早之前開始,他淡淡的看了一眼麵前的女子,拒絕的十分迅速且直接,“我已經結婚了”大家都是成年的社會人,已經說清楚,就沒必要再浪費口舌。“我不介意的,盧先生,”“我介意,我的妻子也介意,”他自認為自己說的很清楚,於是,再沒接話,準備進去診療室看看蘇蘇的情況,卻被人拉住自己的袖口,“我們繼續當朋友。不行嗎?”抓住他袖口的喬斯再次開口又問。“我們見了這麼多次麵,朋友都不算麼?”“喬小姐,我說的不清楚還是怎麼樣,我對你不感興趣。”他麵色都慢慢的冷起來。“我覺得我已經跟你說清楚了。”他無可奈何地答,不是很會應付這樣的場麵,還有這樣聽不懂話的年輕女子。“我單身,我有追求你的權利。”她這句話有點大聲,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他皺起眉,不想聽她繼續說下去,隻得起身道:“這是公共場所,你能不能注意下場合。”“那我晚上請您吃飯,阿垣。”喬斯不依不饒。“我很討厭聽不懂話的人,喬小姐……”正當他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談話。“盧先生——”隻見護士站在不遠處叫著他,“寧醫生希望您進來一下,”他一抬眼就看見站在不遠處的寧序,她麵無表情地補充了一句,“我喊你兩遍了,你都沒聽見,”聲音冷冷淡淡。他快步跟著寧序進了診室。然後,寧序換了新的手套,打開燈,讓蘇蘇張嘴,給她檢查,之後就很少再開口,一個人默默地操作。等到結束後,盧凜垣跟護士約下回就診的時間。寧序本來已經被其它病人叫走,走了幾步又忽然折回來,對他說:“待會我下班,我們一起吃飯。”說完又看看蘇蘇,“一起吃飯,”小姑娘一雙大眼睛蘊滿了笑意,“好的,小嬸,”她瞥了他一眼又說:“我儘量準時在五點下班,你可以去我的辦公室等等”說完,從抽屜裡拿出一串鑰匙,遞給他。離開時交待自己的研究生,“你帶他去,”他和蘇蘇在辦公室等了十分鐘左右,她便進來了,已經換下了白大褂,抱起小侄女,溫柔的好像自帶柔光一般,捏著小侄女蘇蘇軟軟的小手:“蘇蘇,今晚想吃什麼,小嬸帶你去好不好?”“好!”童音軟糯糯的。盧凜垣開車,聽見後座上的一大一小對話微微上揚起唇角。“棒棒糖好不好吃?”“好吃。”“但是今天小嬸幫你檢查牙齒的時候,發現有蛀牙了哦,以後不可以經常吃糖果了,不然你小叔會經常帶你來醫院的,”“那就能經常看見小嬸了?那我要多吃點糖,這樣就能天天來找小嬸了。”“不是……”寧序笑出來了,小孩子的腦回路怎麼是這樣的,她伸手戳戳前麵的開車的人,“你來說,蘇蘇聽你的話,”盧凜垣笑著開口,“不許吃糖了,不然不帶你找你小嬸,”帶著蘇蘇吃完飯,把她送回家,兩人才往璽園的方向去,見她半眯著眼,“今天很累?”她慢悠悠地開口,“還行,”聽到盧凜垣輕笑,她卻忽然想起下午在醫院聽見的喬斯的話,睜開眼,目光灼灼,“對了,上次新聞說喬斯可能會接下海正下一季度的代言,是真的?”“這個還沒確定,媒體捕風捉影,”他聽著她的話忽然笑了下,又轉頭看她:“你還關注娛樂新聞?”“不關注,岑溪比較喜歡看這些,我平時聽了幾耳朵而已,不過今天下午喬斯叫你阿垣的時候,還真有趣。”他一笑:“你吃醋了?”“你覺得呢?盧先生。”寧序越發的麵無表情,隻是暗自在心裡反思自己的小氣,竟然會為了一個不相乾的女子覺得醋意大發。.........再次見到師兄儲乾是在醫院,她準備下班,正好看見從住院部大樓出來的師兄,臉色不怎麼好看,看見她,儲乾揮揮手,兩人在一家餐廳裡對麵坐著,難得的安靜。她抬眼,從自己坐著的這位置透過落地窗看出去,就可以望見對岸閃爍的霓虹,收回視線,她先開口,“師兄,你看起來氣色並不好。”“什麼?”紅酒微醺,儲乾有些迷茫的眨眨眼。“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她自問沒有猜測人心的本事,便直接開口,“嗯,最近有些事情,” 在兩人的一言不發中,時間緩慢流逝。“說點什麼。”儲乾雖然笑著,但是眼底卻是散不去的疲憊,“你愛她麼?”她開口,這些日子沒少在大學同學的口中聽到一些消息,據說儲乾師兄近來正在為了一個喜歡的女子與家中抗爭,他一愣,知道了她的意思,笑了笑,寧序知道以他的個性若是喜歡絕對不會放棄,事到如今,傳聞四起,加上今日從他的低落情緒中更可以判斷,師兄這場感情走的不順暢。勸道,“既然不會放棄,何不再竭儘全力努力一次。”“可她注定是彆人的女人。”聽見這句話,寧序怔住。“是你家中長輩不同意你們在一起?”“不是,是她心裡有個人,”一陣微涼的風吹來,“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的事情,但是還是還是希望你幸福,師兄,”“多謝安慰。”儲乾勾起嘴角。“寧序。”他看著她低著頭,輕喚一聲。側影在燈光下有些朦朧。“我上個月在臨錫看見他了,他好像回來了。”“誰?”她捏緊了拳,似乎用儘全身的力氣,寧序聽見自己單薄的有些細微顫抖的聲音“你說看見誰了?”然後抓住桌角的手開始不自覺地顫抖,看到她情緒大動的模樣,儲乾不敢繼續往下進行這個話題,他知道那個人對於她的意義,“興許是我看錯了,寧序,”她有些恍惚的站起來,拿起自己包,“我先走了,師兄,”“我送你回去,”儲乾看她情緒不好,跟著就站起來,“不要,”她伸手阻止他繼續跟著自己,迅速走出餐廳,計程車正好到門口,她迅速進去,儲乾出去的時候,助理已在門外等候。兩人一路沉默。想起寧序剛剛聽見那個人的時候臉色忽然變得慘白,他向駕駛座伸手:“有煙麼?”黑衣青年從煙盒裡抽出一支點著,遞給他。他狠吸一口,吐出一團煙霧, “你有那種,預感到會後悔,卻不得不去做的事麼?”青年並不答話。“本來以為很簡單的事,到了現在卻變得這麼複雜。”他自嘲的笑道。 儲乾看著手中半截煙蒂,露出一個苦笑來。“收手麼?”他將手掌捏緊,蒼涼一笑,“可惜,來不及了。”飛馳在夜路上,助理微微彎起唇角。從進入儲家做他的助理開始,何時看著他露出過這樣猶豫和為難的表情?窗外陣陣冷風刮過,寧序有些疲倦,不是很能思考自己究竟身在何處,也不能思考自己到底為什麼聽見那個人的消息之後再次覺得心悸,而再也與那個人沒有任何交集的事實又讓她懷疑當初的那一切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個噩夢。那日,她答應會去約定的地點與他見麵,可是心裡卻不如麵上表現的那麼的平靜,事實上,她知道自己對於他的歉意和愧疚已經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去的路上,惶恐又不安,也生怕他那麼溫和的語氣隻是自己的錯覺,寧序想到這裡,立刻製止住自己不能繼續往下回憶,頭疼的眼睛都快要睜不開。出租車的師傅開口,“璽園到了,”她下車,一路上走的踉踉蹌蹌,顯然心不在焉的模樣。抬眼,十米遠的地方,盧凜垣很悠閒地站在那裡看著自己這邊,和煦的笑意,她繼續慢慢悠悠往前走,快到他身邊的時候,被他捏住手,清涼如水的聲音響起:“怎麼了?想什麼呢,魂不守舍的,”她扯扯嘴角:“沒什麼。”淩晨一點,她還是睡不著,起身去了一樓拿了一罐牛奶,又去了陽台,已經入冬,連帶著夜間的風也冷了幾分,一陣大風刮來,樹木被搖的嘩嘩作響。寧序蜷起腿,將頭埋在臂彎裡。不知道坐了多久,忽而肩上一重,脊背覆上一層柔軟的溫暖。她抬頭,盧凜垣站在她身旁,而她身上,是一件棉服。“夜裡涼。”“謝謝。”他挨著她坐下,問:“睡不著?已經快要兩點了,”“嗯。”她側臉盯著他看了片刻。“怎麼了?”“你有那種隻要看見一個人或者聽見一個人的消息就會覺得很抱歉又愧疚的心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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