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內外夾擊戰 刷新我三觀(1 / 1)

媒你不行 林青未 1902 字 2天前

華謠在這一刻,似乎不再好奇曲舯弈與那被他殺死的東嶸三的關聯了,她隻當,一切都是曲舯弈為了救她出生天,而與豐堯國君東嶸川提早做好的一個計劃。而這個計劃,也在東嶸三斃命伏誅後,慢慢在華謠麵前撥開疑雲的濃霧。“逍遙國君生了個滿腹雄才偉略的好兒子啊。”東嶸川負手而立,言笑晏晏地看著曲舯弈,朝曲舯弈微微頷首,“多謝承王殿下襄助,寡人自會修書給逍遙帝君,答謝你保駕之恩。”“君上過譽。”曲舯弈極力掩飾自己手臂的不適與體力的耗損,強顏歡笑又極為大度地朝東嶸川也一頷首,客氣而謙遜道,“不過舉手之勞,無妨。”“你這才是過謙了。”除去眼中釘的東嶸川重新振作起來,反敗為勝、一算舊賬的爽利令他忽視了曲舯弈神情裡細微的痛苦,更多的,是他急於向華謠誇耀曲舯弈的聰穎,“阿謠啊,若不是貴國承王殿下到訪,寡人還當真不知道是何時機出手,才能一擊必中。”華謠一眼捕捉到曲舯弈的疲軟,雙目微凝,牢牢盯在曲舯弈強顏歡笑的臉上,而她卻聽不進東嶸川的絮叨,隻是尷尬地一笑:“臣女的確不知君上和承王殿下是舊識……”“你還好吧?”華謠上前兩步,柔荑輕撫在曲舯弈手臂的傷處,在東嶸川轉身之時,低聲朝曲舯弈問詢道:“要不要歇歇?”曲舯弈見東嶸川就要回過身來,趕忙拂掉華謠的素手,低聲道:“無礙。”華謠心裡生了一絲失落,但沒有看到兩人細微小動作的東嶸川眼底笑意更甚:“逍遙國到寡人這豐堯境內送親,寡人不僅得了位嬌妻美眷,更一舉而得兩位知己,這是寡人之幸啊!”華謠六神無主,根本不能細加思量東嶸川的話,隻擰眉道:“兩位……?”“不錯,阿謠,你這身衣裳,穿的可也真是太配合了。”東嶸川點了點頭,朝華謠身上那一襲孔雀披褂一指,又拍了拍華謠的肩畔,朗聲笑道:“你和承王殿下,都是寡人的知己,寡人的貴人!”“衣裳?”華謠垂頭看了看身上那件華貴雍容的孔雀披褂,心頭疑惑更甚,反問道:“您是說,這孔雀披褂?”“不錯。”東嶸川再次頷首,回想著華謠穿著一襲孔雀披褂上朝現身於百官身前的場景,更是眼裡滿是得意,興奮又欣慰:“你身著孔雀披褂上朝與東嶸三拜堂,現身百官眼前,無疑是指責東嶸三企圖倒行逆施、謀反篡位的最有利的證據。”“什麼?”華謠聽東嶸川這般說辭,倒是生了一頭霧水,心想身上這身孔雀披褂,分明是佯作為宋媒婆的胡娘在大婚當日送來的,怎麼在東嶸川的口中,卻好像是華謠自發的請願,於是將疑惑說出口來:“這孔雀披褂是東嶸三遣人送給我的啊……”“東嶸三斷不會如此掉以輕心,給百官留下把柄,當寡人麵前的跋扈歸跋扈,但我豐堯最重古禮舊例,易改前朝規章的事,他斷然是不敢做的。”東嶸川眼底也生起疑竇來,憑借他對他那個野心昭昭的弟弟的了解,這孔雀披褂斷然不是東嶸三送給華謠穿的。可華謠此刻的反應,卻也令東嶸川疑惑不已,東嶸川一拈灰須:“那這孔雀披褂……”華謠與東嶸川相視擰眉,似乎都對這孔雀披褂的來曆感到蹊蹺,華謠覺得東嶸川所言在理,東嶸川雖然跋扈犯上,但是在祖製之上,似乎一丁點的越矩也不曾有。即便華謠當時是待嫁的國師夫人,東嶸三也沒有冒犯祖製先讓華謠進入國師府居住,而是依照舊例,先將華謠引入華陽殿小住,如此看來,東嶸三的確是不會將這大悖先祖的孔雀披褂送給華謠穿的。又過了片刻,華謠乍又想起了在婚宴之上,東嶸三看見她身穿孔雀披褂上殿之時,眼底是難掩的驚訝和意外……想必,也是因為這件稀有的孔雀披褂。華謠還想起了,東嶸川在宴上看見她後,竟然對她說了一句“你可真是懂孤”,那時華謠還不懂這話的意思,如今根據現在的推斷來看,莫非是東嶸三以為,她穿了這件大悖祖製的孔雀披褂,是意味著,她要代表著逍遙國,助他在未來的豐堯裡,篡位登帝?!要真是如此,那這件孔雀披褂的出現,可真是一石二鳥……種種疑雲在此被華謠想的越發清晰,或許是出於屢次共事、輾轉相逢所生出的那些不可言說的默契,華謠在東嶸川也陷入沉思後,不由分說地將水靈靈的杏目看向了身畔的曲舯弈。曲舯弈感受到華謠含有欽慕的眼神,內心一陣竊喜,但出於他在外對人不冷不熱的表象,他還是沒有回頭看向華謠,而是將一雙深邃的眸微眯起來,轉看了東嶸川,鄭重道:“那孔雀披褂——是我送來的。”華謠雖心中覺得這事該是曲舯弈所為,但也是心頭有一處疑雲,始終難消:“不,這是胡娘……不,該說是宋媒婆,是宋媒婆送給我的。”曲舯弈揚唇一笑,朝門外張口吩咐道:“阿戚,進來吧。”說罷,一個老嫗就從門外緩緩走了進來,在看見她的臉時,華謠既費解又驚訝,柳眉猛地就蹙在一處,脫口喚那老嫗道:“胡娘?!”華謠眼底顯出無儘的訝異,她本以為她很了解曲舯弈,她本以為她該是曲舯弈最親密的知己好友,可在接二連三出乎華謠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後,她覺得眼前的曲舯弈越發的陌生了,似乎不是她初次見到的那個孱弱又娘娘腔的虛弱男子了,而是心有方寸,大智若愚。無論是山賊劫親,還是那火中救人,亦或是這奇怪的孔雀披褂,還有胡娘存疑的真實身份……這一切都與曲舯弈有關,而他平日裡溫吞懦弱的性子,反倒惹人懷疑,不知道是他故作掩飾的蟄伏,還是真的是他心思叵測到令人恐慌。如今的曲舯弈在華謠心裡,與其說他是那轟轟烈烈提槍上馬的戰前勇士,他倒更像是亂世裡的伏龍鳳雛,最為擅長扮豬吃虎。而張揚的她,很難不被這樣內斂卻穎悟的他吸引。“拜見君上,拜見承王殿下。”進入屋內的胡娘朝東嶸川和曲舯弈跪拜行禮,也是這一聲請安擾了華謠紊亂的思緒,胡娘見華謠看她的神情裡滿是意外,也就將自己真實的身份據實以告,“見過敏欽小姐,奴妾本名該是喚作容戚,也是逍遙國人。”在華謠當時要求宋綰雙做媒之時,東嶸川也暗中查探了真實的宋綰雙和胡娘的身份,東嶸川雖然查出胡娘和宋綰雙身份對調,但卻沒有查出已在豐堯國境安身十載的胡娘,真實的底細竟然出身自逍遙國的承王府!除了華謠驚訝非常,東嶸川也是驚異於曲舯弈在他眼皮之下安插細作的能力,也不禁朝胡娘擰眉道:“真沒想到,你竟然也是逍遙國人,至此潛伏約莫有十載了吧?”“奴妾的確到此潛臥蟄伏十載有餘,但奴妾是效命於……”胡娘謙遜地垂頭回應,而後又看向曲舯弈,雖然口中的話是回應東嶸川的,但眼裡卻是誓死效忠曲舯弈的堅定:“承王殿下。”華謠聽胡娘自報了真實姓名,也就明白了曲舯弈喚她阿戚的原因。她雖當初一眼就識破了胡娘不是真正的宋綰雙,但卻沒有想到,胡娘真實的身份也如此離奇詭異,覺得自己就像曲舯弈腦海中的傻子,被他一個又一個亂局迷的團團轉……曲舯弈見華謠眼底的訝異,又看到東嶸川稍顯忌憚的神色,趕忙揮手遣退胡娘,冷淡道:“罷了,你退下吧。”胡娘當即應聲而去,朝眾人行禮辭行:“奴妾告退。”“承王殿下可真是老……”華謠自負聰穎,卻還是有太多事沒有料到,因此,她也對曲舯弈有些怨懟,一句老謀深算才要出口,華謠又生生咽了回去,但還是陰陽怪氣地戲謔一笑,口中的話也是明褒暗貶:“真是足智多謀,高瞻遠矚啊。”曲舯弈不覺得華謠輕佻無禮,反而覺得他有幾分可愛,隻笑著朝華謠一擺手,溫聲回應華謠的所謂誇讚:“敏欽小姐謬讚了。”隨後,華謠又是給了曲舯弈一記白眼,而這一切都被東嶸川看在眼裡,東嶸川也因華謠的可愛與刁蠻而忍俊不禁。話已至此,東嶸川和華謠都已經確定了事實,那孔雀披褂是胡娘假借宋媒婆的身份送給華謠的,而胡娘又是曲舯弈的人,那麼,很顯然,孔雀披褂送給華謠,也是曲舯弈幫助東嶸川除掉佞臣逆賊的最重要的計謀。東嶸川也覺得真相大白以後的曲舯弈,比他想象之中更具有謀略。除此之外,他還想到,曲舯弈和他極為受寵的胞弟曲卓彥同為中宮之子,若是曲舯弈往後登位為逍遙國君,那麼於他豐堯……想到這裡,東嶸川眼眸一沉,心間想的是曲舯弈滿腹謀略,恐怕豐堯境內的眼線不知凡幾,而他,還要去料理東嶸三的餘孽黨羽,徹徹底底地一正君威。“阿謠,你此番委身東嶸三,以正我豐堯綱紀,肅清朝風,誅殺佞臣,是幫了寡人的大忙,於我豐堯有恩,也實在是委屈你了。”東嶸川轉向華謠,含笑道,“對此,寡人必修書逍遙國君,與他闡明原委,複你清譽,還你清白之名。”曲舯弈在聽到“還你清白之名”一句時,眉宇間輕微地皺了皺,但轉瞬即逝。華謠倒是沒看見曲舯弈神情的微變,隻莞爾欠身道:“如此,便有勞君上了。”“無妨。”東嶸川一抬手,還是含笑道:“既如此,二位還是移步豐堯王宮歇息罷,這國師府邸,怕是比我豐堯的國庫還要充裕,今晚,寡人得搜查一番。”曲舯弈手臂傷口處因汗液的浸漬而偶發疼痛,但他還是笑著朝東嶸川拱手道:“告辭。”華謠也剛好看到曲舯弈額角細密的汗珠,也朝東嶸川欠身:“臣女告退,君上慢行。”兩人與東嶸川辭彆後,東嶸川就已朝後廂房走去,幾個混進府內的親兵也簇擁而來,隨東嶸川往後廂房開始謹慎地搜尋。而華謠就隨曲舯弈一並離府,華謠身穿孔雀披褂,伴隨著朱紅嫁衣,猶如踏雪紅梅,在今夜微弱的喜慶燈籠光下,顯得格外嬌豔。曲舯弈似乎也是第一次這樣看著濃妝的華謠——就在華謠上前攙扶著受傷的曲舯弈時,她鬢邊的南珠霎時垂落下來,懸在他們兩人的眼中間,曲舯弈看著關懷著他傷勢的華謠,恍惚之間就又晃了神,他覺得華謠這樣柔美的輪廓格外地熟悉……“曲舯弈。”然而那一刻的晃神,被華謠一聲嚴肅沉靜的呼喚截斷:“我不和你多言,我隻問一句。”曲舯弈覺得華謠有些掃興,不再注視華謠的臉頰了,隻慢慢地和華謠往府外的方向走著:“若是還質疑我和那做了鬼的東嶸三有什麼陰謀詭計,就不必問了吧。”“我不是問東嶸三的事。”華謠也不急著出府,隻是慢慢說道:“我是要問,你是不是知道我阿娘之死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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