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手術室出來，黑夜舉起雙手打了一個哈欠，然後雙手掐著腰邊左右扭著，邊搖著頭活動頸椎，可以看出他十分疲憊。“黑夜醫生，怎麼樣？”患者的家屬很著急地圍了上去。“心臟已經換上去了，放心，他再活個七年八年的沒有問題。”“七年八年？”這個回答，讓患者家屬有些意外。“已經不少了，如果不換，他頂多撐個年巴的。”黑夜不耐煩地說。“年巴的是啥意思？”石軍小聲問宋明。“應該是一年左右的意思吧。”宋明對T語也不是很了解。“黑夜醫生，腎臟我們已經找到了，我姨夫的手術什麼時候能做？”“這種簡單的手術，隨便找個醫生做就行，還用我嗎？”“我們就信得過你，無論如何，請你一定幫忙。”“手術費10萬，去準備吧，明晚八點。”“啊，十萬？”“嫌貴呀。嫌貴找彆人去，我可是很忙的。”“不貴，不貴，那就定在明晚吧，我們儘量去湊錢。”“不要給我哭窮，能換得起腎，還差我這點逼錢。”“你瞧他那個熊樣，同樣父母生出來的孩子，做人的差距怎麼這麼大呢，真讓人理解不了。”石軍實在看不下去了，生氣地說。“你這是少見多怪，你沒說過，龍生九子各有不同，虎生三子必有一彪，講的就是這個道理。”宋明倒是很想得開。“龍生九子我聽說過，虎生三子是你瞎編的吧？”“不是。”“那你說說是怎麼回事？”“據說，虎若一胎生三個孩子，其中肯定有一個體質比較弱的，體質弱的那個就叫做彪，因體質弱彪從小被虎媽媽遺棄，被遺棄後，彪從小就要獨立麵對凶險的環境，如果能存活下來，性格就會比較凶悍，有時還會攻擊同類，詞語彪悍應該就是這麼來的。”“哦，這個黑夜對同類這麼不友好，看起來是很彪的。”石軍笑著，“你也……”石軍本想說宋明也很彪悍，但想了想，覺得開這樣的玩笑不合適，於是便改口說：“你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感覺？”雖然他改口改得很快，但宋明已經猜到他要表達的意思，自父母去世人後，宋明和被虎媽媽拋棄的彪也沒什麼區彆，人心險惡，他什麼都要自己獨自麵對，雖然在體格上，不能用彪悍去形容他，但在內心，已經鍛煉的非常強大，絕對稱得上是彪悍二字，所以石軍就是說他彪，他也不會生氣，同樣是彪，他的彪的表現，是冷眼觀世界，而不像黑暗那樣對彆人不友好。宋明正想要不要拆穿石軍，布衣給他打了個電話，“這家夥招了！”布衣興奮地說。“全招了嗎？”“全招了。所有的人都是他殺的，這家夥是印尼人，名叫袁子兌，這些年一直在做人體器官的買賣，殺人的目的就是為了取得器官賣錢。畢誌對他的聲音也進行了辨認，一開始和畢誌聯係的人就是他，在北鬥公園，他隨便雇了一個人和畢誌去交易，這些都已經查清楚了。”“一開始，上次還這次？”“上次袁子兌也交待了，上次做心臟買賣的人也是他。”“我的意思是，畢誌上次不也和賣家電話聯係過嗎，他有沒有聽出，這兩次的賣家是同一個人？”“這個……”“喬安找到了嗎？還有最近失蹤那個腦瘤患者？”“沒找到。”“他不是都招了嗎，怎麼會沒找到？”“這個他沒招。”被宋明問住了兩次，布衣有點難為情地說。“這裡麵肯定有蹊蹺，我馬上回去。”“兩位警官，就這麼走了？”宋明掛斷電話以後，招呼石軍剛要離開，黑夜突然對他們說，“我哥給了你們多少錢，讓你們來調查我？”“你哥沒給我們錢，你哥隻是，讓我們去找一隻彪，怕他跑出來傷人。”石軍沒好氣地回答。“浪子回頭金不換，你還是好自為之吧。”宋明又補充了一句。“哈哈哈哈！”黑夜狂笑著說：“好人都讓你們做了，我也隻能做壞人了，要沒有我這樣的壞人，誰能知道你們是好人，哈哈哈哈……”“瞧你那德性，你就得意吧，看你能笑多久。”石軍的鼻子都快被氣冒煙了。“我這德性怎麼了，那些病人就需要我這德性，不像你們這些人，表麵上裝的一本正經，背地裡乾一些男盜女娼的事。”黑夜不服氣地說著，為了氣石軍，他還特意用右手打了一個響指，當他的手抬起來的時候，宋明突為發現，他右手的虎口處，赫然就有一顆黑痣。黃友貴來到布吉醫院，找到醫務科，說明了來意，醫務科的左科長，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這個人明顯就是話嘮，一聽黃友貴是來查案子的，就打開了話匣子。從屍骨案到頌坤殺人案，左科長足足絮叨了兩個多小時，黃友貴為了多打探情況，也樂得聽他嘮叨。通過左科長，黃友貴了解到，布吉醫院的病人檔案，一共分三部分保管，第一部分是沒有出院的病人檔案，由主治醫生保管。第二部分是已經出院的，但出院時間不滿六年的病人，有醫院門口的檔案室來保管，也就是上次黃友貴看到冰美人的地方。第三部分是出院六年以上的病人檔案，都放在和醫務科同樓的九樓檔案。那十九個患者的檔案，屬於第二部分。管理第二部分檔案的人，一共有六人，其中有一個是新分來的，左科長很有耐心的，把知道的，和那六個人有關的情況，向黃友貴一一做了介紹，還很熱心地帶他去了趟人事科。聽了左科長的介紹，黃友貴禁不住佩服起自己的眼力，他看好的那個冰美人，在T國的選美大賽中，竟然蟬聯了幾次冠軍，隻可惜她早已名花有主。在布吉醫院的人事科，黃友貴貴看到了冰美人的檔案：丁小菊，1983年出生，已婚，配偶姓名赤古，看到這裡，黃友貴禁不住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