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丈夫是乾什麼的?”黃友貴為了弄清楚,丁小菊的對象,是不是他所認識的赤古,故意向左科長打聽。“開私人醫院的,旭日醫院聽說過吧,就是她對象開的。”“那她為什麼,不在他丈夫開的醫院上班?”“這我哪知道,他夫妻倆的關係應該不好吧,你沒看丁小菊那樣,整天拉拉著臉,就像到了更年期似的,她很少搭理彆人,單位裡又沒有人惹她,隻能是家庭的原因了。”“哦。”“恩,聽說,他對象是一個高乾子弟,高乾子弟有幾個好東西,大部分都嬌生慣養,家裡有錢有勢,對他們來說,媳婦肯定如衣裳,結婚證不過是哄女孩子的紙片,還不是想換就換。即便是不換,他們也不會受到婚姻的約束,什麼小三小四小十的,肯定隨便找,女人如果嫁給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幸福可言,除非……”“除非什麼?”“除非這個女孩家,比男方家更有勢力,這樣的話,這種男人才會有所收斂。丁小菊家顯然不是屬於這種,所以她才會整天板著臉,肯定屬於那種窩火帶憋屈型的。”“不是有很多女人,都喜歡坐在寶馬裡哭,而不願意坐在電動車後麵笑嗎?”“你指的是想飛上枝頭變鳳凰那種吧,誰難受誰知道,但如果是一個自強自立自信的女人,又另當彆論了。”“哦。”黃友貴不想聽他再絮叨這個問題,隻是禮節性地應答著,雖然有疑惑,但沒敢再提問,以免他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丁小菊的情況,我好像能猜到些,”人事科的科長插話說,“她應該是心裡失衡。”“心理失衡?”“恩,丁小菊原來也在,布吉島市人事局上班,我的一個哥們和她是同事,那可是讓人稱羨的好單位,沒想到她卻辭職,下海經商了,聽說還賺了大錢。可是後來,因為她結婚時,排場太過撲張,紀委開始介入調查,聽說光她的婚房,就價值8000萬銖,再後來她公公就出事了,再後來她的財產也都被充公了。你們想啊,一個人,一下子從大富大貴,淪落到靠死工資渡日的地步,她心裡能不失衡嗎?”“也是哦。”“拉倒吧,你們隻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還在那亂嚼舌根。”人事科的一個胖女人突然插嘴道,“你們知不知道,她公公就是她實名舉報的,隻是她沒有想到,她爸爸也會受到牽連,她爸受牽連後,因為上火,血壓增高得了腦出血,好不容易才搶救過來。”“她為什麼要舉報她公公?”“還不是因為,她丈夫赤古。”胖女人憤憤不平地說,”她這輩子,就毀在這個赤古,這個垃圾人手裡了,她想離婚,但赤古堅決不同意,她從人事局裡出來,利用她爸的關係,說是停薪留職,其實一直在吃空餉。赤古就以此要挾她,如果她敢離婚,就把這事給捅出去,小菊不願意被他要挾,就主動放棄工作,提出辭職,但她丈夫依然沒完沒了,繼續糾纏著她不放,她一氣之下,就給紀委寫了信,他公公的那些政敵,正愁抓不到她公公的把柄,借此機會就把她公公乾掉了。因為這事,兩個人整得象仇敵似的,但即便是如此,赤古卻依然不肯放手。”“哦,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她爸就是我姨夫。”宋明審視著袁子兌,這個人30多歲,短發,留著絡腮胡子,雙手被銬在訊問室的椅子上,卻看不出有任何驚慌。“還有什麼要問的?你們儘管問,我肯定知無不言。”袁子兌見宋明在看他,主動搭話說。“那十九個人都是你殺的。”“恩,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了。還有一個大乳房女人和一個老頭,加起來一共二十一個。”“那個女人和老頭,現在在什麼地方?”“他們已經去見閻王了。”“屍體在哪?”“身體讓我埋起來了。”“埋在什麼地方?”“這個問題你就不要問了,問了也是白問,我是不會告訴你的。”“既然殺人你都承認了,藏屍的地點,還有什麼好保密的。”“其實告訴你們也無妨,我殺死他們以後,把他們用電鋸肢解成碎塊,都扔垃圾桶裡去了。”“哪個垃圾堆裡。”“很多個,扔一個裡麵我怕被人發現。”“具體一點?”“具體就是,我把他們肢解以後,裝進幾十個垃圾袋,然後用車拉著,看到哪個垃圾場沒人,就過去扔下幾袋。”“你開的是什麼車?車牌號是多少?”“一輛半截貨車,車牌號是BJ1836。”“你在什麼地方,進行的碎屍?”“鐵都三隊,老電池廠的院裡。”“哦,……”聽到這個地方,宋明對他的話信了幾分。石軍觀察著袁子兌,這家夥沉著冷靜,嘴裡說著殺人碎屍的話,卻好像在和宋明討論殺雞做菜一樣自然。“一看這小子,就是一個慣犯。”從審訊室裡出來,石軍對宋明說:“看來,我們是真的冤枉黑夜了?”“現在還不能下定論,先查證一下再說吧。”“嗯。”“布衣,你再具體問一下這家夥,什麼時間拋的屍,調一下沿途的錄像,儘快把屍體找到。老電池廠那邊,聯係技術去勘察一下現場,看這家話是不是在說謊。”“好類。”布衣爽快地答應著。“唉!我們緊趕慢趕,最終還是沒能救了喬安。”宋明有些難過地說道。“你也不用自責,我們已經儘力了。”布衣安慰了宋明一句,就走進訊問室,繼續審袁子兌去了。“案子要結了,我準備明天就走。”石軍見宋明有些悶悶不樂,於是向他提議說:“要不今晚,你接著給我踐行吧。”“你是該走了,好,把小貴子也帶上。”“行吧,我這個表弟,以後就交給你照顧了。”“彆搞得像臨終托孤似的,他又不是小孩,讓我照顧什麼?”“那倒也是。”我給他掛個電話,他應該還不知道,嫌犯已經抓到,案子已經破了。”石軍說著拔通了黃友貴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