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生病(1 / 1)

吃路漫漫 千尋文化 1382 字 2天前

跑了一天,洗完澡,葛漫漫累得腿都站不住了,腦袋也是暈暈的,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一覺醒來,葛漫漫隻覺口乾舌燥,渾身熱得難受。她下床倒了一杯水,隻在溫熱的清水入喉時感覺到一絲舒爽,隨即喉嚨又變得乾燥起來。她摸摸額頭,意識到自己可能發燒了。她翻箱倒櫃地找退燒藥,但找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沒有儲備常用藥的習慣。之前都是唐楠楠備藥,前段時間唐楠楠搬走時,她還想著買點,後來就忘了。算了,明早再說吧。她躺回床上,努力讓自己睡過去,可是閉上眼,眼瞼都是燙的,難受極了。她翻來覆去大半天,再次打開台燈,看了眼時間:兩點半。她猶豫了一會兒,最終從床上爬起來,敲響了謝雲舒的房門。謝雲舒已經換上了秋天的睡衣,深藍色的長袖,沒有一絲多餘的花紋,頭發有些淩亂,臉上卻不太顯困意。“你一直沒睡?”她腦袋暈暈的,想著什麼就說了出來。“我剛被你吵醒,有事嗎?”謝雲舒麵色平靜,大概在醫院待慣了,經常被人半夜叫醒,臉上並沒有被人吵醒的惱意。客廳沒有開燈,謝雲舒的房間也隻開了一盞床頭燈。葛漫漫站在門外,昏暗的燈光從謝雲舒背後將他包裹,白皙的臉顯得比平時深沉些,卻也因此透露出一股成熟的味道。他低頭看著她,她仰頭瞧著他,不知是不是發燒的緣故,她整個人都癡癡呆呆的,遲鈍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問:“你有退燒藥嗎?”“你發燒了?”謝雲舒眉心一蹙。“好像是。”謝雲舒沒有說話,轉身進屋,打開抽屜,取了一支體溫計、一瓶酒精、一袋棉簽出來。他打開客廳的頂燈,坐到沙發前取出棉簽,蘸著酒精在體溫計金屬端來回擦拭幾下,甩了甩,回頭看向葛漫漫:“你過來量一下體溫。”葛漫漫後知後覺地走過來,接過體溫計。謝雲舒紳士般避開視線,葛漫漫扯了扯睡裙,把體溫計從領口放進去夾好,然後挨著謝雲舒坐下來。夜裡,鐘表秒針的走動聲顯得異常清晰。謝雲舒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葛漫漫見他麵色安然、呼吸平緩,還以為他睡著了,正猶豫要不要叫醒他時,他忽然睜開眼,說:“體溫計給我。”她看了一下時間,不多不少,恰好五分鐘,不由得佩服起謝雲舒對時間的感知力。“多少度?”謝雲舒看完體溫計,臉明顯一垮,扭頭想說什麼,最終隻是站起身,說:“你去穿衣服,樓下的醫療服務站應該是二十四小時營業。”“啊?”葛漫漫忙不迭擺擺手,勉強打起精神,擠出一個笑容,“沒事,我吃點藥就行,這麼晚了……”謝雲舒不打算和她廢話,把體溫計往她眼前一擺:“三十九度七,你不想燒成腦膜炎的話就快些換衣服。”腦膜炎?那不就是傳說中燒傻了的意思?葛漫漫的頭昏沉沉的,反應了一下,然後下來,乖乖地跑去換衣服。兩點半的嘉城市隻有十幾度,風雖然沒有冬天的凜冽,卻也沁涼如水。葛漫漫本來就發燒,一吹風便冷得發抖。謝雲舒看不過去,脫下風衣遞給她,順勢看了一眼她的外套,吐槽道:“你這什麼衣服,看起來挺厚,一點用處都沒有。”因為大部分秋裝還沒來得及找出來,她就隨手套了一件新買的寬鬆款線衣,沒想到竟被他說得一文不值,這絕對是“直男”審美!葛漫漫冷得牙齒打戰,一邊在心裡碎碎念,一邊不客氣地穿上謝雲舒的外套。哇,好暖和,還有一股梔子花的香味……好吧,她承認他的外套確實比她的線衣實用一些。服務站設在小區中間位置,離他們住的樓不算太遠。夜深人靜,各大門店早已關門,隻有服務站的燈還亮著,穿護士服的人撐著腦袋坐在值班室的桌子上,頭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謝雲舒禮貌性地敲了敲門,護士驚醒,還是一個小姑娘,看起來還不如葛漫漫大,睡眼蒙矓的樣子挺可愛的。護士照例詢問過病情,量過體溫,建議輸液。這個小護士是一個新人,紮起針來不太熟練,葛漫漫的血管難找,第一針下去不見回血,第二針倒是回血了,卻鼓了一個好大的包。葛漫漫疼得齜牙咧嘴,想抱怨一下,又怕護士一緊張,她的下場更慘,隻好咬牙忍著。當護士準備下第三針時,一隻白皙瘦長的手伸過來,捏住針頭,用清冷的聲音說了兩個字:“我來。”葛漫漫和護士同時抬頭,小護士大概太緊張了,愣在當場,呆呆地看著謝雲舒。謝雲舒重新綁了壓脈帶,葛漫漫握起拳頭,謝雲舒握住她的小拳頭,輕拍兩下,用棉簽蘸了碘酒塗在她的手背上。他一邊說話,一邊拿起針頭:“按照經驗,表麵凸起、手感很好的血管,進針的角度一般要小一些,而如果血管像這樣很深的話,就要靠感覺,進針要慢,見到回血要立刻停住,否則就會像剛才一樣,即使回血也會鼓包。”謝雲舒的聲音又冷又輕,冷得像盛夏沁涼的井水,輕得像三月柔軟的花海。葛漫漫的手像被蚊子叮了一口,再回神時,針已經被醫用膠帶固定住。“你剛參加工作不久吧?輸液看似簡單,但也需要經驗,慢慢來。”謝雲舒站起身,朝小護士投去一道鼓勵的目光。護士這才回過神來,忙不迭地收回粘在謝雲舒臉上的視線,紅著臉使勁點頭。謝雲舒又跟護士交流了幾點輸液技巧,護士這才低著頭退回辦公桌,翻開書假裝用起功來。葛漫漫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謝雲舒,和平時的他很像又有些不同,有些嚴肅卻很溫暖。她看著他,腦袋還是暈暈乎乎的,傻笑著調侃道:“嘿嘿,看不出謝醫生還是一個負責任的好老師呢。”葛漫漫躺在病床上,臉燒得紅撲撲的。謝雲舒站在一旁,兩隻手插在休閒褲的口袋裡,低頭瞧著她,嘴角微揚:“你不覺得我更是一個合格的好室友嗎?”“也許還是一個優秀的男友。”謝雲舒頓了一下,眼角一挑:“可惜我沒有女朋友。”“啊?”“很驚訝?”謝雲舒瞅了一眼她誇張的嘴巴。“啊?沒……”葛漫漫想起第一次在火鍋店遇見他的場景,他當時應該是在相親。那姑娘穿了一條碎花長裙,兩人郎才女貌,看起來還挺般配的,怎麼會沒成呢?驀地,她腦中一道靈光閃過,難不成是因為自己?相親當日,他一句解釋都沒有就丟下女方送一個陌生女生去醫院,擱誰估計也難以接受。完了,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她不會遭報應吧?不行,她得想辦法補救。“你在嘀咕什麼呢?”“嗬嗬。”葛漫漫乾笑兩聲,停頓三秒,試探著問,“那個……你既然沒女朋友,我幫你介紹一個唄。”謝雲舒的動作明顯一滯。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似乎從他眼中看見一絲一閃而過的期待。“誰?”葛漫漫心想有門,頓時來了自信,興衝衝地道:“就我一個同學,在報社上班,長得特漂亮,爸爸是大學教授,媽媽是……”“不需要。”不等她說完,謝雲舒就不留情麵地拒絕了。“啊?為什麼?”謝雲舒眼神淩厲,盯得葛漫漫直發毛。“你要是怕女生太漂亮不安全,我這兒還有長相一般的……”“我暫時不需要女朋友。”謝雲舒冷聲道。她突然覺得周圍的空氣似乎有點不對勁,仔細看了看謝雲舒的臉色,驚訝道:“你生氣了?”謝雲舒不說話,兀自在她旁邊的空床上躺下來。“謝雲舒?謝雲舒?”他側過身躺著,背對葛漫漫,沒有理睬。不會吧,他真生氣了?為什麼?明明一開始說要給他介紹女朋友的時候,他還關心是誰,怎麼接著又不需要女朋友了?難不成她說錯什麼了?沒有吧。她撓撓腦袋,忽然覺著這個室友的想法有點讓她捉摸不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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