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搬家(1 / 1)

在河之洲 愛格天使 1277 字 2天前

惡從心頭起,沈關關掏出手機:“喂,交警同誌嗎,我是熱心群眾,我要舉報有人違規停車。”等她走出店門的時候,何之州正被警察堵住盤問,沈關關故意在他眼前繞一圈,踩著閃閃發亮的高跟鞋昂首挺胸地走開。隻是她忽略了,兩條腿的速度終究比不上四個輪子。沒過幾分鐘,何之州的車又跟了上來。他到底想乾什麼?有病吧。沈關關打定主意當他是空氣,自顧自走著。然而直到走到小區門口,何之州的車還跟著,沈關關終於忍不住,回頭罵他:“你跟蹤狂啊!”何之州故作詫異地看著她:“你以為我在跟蹤你?該不會剛才的交警也是你招來的吧?如果引起你的誤會我道歉,不過,我也住在這裡。”沈關關傻眼了。他怎麼也住在這裡?這是當年爸爸出錢給她買的婚房,當初何之州不顧一切想要逃離這兒,他怎麼會又住回到這裡?而且這個小區裡都是獨棟彆墅,以上海如今的房價,他怎麼買得起?何之州微笑著解釋:“我是借住在朋友家,倒是你,沒想到你還住在這裡。”是啊,她怎麼還住在這裡?沒有新郎的婚房,作為一個棄婦,她難道不該觸景傷情,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踏足這裡?沈關關看透他的潛台詞,惡聲惡氣地回答:“奇怪了,我爸爸送我的禮物,又大又舒服,我為什麼不住?”她的潛台詞是,老娘才沒有如你的意變成一個以淚洗麵的怨婦呢,狗屁的觸景傷情,我早就把你忘了。何之州點點頭:“既然這樣,以後就是鄰居了,我住在24棟,就在你家對麵,以後請多關照。”沈關關懶得同他虛與委蛇,冷哼一聲,走進小區,徑直朝37棟走去。沈關關剛剛坐下喝完一杯水,門鈴聲就響起來了,她應聲去開門,門外是何之州那張熟悉的麵孔,嚇得她趕緊把門重重一關。她背靠著門平複了被驚嚇的心情,這才又把門拉開一條縫,警惕地看著何之州:“有什麼事?不會那麼快就有事讓我關照你吧?”何之州把手裡的盤子往前一送:“按照慣例,送一點甜點給新鄰居。”望著那盤餅乾,一瞬間,沈關關如鯁在喉。多麼熟悉的場景啊,這樣的事情也曾發生在他們兩人之間,隻不過那時兩個人的角色是反過來的。那年何之州去德國留學,她事先沒有同他講,悄無聲息地追了過去,租住在他家對麵,行李還沒收拾完就忙著烤了一盤曲奇,蹦蹦跳跳地去敲他的門。麵對他那張驚訝的臉,沈關關笑靨如花地說:“新鄰居,以後請多關照啦。”如今時移世易,送餅乾的變成了他。他幾時變得這樣懂規矩會做人了?不對,他從來都挺會做人,隻是在她麵前懶得做罷了。沈關關清一清嗓子,擺出一張嫌棄的臉:“奧利奧這種東西作為禮物,也實在太敷衍了吧?”何之州淡淡一笑,沒有反駁。沈關關伸手接過盤子就要關門:“回禮是沒有了,不過,謝啦。”何之州飛快地伸出手撐住門:“不請我進去坐坐嗎?”沈關關腦中警鈴大作,她趕緊用儘力氣抵住門:“抱歉,現在這房子不是我一個人住,有室友,是女生公寓,宿舍公約規定,沒有其他室友允許我不能放陌生男人進來。”何之州也不再堅持,他隻是點點頭:“那麼,等你的室友都在時我再來拜訪吧。”送走這尊瘟神,沈關關關上門,渾身脫力地癱坐在門墊上。幾秒鐘後,她跳起來飛速地跑回二樓臥室,摸出手機開始打電話。什麼室友啊,她扯謊糊弄鬼呢,這三層小彆墅就隻她一個人住,扯室友這個幌子,是怕何之州進來會看到這房子的裝潢罷了。她蜷腿坐在床邊的地毯上給陸嘉許打電話:“喂,寶貝兒,江湖救急,你能不能先搬來我家住?”陸嘉許倒是爽快,也不問原因:“好啊,隻不過我現在還在巴黎,明天才能到。”沈關關果斷地說:“那你回來後就搬來我家吧,搬之前告訴我,不要自己偷偷摸摸就搬來。”掛斷電話,她又撥另一個號碼:“喂,小白嗎,求你幫個忙,你能搬來我家暫住嗎?”溫小白有些遲疑:“恐怕不行,你也知道我最近在裝修婚房,你那裡離我的新家太遠了。”溫小白和男朋友陳礪的十年愛情長跑即將走進婚姻殿堂,溫小白拿出所有的積蓄貸款買了婚房,對這個婚房上心到簡直每刷一道漆都要在微信朋友圈發照片,沈關關不好強迫她,隻能掛斷了電話。看來,隻能等陸嘉許回國。把手機隨手一扔,沈關關臉朝下撲到床上,被子一拉蒙住頭,試圖去找周公。她像鴕鳥那樣,用被子緊緊蒙住頭,最後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困意還是因為缺氧,倒還真的慢慢進入了夢鄉。直到天黑醒過來時,她才明白大白天睡覺是個多麼錯誤的決定。打開窗,外麵天已經黑透了,摸到手機看一眼時間,淩晨一點。沈關關一聲哀號,抓著頭發跪在地毯上一副痛苦不已的樣子。原本以為能一覺睡到大天亮,現在可怎麼辦?睡了十幾個小時,人精神得像灌了千年老參湯,繼續睡基本是癡人說夢。但是這可是大晚上啊,夜晚最容易激發人的負麵情緒,她可不想清醒地一個人難過。拉開抽屜,瓶子裡還有幾顆不知道什麼時候剩下的褪黑素,她索性一股腦全吞下去,跳回床上,抓著被子眼睜睜看著天花板等睡意襲來。等了半個小時反倒越來越清醒,忍不住低罵一句“shit”,又突然口渴,隻能“噔噔噔”跑下樓去喝水。打開吊燈,望著這熟悉的客廳,沈關關有一瞬間的愣怔。這房子裡的樣子一如五年前,每一件家具,每一塊地毯都是她親自挑選的,早在爸爸剛買下這幢房子裡麵還空無一物時,她就想好怎麼布置這個家了。那時她最大的樂趣就是像樹袋熊一樣抱著何之州的手臂,黏著他說自己對這個家的構想。客廳主色調一定要是檸檬黃啦,她喜歡這樣明亮的色調,早晨拉開窗簾陽光照進來,一天的心情都會很好,一定要有一塊長絨毛的地毯,她喜歡光腳踩在上麵的感覺……何之州的臉上始終帶著微笑,他對她的一切想法都說好:“你喜歡就好,你喜歡的我就喜歡,說了這麼久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會兒?醫生說你要多休息病才會好得快。”他那麼溫柔,前所未有的溫柔,讓那時的她以為,他是真的愛上自己了。腳步沉重地走回臥室,視線落在牆上的大相框上,沈關關呼吸一頓。其實她隻是怕何之州會看到這張照片罷了。還住在這裡有什麼大不了?房子還一如往昔有什麼大不了?她大可以信口雌黃,把這辯解成正是因為她已經不在乎他,所以才可以坦然住在與他相關的房子裡。但是這張照片她要怎麼解釋才能理直氣壯?碩大的照片上,她穿著潔白的婚紗,緊緊地依偎在穿深色西裝的何之州身旁。這是他們的結婚照。隻要何之州看見這照片,就會知道,她從未忘記過他,這些年來,她沒有出息地在他們曾經的婚房裡,臆想著仍舊和他在一起。她不能讓他知道,連她的父母和她的朋友們都不知道,這是她一個人的秘密。隨手打開電視機,裡麵莫文蔚正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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