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友和男朋友分手了,但沒多久就又陷入了網戀,每天都和一個男生語音聊天,但是一直沒有和對方見麵。我們都勸她說網戀要小心,怕她遇到壞人。可她聽不進去,隻說對方的聲音讓她很上癮。我問舍友:“上癮是什麼感覺?”她說:“就是腦子裡反複回響著他的聲音。”她反問我:“蘇先生肯定也有讓你上癮的地方吧?”我的腦海裡突然就浮現出了每一次他親我的畫麵……我把這事發微信和蘇先生說了,我說:怎麼辦?我一個小姑娘這麼重口味,是不是應該去看心理醫生?他沒有回複我,卻在半小時後發了條微信給我:下樓。我穿著睡裙就一路跑下去,蘇先生在夜色裡把我拉進車裡就吻了起來。吻了一會兒,我問:“為什麼沒回我微信?”他喃喃道:“也帶我去看看心理醫生吧……”每次我和蘇先生接吻,他的手都輕輕地摟著我的腰。兩人越來越熟之後,我說:“彆的情侶接吻的時候,好像男生的手不放這裡哦。”他滿臉疑惑,摟住我的腰說:“不然呢?”我想說人家偶像劇裡都是捧著後腦勺啊,或者挑著下巴啊,又或者會小範圍地撫摸身體啊 ……可我偏偏不好意思說出來。然後我就感覺有隻手從後腰伸進衣服,貼著我的皮膚一路向上,滑到了內衣帶子上,哢嗒一聲,內衣的鉤鉤就開了一個。我身子一僵,他看我一臉驚慌,又重新給我鉤好背鉤,用手指刮我鼻頭,說:“女孩子長大了,還真是什麼心思都有。”我紅著臉一頭紮進他懷裡,再沒臉看他了。 有次我們約會,蘇先生在樓下等我,結果被我買菜回來的爸媽撞見了。他知道我還不想公開,就說來附近看朋友,打算走了。我媽盛情邀請他去我家吃飯,他便答應了。我打扮好打算出門時,就見他跟在爸媽後麵進了我家。我一臉茫然,他笑著搖頭,示意沒露餡。一頓飯我吃得全身緊張,我爸感謝的話說了一輪又一輪,之後對蘇先生說我家在老家有個果園,裡麵全是純天然綠色水果,讓蘇先生改天帶女朋友去玩。蘇先生說:“好。”我爸喝了點小酒就有點不依不饒,非讓蘇先生現在就聯係女朋友定下時間。蘇先生拿起手機撥了號,我正在一邊憋著笑看熱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我爸媽蒙了幾秒鐘後,我爸就把紅酒換成白酒了,拍著蘇先生的肩膀說:“今兒個不醉不歸吧。” 我跟蘇先生講我小時候的事,我親姐姐有先天性心臟病,七歲就做了搭橋手術,而我從小皮糙肉厚,從床上掉下來都不哭,所以爸媽把更多的愛給了姐姐。我還告訴他,因為姐姐長期住院,我從小跟著奶奶長大。那時候奶奶家裡不富裕,總沒有肉吃。我當時就和周圍一起玩的小夥伴們說:“你們誰給我肉吃,等我長大就嫁給誰。 ”蘇先生眉毛一擰,一副不滿意的樣子,問我:“你是認真的嗎?”我一臉誠實:“當然啊。”他換上了笑臉,用手掌拍拍我的頭頂,說:“我有肉給你吃,現在隻需要等你長大了。”我這個沒出息的人哪,那一瞬間,眼淚就掉下來了。我很喜歡吃學校後麵的小吃,蘇先生知道後,整天給我科普大腸杆菌和亞硝酸鹽對人體的危害。然而我左耳進右耳出,依然吃得不亦樂乎。他總說:“你要怎麼樣才肯聽我的?”我說:“美食難抵擋,有毒我也認了,就當我在拿生命飽口福吧!”他岔開了話題,問我:“你今天塗口紅了嗎?”我說:“塗了啊。”他突然低下頭吻我,我手忙腳亂地推開他,拿紙巾擦乾淨口紅,吼他:“你乾嗎啊?口紅有毒啊!”他看著我,答:“美人難抵擋,有毒我也認了,就當我在拿生命寵愛你吧。”我目瞪口呆,從那天起便戒掉了路邊的小吃。 與蘇先生在一起沒多久,我發現自己的左胸長了一個會來回滑動的腫塊。我本來想瞞著蘇先生去醫院檢查,卻在門診碰到了他,還沒等我編好理由,他就已經從長長的排隊大軍中把我拎出來了。看到我掛了乳腺科,他表情有些緊張,問我怎麼了。我實在是不好意思和他講,就支支吾吾地說:“那裡……長了一個小包。”他直接把我帶到了乳腺科,坐診的馬醫生是他大學同學,他和馬醫生說明了病情。馬醫生看了看診室四周,發現人太多,就擼了擼袖子,說:“走,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讓我摸摸。 ”這明明是很專業的用語,可我覺得好汙啊,笑得直不起腰來。馬醫生一臉無辜地看著蘇先生,說:“你看見了,我沒調戲嫂子,是嫂子笑點太低。”蘇先生臉沉得跟陰天似的,回了一句:“笑點再低也是你嫂子。” 胸部長了腫塊是必須要用手摸的,因為要從腫塊的大小、位置還有形狀判定需不需要手術。那天馬醫生帶我到隔壁處置室檢查,蘇先生就一直雙手抱著胸在一邊看著。我撩起衣服,馬醫生剛要上手,蘇先生的聲音就響起來了:“手套呢?你的職業素養呢?”馬醫生一臉認真地說:“戴手套摸不準。”蘇先生依然冷著臉:“確定隻是摸不準?”馬醫生被他問得哭笑不得,就回去找手套了。他剛出門,蘇先生就轉頭和我說:“下次再來的時候,我給你拿副手套。 ”這次換我哭笑不得了。我問馬醫生:“你在乳腺科每天都要這樣給女病人看病,你不怕將來的女朋友介意啊?”馬醫生壓低了聲音說:“我當你是自己人才告訴你,蘇先生那科平常是看 CT片,可是上了手術台也會看到病人上身的,你不介意嗎?”我設想了一下那個畫麵,又想到第一次蘇先生幫我在大腿根部取動脈血,突然心裡有點不是滋味。晚上回家我問蘇先生:“如果女病人比我漂亮,比我身材好,你給人家取動脈血和做手術,會不會有彆的想法?”蘇先生反問我:“那你之前也生病,也見過彆的男醫生,你會不會有彆的想法?”我說:“當然不會,我生病時擔心自己還來不及,怎麼會想彆的?”他聳肩:“我救人還來不及,怎麼會想彆的?”我:“那我對你來說是個意外嘍?”他溫柔一笑:“是注定。”蘇先生不懂星座,偶爾會有新來的實習醫生問他什麼星座,他都說不知道。對方再問,他就不回答了。他認識我後,我常常在朋友圈裡轉發些星座的周運和月運。有次蘇先生問我:“你是什麼星座?”我說:“天蠍。”他又問:“天蠍和什麼星座合拍?”我說:“和天秤、射手、處女都可以成為好朋友,和摩羯、雙子、巨蟹可以做同事,和雙魚、金牛可以做完美戀人。 ”然後我問他,“哎,你是什麼星座呀?”他答:“金魚座。”蘇先生有一天得知科室實習生也是天蠍座,就問實習生:“你們這個星座的人最喜歡吃什麼?”實習生一臉茫然:“這個跟星座沒關係啊。”蘇先生:“那你們這個星座的人最不喜歡什麼?”實習生:“欺騙吧,哪怕是開玩笑。一定要非常坦白才能得到我們大天蠍的信任和愛。”蘇先生沉默了一陣,拿起手機給我發微信:你不醜,你不胖,你昨天穿的裙子很好看,你的吃相也很可愛。我看得一頭霧水,回複他:這是乾嗎?他回:為了得到大天蠍的信任與愛,我在坦白。蘇先生是個不折不扣的老乾部,不懂星座,沒有微博,更沒有什麼陌陌、知乎的賬號。有天我坐在他邊上玩手機,他問我:“在乾嗎?”我說:“刷微博。”他說:“你叫什麼?”我微博裡轉發了好多愛豆的相片和新聞,不想他看見,就隨意說了個名字,說自己叫“愛吃肉的小白兔”。之後回家我就趕緊注冊“愛吃肉的小白兔”這個微博名,可已經有人占用了這個名字,我順手點進去,看到這個微博每條動態下麵都有一個叫“我是肉”的用戶評論,頭像正是那根藍色的羽毛。所有評論都是相同的一句話:薇薇,我是肉。我是肉,是肉,肉……我反複看著那些字,抱著手機快要笑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