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合租(1 / 1)

吃路漫漫 千尋文化 1448 字 2天前

掛斷電話後,她從房間裡出來,唐楠楠已經起床,正在客廳裡打包行李。見她出來,唐楠楠隨口問一句:“新室友找到了嗎?”葛漫漫往沙發上一歪,對著天花板仰天長歎:“現在的租客都這麼變態嗎?”“你怎麼寫的招租要求?”“招租要求……等等……我看看……”葛漫漫躺在長沙發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枕著胳膊,優哉遊哉地打開同城租房的APP,翻到“我的租房信息”。她盯著昨晚發出去的帖子呆了一秒、兩秒,第三秒,險些把房頂掀翻。“啊—”唐楠楠一隻手捂住耳朵:“你瘋了?”葛漫漫目光呆滯地望著手機屏幕,半晌,從嘴裡蹦出幾個字:“也差不多了。”唐楠楠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放了手頭的東西,繞到沙發前,掃了一眼手機,差點笑得背過去。招租啟事:“嘉大路,鹿鳴小區,現招新室友一枚,要求對室友一心一意,在外不出軌,在家不回嘴,關鍵人要長得美。”這哪裡是什麼招租啟事,明明像一則征婚啟事,難怪會招來那麼多“變態”。葛漫漫急忙刪掉這則招租啟事,不等她重新編輯一則新的,電話就響起來了。是房東打來的。這套房子的房東是一個四十多的阿姨,人很好。葛漫漫和唐楠楠剛畢業時,找了很多房子,不是貴,就是偏。這套房子位於市中心,附近醫院、超市、學校等基礎設施應有儘有,地理位置優越,價格自然也貴些。兩人很喜歡這套房子,硬著頭皮問房東,房租能不能先付一半,等兩人手頭寬裕了再補上。本以為房東不會同意,卻不想房東一下子答應下來。不僅如此,房東還給兩人便宜了不少。後來聽房東說,她有個和她倆年紀差不大的兒子,也獨自一人在外地闖蕩,將心比心,房東希望自己的兒子也能遇到好人。“小葛,沒打擾你休息吧。”聽筒中傳來房東的聲音。“我早就醒了,張阿姨最近怎麼樣?”葛漫漫和房東隨意聊了幾句才說起正事。房東有個遠房侄兒在嘉城市工作,他們單位宿舍最近出了些問題,新買的房子還有半年才到交期,便想找一個離單位近的房子先住著,但找來找去都沒找到合適的。房東聽說唐楠楠要搬走,就想問問葛漫漫能不能讓自己的侄兒過來湊合半年,房租給她減半。葛漫漫對房東的印象很好,相信房東介紹的人也不會差,加之她本就有意招一個新室友來分攤房租,便張口應下來。房東跟葛漫漫說好,下個周末帶侄兒來看房子,如果侄兒覺得合適就直接搬進來。掛斷電話後,葛漫漫刪了同城租房上的帖子,而唐楠楠第二天就搬走了。下午房東打來電話,說周末要去一趟外地,就把葛漫漫的手機號碼發給自己的侄兒了,稍後侄兒會聯係她。晚上,葛漫漫剛洗完澡,手機就響了。她裹好浴巾,從浴室裡出來,發現是陌生號碼發來的一條短消息。“你好,我是張阿姨的侄兒,周六早晨九點過去方便嗎?”葛漫漫坐在沙發上,一邊擦頭發,一邊回複:“好,那到時候見,新室友。”接下來幾天,她都比較清閒,隻周五下午去了一家茶餐廳做了一期吃播。回來的路上,她收到唐楠楠的微信,說明天來找她玩,順道見見她的新室友。葛漫漫回到家,剛躺下來就看見大學群裡有人艾特她:“真的假的,你確定就是@葛漫漫強吻的那個學長?”看到這句話,葛漫漫的心忽地一跳,連忙往上翻,把一千多條聊天記錄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才弄清楚事情的經過。這事得從葛漫漫讀大學時說起。那年,她上大二,和學校眾多懷春少女一樣喜歡上了醫學院的院草方黎,但和眾多懷春少女不一樣的是,她不僅敢懷春,還敢表白。一個美好的夏日夜晚,謀劃許久的她來了一場宿舍樓下關燈強吻式表白。大概因為這場規模宏大的表白儀式事先未曾彩排,以至於正式開場時出了點小問題,最終導致她親錯了人。“受害者”是醫學院研二的學長,叫作江安眠。聽說因為這件事,江安眠得了自閉症,後來病雖然好了,但也因此喪失了去美國留學的資格。葛漫漫得知這些後,愧疚至極,卻不敢找江安眠當麵道歉。等她終於鼓起勇氣時,才得知江安眠研究生已經畢業,據說在嘉城一家醫院上班。她托朋友打聽了很久,也沒找到這個人。葛漫漫一個在報社上班的同學最近跟一則父母重男輕女、拋棄重病女兒的新聞,到嘉大附院采訪時就碰到一名醫生,這人不是彆人,正是當年被葛漫漫強吻的學長。隻是他現在改了名字,叫謝雲舒。“謝雲舒!”這個名字讓葛漫漫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眼前浮現出一張俊挺白皙的側顏,仿佛鼻端還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葛漫漫心想:怪不得當時覺著他熟悉,卻又怎麼都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當年在宿舍樓下匆匆一瞥後,她幾乎沒再見過他幾次。沒想到他就是江安眠,可他為什麼要改名字?書上說,成年人自閉往往是受到某件事情的刺激或者心理承受了巨大壓力,其中一種治愈的方法就是改頭換麵,忘掉那件刺激性的事件。莫非當年的事帶給他那麼大的刺激嗎?她還要不要去找他道歉?據上次接觸時的情形來看,他似乎不記得她了,現在她提起那件事,對他來說好像更是一種傷害。葛漫漫翻來覆去到了大半夜,最後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埋在過去。關燈前,葛漫漫發了一條朋友圈:“以後我再也不敢去嘉大附院了。”葛漫漫是自由工作者,沒有定鬨鐘的習慣。門鈴響起來時,她腫著眼袋從枕頭下摸出手機。唐楠楠的名字出現在屏幕上,是一條未讀語音。她呆滯了片刻,敲門聲不停。葛漫漫揉了一把亂糟糟的頭發,夢遊似的走出房間。她打開大門,一臉抱怨:“唐楠楠,你這是存心折騰我,這才……”話沒說完,聲音突然卡在喉嚨裡。葛漫漫挨著門框,睜著一雙銅鈴大的眼睛看著來人。半晌,她揉揉眼睛,再睜開眼,臉上詫異之色更盛。“江……不是!”“江安眠”的名字還沒說出口,葛漫漫猛地捂住嘴。門外男子的神情微微一動。葛漫漫有種不好的預感,強忍住內心的波瀾:“謝醫生,你怎麼會來這兒,不會是來回訪的吧?”謝雲舒收斂了臉上的驚訝之色,示意手上的行李箱,笑了一下:“沒想到我的新室友是你。”葛漫漫回頭看了眼牆上的表,九點二十三,她竟然完全忘記之前新室友約好周六九點搬過來的事。更讓她沒想到的是,張阿姨的侄兒竟然是謝雲舒。她昨天才得知謝雲舒就是江安眠,今天兩人就成了室友?老天是不是在同她開玩笑?怎麼辦?她要不要反悔,說已經有了新室友,不方便讓他住進來?可是她已經答應張阿姨了,這麼做實在有些忘恩負義。當她內心天人交戰時,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朝她伸來。“你好,謝雲舒。”葛漫漫盯著那隻手愣了半天,不知作何反應。謝雲舒的眉毛動了一下:“我好像不太受歡迎?”“怎麼會,有個醫生室友,我求之不得。”葛漫漫握住那隻手,抬起頭,視線不自覺落在謝雲舒的嘴上,便莫名想起多年前宿舍樓下的那一幕,單薄的唇帶著溫潤的觸感和梔子花的味道。她的臉突然火燒似的滾燙,麵對謝雲舒探尋的目光,忙不迭尷尬一笑:“你好,葛漫漫。”她打開門,幫謝雲舒拉了把行李箱。望著他的背影,她一咬牙,反正過去的事他都忘了,現在兩人隻是室友而已,沒什麼。葛漫漫強行將自己從尷尬的記憶中拉回來,裝作若無其事地帶謝雲舒看了圈房子,告訴他廚房和衛生間在哪兒。從進門開始,謝雲舒就注意到這間房間裡的許多東西都是成雙成對的,比如成對的拖鞋、成雙的馬克杯。此時,他站在洗手池前,看著台子上一紅一藍兩套洗漱用品,忍不住好奇:“這些都是你前室友的東西?”葛漫漫看了一眼,神情一黯,淡淡道:“她上周末就搬出去了,這是我前男友的,我一直沒時間收拾,就沒來得及扔。”“單陽?”“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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