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親哥倆見麵 氛圍挺詭異(1 / 1)

媒你不行 林青未 1621 字 2天前

在林長風話落不久,從街角處走來一個男子,那男子衣著麻衫、腳穿布履,渾身裝扮雖不顯貴,但也不算貧窮,他低垂著頭,目光明顯是在躲閃那幾個媒人。閆鬥鬥認了出來,那男子便是孟亦明之妻、嶺南甄氏女曾有婚約的表兄,盧氏。也就是,方才她想要以此作箭射向華謠的人。華謠朝巷子那頭看去,果見那盧氏公子疾步上前,朝曲舯弈和曲卓彥行了跪拜大禮:“草民拜見承王殿下、璉王殿下,二位殿下千歲。”“平身。”曲舯弈淡然地一揮手道,“你與諸位媒人講清楚原委,可彆冤枉了旁人去。”“是。”盧氏公子恭敬地站起身,仍垂著頭,謙卑道:“草民嶺南盧氏,係孟亦明孟大夫之妻甄氏的表兄,特此來拜謝承王殿下為草民表妹與孟大夫賜婚的恩典。”與閆鬥鬥同來的陳媒婆卻是驚呆了眼:“賜婚?!”“是。”盧氏公子頷首,“承王殿下早為草民表妹甄氏和孟大夫賜婚。”陳媒婆不解道:“可盧公子您,分明與甄氏女曾有婚約在身,怎如今……”閆鬥鬥自是看出這曲舯弈是存心買通盧氏要替華謠脫罪,便截過陳媒婆的話,搶道:“妾身敢問殿下一句,這賜婚——便能妄指婚約不成?”“妄指婚約?”曲舯弈意味深長地勾唇一笑,轉眼看向那盧氏公子,又道:“盧氏,本王可有征求你的意見?”盧氏公子將頭垂得更低:“承王殿下自是有問過小人意見。”曲卓彥也趁勝追擊:“那又如何能算悔婚?”閆鬥鬥滿懷怨懟地緊盯著盧氏,盧氏一瞟閆鬥鬥氣得鐵青的臉,連忙又道:“是小人沒有將情況與閆媒婆說清,是小人不是。”曲卓彥見閆鬥鬥的神情,知道盧氏不可過分久留,便佯裝怒氣地接道:“你惹了如此大的風波,如今水落石出,還不快滾?”盧氏趕忙作禮,就要退下:“是是是,小人告退,小人告退。”就在盧氏連忙退去後,曲舯弈挺直脊背,揚起下頜,朝眾媒人道:“爾等可還是有何不明晰之處?”閆鬥鬥吃了個啞巴虧,眼中是盛怒的顏色,那眼光犀利如箭,恨不能將華謠從頭到腳射成一隻蜂窩,但礙於曲舯弈和曲卓彥在場,還是深深欠下了身子,一字一句都似從牙縫中擠出的一般不甘:“妾身不敢。”眾媒婆隨禮道:“妾身不敢。”就在眾媒婆紛紛欠身後,薑楚楚一記淩厲的目光殺向了閆鬥鬥,閆鬥鬥隻得識趣地朝曲舯弈兄弟倆拜下:“妾身偶感風寒,不敢染傷殿下玉體,先行告退。”眾媒婆又隨閆鬥鬥道:“妾身告退。”曲舯弈一擺手,眾人似雲雀嘰喳的聲音終歸了闃寂,紛紛離開了。至於方才來的那群媒人裡,如今隻餘了薑楚楚一人。而受了曲舯弈和曲卓彥襄助的華謠,也因自身失誤而累及他人的行為而感到愧疚不已,將螓首埋的很低,而這薑楚楚便將華謠的神情儘收眼底。薑楚楚上前數步,誠懇地朝曲舯弈兄弟二人欠身,恭敬道:“妾身,有一言敬上。”曲舯弈墨瞳微縮,打量了薑楚楚嚴肅的神情,也辨認出薑楚楚的身份,便也一抬手,示意薑楚楚平身講話:“薑媒婆是行業翹楚,有事但講無妨。”薑楚楚又一瞥華謠,還是不卑不亢道:“華謠雖與二位殿下是故交,但其行為乖張恣意,尚缺教化,且華謠樹大招風,如今業內業外皆敵者眾多,更有家賊難防。還請二位殿下莫要直言袒護於她,小女子初生牛犢不怕虎,該是有些教訓,而且,隻恐二位殿下在救助她的過程中,會言多必失,大受株連。”這一字一句都當著華謠麵講個清楚,華謠也字字聽進耳中。儘管這言辭如此犀利刺耳,針砭精準,但華謠也感慨於薑楚楚的光明磊落。無論是華謠,還是曲舯弈、曲卓彥,亦或是身旁在看熱鬨的林長風,都能聽出薑楚楚這話中的玄機,薑楚楚表麵是在提點華謠,也是在警示曲舯弈兄弟二人,指責他們雖然身為皇親卻不論公道、袒護華謠的做派不合規矩。但最要緊的,是那句“家賊難防”,這無疑是告訴華謠,如今的風波,是因誰而起。家賊難防——華謠早該猜到,是那被迫關門的棺材鋪子的主人、她的叔叔華季衡,在背後暗中作祟,先是向官媒署檢舉華謠,又是向同儕挑撥離間,這才惹得她腹背受敵。華謠雖生性桀驁不馴,敢作敢當,但對薑楚楚這位前輩的話,卻還是虛心聆聽,或許,最重要的,是薑楚楚說,她與華謠的生母柳白菀有些淵源,因此,孝順敬母的華謠,也總打心底裡,對這位前輩恭順幾分。“至於旁的,妾身不敢妄加置喙。”薑楚楚見華謠似乎聽出她的弦外之音,便朝曲舯弈兄弟二人欠身辭彆,朗聲道:“妾身告退。”薑楚楚轉身要走,卻被華謠伸臂攔住:“薑前輩請留步。”薑楚楚先是腳步停住,隨後愣了片刻,才回過頭來,同華謠講道:“今日我已言之甚多,若不是吉祥話,我便不該再說。你若是要與我講私事,就明日子時,在城郊月老廟於我相會。” 私事——明日,子時,城郊,月老廟。 華謠暗自將這幾個關鍵詞牢記於心,目送著薑楚楚離開。送走了薑楚楚,華謠轉過頭來,就要對這同樣用化名欺瞞她的兄弟倆算總賬了——華謠拋卻了方才謙遜的神情,轉而又是把臂環胸,一副難以得罪的刁蠻小姐模樣,緋唇上勾著興師問罪、討伐敵寇的笑意:“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有必要重新認識一下?”曲舯弈和曲卓彥兄弟倆不謀而合地對視了一眼。華謠先用纖手拍了拍曲舯弈的肩畔:“嗯?曲舯弈……”曲舯弈這才回過神來,但他的笑意不似從前儒雅,而是多了幾絲玩味,想來是與華謠越發的熟悉了,才如此不顧章法:“話兒都讓你說了,在下哪敢說話。”話音才落,曲卓彥也調笑著朝華謠作了個作揖的手勢:“在下,花彥。”“瞎說。”華謠趕忙遞過去一記白眼:“打你的嘴。”曲卓彥側身躲過了華謠將將朝他打過來的手臂,又作揖道:“在下,曲卓彥。”“你們……”華謠看了看曲舯弈,失笑道:“竟然……是兄弟?”“不錯。”曲舯弈和曲卓彥相視一笑:“親兄弟。”“我早該猜到的。”華謠眼神裡寫滿了不屑,也有對自己被愚弄後的自嘲,“你們兄弟可當真是默契,連化名兒的姓都一樣。”但這一句話,卻使得曲舯弈和曲卓彥的神情,都變得凝重起來。曲舯弈笑意收斂了些許:“我倒還真不知道,你們認識。”曲卓彥也麵露一絲尷尬:“我也還真不知道,你們認識。”曲舯弈凝視著曲卓彥的雙眼,麵上的笑意愈發僵硬:“巧了。”曲卓彥窘然地賠笑道:“是巧。”心思玲瓏的華謠看出這兄弟倆神情的微變,心中頓生諸多不適來,於是,她看向一旁的林長風,轉移話題道:“你怎麼來了?”林長風也看出這兄弟倆神情不對,趕忙回話道:“你阿姐派我來的,說你於我二人有恩,知道你在此落難,我就恰好去請了承王殿下襄助。”華謠心中暖意橫生,她竟也想不到,未出閣前與她諸多次針鋒相對的華青衿,竟能如此關注她落難時的境遇,更叫林長風暗中襄助,真的是大喜過望,莞爾道:“衿姐兒有心了。”林長風偏又接道:“不過,我可不知道,你這個潑辣的妮子,竟然能引得璉王殿下也來此襄助,你阿姐可真是小瞧你了。”“我也……很意外……”林長風這話可像是又給話題帶回了方才尷尬的境況裡,連華謠神情也寫著滿滿的窘迫,“你們,怎麼,都來了……”曲舯弈似乎看出華謠有意轉移話題,便展顏笑道:“我們兄弟同心。”曲卓彥也附和道:“心有靈犀。”“鬼才信你們。”華謠轉看曲舯弈,想到曲舯弈之前的所作所為,又道:“說,你是不是到處派人監督著我?”“沒有。”曲舯弈竟突然彆過頭去,第一次沒有正眼麵對華謠回話,聲線似乎也變得冰冷了起來:“我哪有那麼閒。” 林長風看出曲舯弈的陡變,這一突變也把華謠搞得懵然不已,林長風便解圍道:“你趕快開你的店吧,折騰這麼久,我陪殿下下棋去。”華謠應道:“好……”這一句回應,算草草了結了這一次的重逢。華謠始終認為,這兄弟倆的關係,看似融洽非凡,其實古怪又彆扭。但她實在沒有心力去想這些,而是在月上天邊時,便急於奔赴城郊月老廟找尋那薑楚楚了——她不知道為何薑楚楚要選在這樣一個地方,但選在這樣一個地方也好,她也好順便去看看她的老朋友。那位月老廟的守廟人,江老兒。將近子時,華謠已孤身到了城郊的月老廟,她一如既往地給江老兒帶了二兩竹葉青,她知道他愛喝酒,而且,她內心還有一個大膽的猜想,但她還不能得到證實。直到,她真的看到,江老兒在廟前架起了一隻地桌,地桌旁點著一隻小泥爐,泥爐上放著一隻小壇,那小壇是甕的形狀——裡麵在咕嚕咕嚕地冒著泡泡,這些泡泡裹挾著竹葉青的酒香,傳的很遠很遠,而這酒香也為華謠引了路。\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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