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怎麼死了那麼多人。”看到這個傷亡數字，黃友貴驚乎道。“下午2點正是工作時間，屠宰場裡那麼多員工，如果一起向外跑，很容易發生踩踏，傷亡自然避免不了，隻是不知道這火是怎麼起來的。”宋明邊向黃友貴解釋，邊疑惑地說。“網上傳聞，可能是液態氨泄漏，引發了爆炸。”“液態氮？那不是製造炸藥和化肥的東西嗎，屠宰場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這個我們已經問過了，流沙河屠宰公司，管安全的蔣副總，已經被警方控製，據他講，因為液氨具有一定的殺菌作用。此外，液氨在氣化時，需要吸收熱量，所以它還具有製冷的作用，他們公司是就用液氨這兩個作用，進行殺菌和製冷。”派出所裡，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警員解釋說。“還有，據逃出來的工人講，他們正在上班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隨即電就停了。四周一片漆黑，大夥都本能地向出口跑，結果就發生了踩踏，她都不知道，是怎麼逃出來的。”“哦，還真發生了踩踏，怪不得上傷亡了70多人。”“還70多人，現在看來，應該遠不止這些，唉！不知道誰又要倒黴了。”老警員又歎了口氣說。“你這話什麼意思？”石軍疑惑地問。“隻要一出事，肯定就要有人承擔責任，昨天我看到網上有記者報道，死傷的人數多，發生了踩踏，隻是其中的一個原因，而另一個原因是，打招包車間。有一個安全出口被鎖死了。”“安全出口被鎖死，難道也需要派出所承擔責任嗎？”石軍走奇怪地問。“現在，警察總署不是整出一個三級消防嗎，所謂的三級消防，就在派出所設立專兼職民警，負責三級消防的監督檢查工作，安全出口鎖閉，正是三級消防檢查的範圍。沒有檢查到位，出了事當然就是失職，現在死了這麼多人，若無人擔責，都無法向輿論交代。”“哦，這個屠宰場這麼大，應該是二級消防吧？如果是二級消防，你們是不是就沒有責任了？“這個企業是幾級消防，我還真不知道，不過定義三級消防的時候，就是一級消防二級消防以外的單位。如果這個廠沒有被一級和二級消防列管，按照這個規定，那他就屬於三級消防。即便是不是三級消防，像這種單位也應該是內保單位，內部的安全保衛也歸派出所管，因此派出所依舊擺脫不了責任。”“看來你們派出所的權利，還真是挺大的，從管理學的角度來說，權責利相結合，既然權利給了你們，讓你們承擔責任，不是很正常嗎？”“可我們隻是承擔責任，哪有什麼權利可言，這樣的大企業你能怎麼管，他們都手眼通天，和市長都稱兄道弟，哪一個你敢去得罪，此外，現在從上到下，都在研究招商引資，優化營商環境。所以我們的權利，早就變成了服務，你去檢查指導，保安會將你先攔在門外，經過層層請示，領導批準以後才會放行。如果主管的領導不在，你隻能改天再來，如果檢查發現問題，他們不整改，你也拿他們沒辦法。”“這個問題，你們倆以後再研究，老同誌，剛才你說，有一個安全出口的門是鎖死的，這是怎麼回事？”宋明插嘴道。“就是靠屠宰場門衛那個車間，消防員把那裡的火撲滅以後，發現那個車間南麵的安全出口處，堆著好多被燒焦的屍體，那裡的鐵門上著鎖，蔣副總說那個門從來不鎖，是不是有人蓄意而為，就不得而知了。”“哦，蔣副總他人在哪？”“在流沙鎮的盤龍賓館，作為管安全的副總，他對這次火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現在被監視居住，等候處理。”“哦，那我們去找他問問情況吧。”宋明說著就站起身來，招呼石軍和黃友貴向外走。幾個來到盤龍賓館，黃友貴向服務員打聽了一下，得知蔣總住在203，於是幾個人就來到二樓，敲響了那個房間的門。“誰？”有人提高聲音問，卻沒有將門打開。“布吉島市公安局的，過來了解情況。”石軍回答。“好，請稍等。”裡麵的人答應著，房間裡隨即傳出，桌子腿摩擦地麵的聲音，然後門就打開了，屋子裡一共三個人，有一個年紀大的，在靠裡麵的床坐著，靠牆的桌子上，放著不少水果和零食。石軍拿出介紹信，給那個和他們打招呼的年輕人看了，宋明坐到蔣總對麵開始詢問。蔣副總所說的，和派出所的那個老警察講得一樣，火就是從靠門衛的那個車間著起來的，因為南麵安全出口，的確是被人鎖上了，因為那個車間的門，離門口保安值班的地方不遠，正常的上班時間，不可能上鎖。“作為管安全的副總，我也不可能每天都過去檢查，這個鍋要讓我背的話，我可是冤枉死了。”蔣總憤憤不平地說。“說你冤其實也不冤，你本就應該天天檢查，要不要你這個副總有何用！”宋明刺激了他一下，然後接著問：“門衛處應該有監控吧？監控能不能照到那個出口？”“恩，是有監控，警方已經查看過了，但門是從裡麵鎖上的，所以從監控上根本看不到。”“你感覺這事會是誰乾的？”“我懷疑就是萬文龍那小子乾得，萬文龍是那個車間的車間主任，他仗著他姐夫的勢力，一直不把我放在眼裡，總自以為是。”“萬文龍的姐夫？”“他姐夫就我們廠管生產的吳總，我和他姐夫一向不和，我懷疑就是這小子，但背後給我下絆子。”“著火的時候，萬文龍在車間嗎？”“鬼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在死人堆裡沒有找到，他現在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宋明邊聽邊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記著，他隱隱地感覺，這個萬文龍的確值得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