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遭遇下馬威 官媒署開撕(1 / 1)

媒你不行 林青未 1466 字 2天前

“你過來。”華謠一勾素指,朝官媒署東西南北四個方位指了指,朝棠梨問:“你說說,你覺得,這官媒署上下,可富裕嗎?”棠梨垂頭想了想,看到這官媒署內的裝修都是以喜慶的紅色為主,正堂的桌椅都是紅木所造,便道:“官媒署司掌天下尋親問緣的生意,近些年打壓私媒又打壓的厲害,自然富裕。”華謠心中暗道棠梨忘性太大,看著如今官媒署內的輝煌,就忘了最初這未經修葺的西堂是哪般光景,又問道:“那你想想,咱們搬來這兒的時候,那時西堂的陳設,可還貴重?”“小姐可甭說笑了,就當時那西堂的陳設,還不如咱們華府下人的廂房呢……”棠梨一想到在華謠未曾搬進西堂辦公以前,西堂還是蛛網織結、灰塵遍地,如今把西堂改作了媒你不行,這才顯得這房屋明亮了不少,“也對啊,這官媒署,好像隻有正堂裡和白大人辦公的東堂之內修葺華美,在咱們沒搬進來以前,好像西堂確實臟汙不堪。”“這就是問題了。”華謠打了一記響指,“既收的錢多,用的錢卻少,連這官媒署裡的西堂擺設都如此陳舊,那麼,收的那些百姓交上的銀兩,又去哪兒了?”“西堂沒人住唄……誰會花錢在一個廢舊的屋子上……”棠梨不以為意地喝了口茶提神,心中隻當華謠是太過計較,便輕描淡寫地回應著:“那銀兩……上繳朝廷了?”“若是當真上繳朝廷,那這官媒署月入萬兩,難道朝廷會吝惜區區五十兩銀子而不把官媒署的西堂換換擺設?”華謠見棠梨如此淡然的態度,心中更是陡升憤慨,“你可彆忘了,阿爹曾經說過,禮部的辦公署,連區區奉茶小廝的耳房,都精致如富商宴客廂房,這官媒署同樣是與民生息息相關之地,怎會如此狼狽?”棠梨聽到華謠說到此處,心中有幾分明晰:“二小姐的意思是……”“這還不敢斷定。”華謠心中篤定,但口上仍不敢咬死:“我必得明個兒見了白大人,才好論斷究竟。”棠梨點了點頭,困倦令她隻想早些休息,便隨意地附和了一聲。這樣一個小動作讓較真的華謠感到過於輕慢,猛地一戳棠梨腦門兒,喝道:“你且回華府去,問過阿爹,這白湛麟為官如何,家中財貲數目,又如何。”華謠知道夜已深,又決心今夜獨自宿在官媒署內,便讓棠梨先回華府去睡,順便跟華仲衍打聽一下那官媒署的白湛麟的家世背景。畢竟,白湛麟曾是官媒署最大的官員,這記事簿中的問題,少不得是白湛麟的授意。華謠仔細回想之下,記起來那白湛麟曾與她有過一麵之緣,便是在閆鬥鬥帶著薑楚楚等眾多媒人前來打壓她之時,白湛麟作為官媒前來問罪華謠,而後被曲舯弈和曲卓彥兩人先後曝露身份,白湛麟又趕忙圓場……隻憑這一件事來看,華謠便知白湛麟是個拜高踩低、左右逢源之輩,官場那一套,白湛麟是遊刃有餘地在眾人之間周旋,說他好相與,倒的確麵子上好相與,說他不好相與,他倒的確是個笑麵虎。就這樣思量著,華謠就在半夢半醒之間度過了一夜,這一夜她伏案小憩,睡的不算踏實,日出東方之時,華謠還是滿眼灰蒙蒙的。她輾轉醒來,頭也暈沉沉的。直到棠梨一大早就從華府趕回官媒署,與此同時,她也帶來了華謠昨晚好奇的消息:“二小姐,尚書大人說,白湛麟為官清廉,家中亦不顯貴。但……”這話讓華謠眼前一亮,猛地坐直了身子,追問道:“但什麼?”棠梨悄聲道:“這事知道的人不多,尚書大人也是無意間發現的——白大人遠房有一表姐,族上良田千畝,家中黃金萬兩。”華謠杏目一眯,驚愕道:“表姐?!”就在棠梨點頭之時,華謠心中算是明白了幾分,也沒有再問下去,而是心中暗自思量起來。棠梨看著華謠那烏黑的眼圈,剛準備為華謠打水梳洗,門外就直接闖進了人來——來的人,正是白湛麟——他容光煥發,衣衫規整,一看就是這一夜好眠,清晨上崗辦公,但進華謠的西堂之內,卻不曾通報一聲,看到了蓬頭垢麵的她,這倒讓華謠更氣憤了。華謠眼一瞟而過,繼續垂頭翻了翻記事簿,對白湛麟說話的語氣敷衍又隨意:“白大人早啊。”“華司緣早。”白湛麟也一眯雙眼,看著華謠似乎真的看了一夜姻緣簿子,還是將兩本記事簿比對著看,心間也咯噔一聲:“這麼勤奮,看了一夜的姻緣簿子啊。”華謠隻抬了抬眼皮,冷哼著笑了一聲,卻不答話。白湛麟頗顯尷尬,著人從外邊抬進來三箱紅木匣,示意下人把木匣往前挪了挪,白湛麟把手一攤,朝華謠說道:“司緣新官上任,本官終於得空來給司緣送份賀禮。”“白大人真客氣,這一大早的,就抬著綾羅綢緞紅木匣來找我……像給我送彩禮來了似的。”華謠一瞟堂下所謂的賀禮,更是心中冷笑:“無功不受祿,這禮——華謠受不起。”白湛麟又吃一碗閉門羹,知道華謠出身名門,也不屑要這些賀禮,何況華謠為人剛烈,潑辣又聰敏,這樣的性格是人儘皆知,白湛麟心中也後悔自己多此一舉,自討沒趣,便話鋒一轉道:“華司緣新官上任,從此我們並駕齊驅,一同處理官媒署的要務。但是,華司緣一介女流之輩,從前又是尚書千金,這官媒署瑣事繁重,隻怕司緣體弱,並不能遊刃有餘地處理妥當,我今日前來,是為同司緣商榷一番我們往後的分工。”華謠心中暗道,白湛麟這老狐狸總算是說到正題上來了!華謠直接飲了一盞涼茶,隻為提提神,而後笑道:“好啊,白大人請說。”白湛麟賠著笑臉道:“這為人擇夫選妻婚配之事頗為繁雜,華司緣又是尚書千金,如今作了女官,倒也不需太累,一切仍舊如故,有本官對姻緣進行分配,司緣隻在此安穩度日,按月拿俸銀便可。”“我雖為尚書千金,但我也做過市井流民。”華謠被白湛麟這話惹得惱怒不已,知道白湛麟有心要她不得分權,更是篤定白湛麟其人必有諸多古怪,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他的提議:“食君之祿,擔君之憂,自然不能屍位素餐,白拿俸銀。白大人的好意,華謠心領,但,你我同朝更同署為官,彼此,是少不得相互照應的,往後,白大人所做的一切決定,華謠都會竭儘所能,提出——自己的建議。”華謠尾聲咬重了“自己的建議”那五個字,也是這五個字,令白湛麟愈發尷尬,然而華謠卻是笑靨如花地端著一盞涼茶啜飲,那分明是能以柔克剛的堅決。白湛麟窘迫地垂了垂眼瞼,心中暗道這華謠果然新官上任三把火,如此不一般。他早知華謠冰雪聰明,過目不忘,更心思縝密,如今一介女流之輩與在官媒署做主多年的白湛麟平起平坐,自然惹人忌憚,尤其在白湛麟眼裡,華謠的到任,是鳩占鵲巢。但白湛麟心中也是看不起華謠的,畢竟在他眼中,華謠一介女流之輩,又是尚書千金,必捱不了辦公的苦,往後也是折柳難登大雅之堂,不比男子登朝來的名正言順,因此,此刻的他,還覺得華謠不足為懼。然而,場麵兒話,總是要說得讓人愛聽。因此,白湛麟也一笑道:“若是司緣執意與本官一並厘清公務,自然是好,司緣冰雪聰明,本官也是倍感輕鬆,但司緣畢竟對這官媒署中事務不甚了解,今後,便由呂掌簿輔助司緣一個月,幫助司緣熟悉一下咱們官媒署的要務。”儘管白湛麟被華謠噎了幾句,但白湛麟卻是個官場裡的老油條,知道華謠和曲舯弈關係非同一般,自然不敢擅自貿然針鋒相對,而是要在華謠身旁安插他自己的心腹來監視她,與其說是輔佐公務,華謠倒心中明白這就是白湛麟在她身邊安插的眼線。畢竟這麼多年來,是白湛麟執掌官媒署的一切要務,雖說品階也不過隻有四品,但實權卻堪比六部尚書一般強大。其中總有些乾坤是陽奉陰違,因此,他也害怕華謠翻出舊賬,再到聖上麵前,參他一本。華謠雖明白白湛麟引薦這姓呂的掌簿意欲何為,但這刁滑的計策反倒令她更想欲擒故縱、將計就計,因此,對於這樣一個即將見麵的“新助手”,華謠內心滿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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