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狐狸精(1 / 1)

洗魂者 酥脆 1445 字 2天前

什麼才是重返青春的漂亮,周隊著實想不出來,所以談話臨時被叫停,周隊趕緊繞到了這邊的觀察室裡。“你們有沒有聽見呂中山說的話?我覺得他腦子有問題。就說變得更漂亮了,這也值得說?我看啊,他除了注意到人家變漂亮了,估計什麼也不知道!”老閻頭剛把耳機摘下來,被他吵得腦袋大:“你小點聲,我們聽見了。”他轉頭看向桑榆:“我倒是覺得,小黑,啊不,周隊說得也有道理。”結果桑榆比誰的聲音都要大:“啊??”韓間探過身來,替她摘下了耳朵裡的耳機。手臂輕輕從她臉頰邊擦過,看起來很像是一個短暫的擁抱。耳機離耳,帶來一聲急促的“轟”音,然後整個世界都清晰了。人類的五官其實是相通的,耳朵裡有什麼東西堵住的時候,好像連眼睛都會變得模糊一樣。離得近,又乍一這麼清晰,於是把韓間看了個清清楚楚,包括他低垂的眼眸,和微微泛著青色的眼瞼。大概是因為皮膚很白,所以襯出了鼻翼旁有一顆很小很小的朱砂痣。他以前有這麼白麼?白得好像,都沒有什麼生氣了一樣。韓間便任由她看,半晌才從喉嚨裡發出幾聲悶咳聲。桑榆這才回過神來,招呼著大家找個位置坐好,把思路都整理一下。她自己先說了說感想:“第一,我覺得呂中山說話確實神神叨叨的,恐怕這件事我們還是要多找幾個人打聽一下;第二,這個呂中山所說的變漂亮了,究竟是什麼意思,是單純的變得漂亮了,還是說是某種,不可言說的狀態?”周隊表示沒聽懂:“什麼是單純的漂亮和不可言說的狀態?”“單純的漂亮就是,變得好看了。這種原因會有很多,心情、身體、甚至是天氣,都有可能讓一個人的外表看起來不一樣。但是,那種不可言說的狀態,跟這些通通都沒關係。”周隊奇道:“那跟什麼有關係?”桑榆沉吟了會,遣詞琢句,想力爭用最簡潔的語言來概括。“說個最簡單的吧,你們應該都看過《西遊記》吧?”因為是暑期必回放的電視劇之一,所以前兩天桑榆還把劇看了一遍,因此印象深刻,正好拿來舉例子。“西遊記裡,孫梧桐大鬨天宮,到王母娘娘舉行的蟠桃盛會上偷吃蟠桃。相傳,王母娘娘的蟠桃園有三千六百株蟠桃樹,前麵一千二百株,花果微小,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得道。中間一千二百株,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霞舉飛升,長生不老。後麵一千二百株,紫紋細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與天地齊壽,日月同庚。”聽起來這蟠桃確實是奇珍異寶,不枉孫悟空為了幾隻桃子把天宮攪得天翻地覆。但是,這和顏安有什麼關係?老閻頭接口:“意思是說,這個世界上既然有能讓人吃了成仙得道、長生不老的東西,未必就沒有能讓人青春永駐,甚至是重返青春的東西。”周隊先是覺得這話題有些扯淡,這個世界上哪裡有什麼神仙啊,長生不老,《西遊記》本身就是本神話故事啊,誰信誰搞笑。但隨後一想,眼前的老閻頭就是隻鬼啊,他現在還在什麼迷境裡呢,現實教他做人,於是又啞了。“你的意思是,這個顏安也偷吃了什麼東西,所以變得青春永駐了?”聽起來荒謬無比,後來仔細一想好像也確有可能。當年然間灰飛煙滅的時候,由他靈力注入所造出來的傀儡周小黑自然也該魂魄抽離。但大概是因為斷刃中留存了然間最後一抹魂的緣故,所以周小黑隻是在某些方麵變得有些卡頓,搞不清自己的來龍去脈,也說不好自己的身世經曆,好在他出廠設定的程序便是做一名合格的捕快,因此在記憶力方麵得天獨厚。對於周隊來說,在他的記憶裡,他從小就長在深山老林裡的一個村莊裡,小山村又窮又破,消息也閉塞,卻在口口相傳奇聞異事這方麵上得天獨厚。在老人們講述的那些故事裡,好像確實有關於這方麵的知識。其中最經典的代表,當屬狐狸一族,無論是狐仙、狐妖還是狐狸精,在村民嘴裡都是魅惑人心的物種,而她們魅惑人心的武器,便是遺世獨立的美貌。而最最重要的問題便是,她們保持美貌的秘訣,便是動用妖術,或許是吸食年輕男子的精氣,或許是吸食人家的魂魄,或許再直接一點,乾脆吸食人心。總之,把凡人最重要的東西偷走,便能美貌永駐。這麼一想簡直細思極恐,難道這個顏安,其實是狐狸精變得?大家對他的這一推論都表示很無語,尤其是老閻頭,言之鑿鑿地告訴他要講科學,不要拿些鄉下老太太閒得沒事嘮嗑時,自己隨口杜撰的傳說故事當真。周隊表示不服氣:“我這不是隨口亂說的好不好,這都是有文字可以考證的。上古神話大禹治水你們都聽說過吧?”大禹治水,相傳三皇五帝時期,黃河泛濫,鯀、禹父子二人受命於堯、舜二帝,負責治水。大禹率領民眾,改“堵”為“疏”,"三過家門而不入",最終完成治水大業。可是這跟狐狸精有什麼關係?那不成大禹如此能乾,因為他是狐狸精變得?沒承想周隊一本正經道:“大禹肯定不是狐狸精變得,但是他的老婆,塗山氏之女,相傳就是最早現世的九尾狐。相傳大禹還親自唱了首情歌呢,叫做綏綏白狐,九尾龐龐。成子家室,乃都攸昌。”周隊突然變得這麼有文化,把大家都震到了。好半天老閻頭才接話道:“所以呢,這跟顏安有什麼關係?要是顏安真是狐狸精變得,她一個妖怪,想要害人,還用大張旗鼓地放把火麼?”周隊仔細一想好像也對,不由地就感覺積極性受到了打擊。老閻頭又有點不忍心了,轉頭看韓間:“小間爺,你剛才不是說不能僅聽信呂中山的一家之言麼,要我說,咱不如再多問兩個人,再下結論?”韓間偏頭征求桑榆的意思:“你覺得呢?”“我覺得沒意見,但是,換我問吧,我不想戴耳機了。”韓間於是便笑,桑榆一臉莫名其妙地看他,覺得這人笑得像個神經病。看來讓老閻抓緊找人來幫韓間叫魂的事情,要很快提上日程了。韓間笑夠了,點頭道:“好,我和你一起。”還是那間會議室,談話人變成了桑榆和韓間,被談話人從呂中山變成了大廈裡隨即挑選的幾家住戶,都是當年中秋夜發生慘案時的在場群眾。最先進來的,是個妝容精致的女人,身上噴著香水做著發型,渾身養尊處優闊太太的精神頭。大概是因為在家實在無聊,所以對這些八卦之事天然熱衷,追著韓間問:“怎麼現在又開始調查了?是不是又發現什麼線索了?我知道了,當年是錯判了吧?我就說吧,那女人明明就是最有嫌疑啊!”滿屋裡就坐著他們三個人,這女人眼就隻長在了韓間身上,對旁邊的桑榆簡直是視而不見。桑榆沒好氣地接話道:“那你倒是說說,那女人怎麼就有嫌疑了?”她言辭不善,女人也才反應過來,她口中的“那女人”也已經死了,死者為大,背後出言不遜,總歸是有些不妥。她撩了撩頭發,從包裡掏出一小盒巧克力模樣的東西,剝了一粒放在嘴裡嚼。巧克力盒子挺漂亮的,彆致的五角星造型,上麵還畫著絲綢條紋劃線,小巧又精致。桑榆不由就多看了幾眼。大概是甜食能夠使人放鬆和鎮定,女人邊嚼邊含糊不清道:“警察同誌,我真不是亂說的,那個什麼,顏,顏……”韓間提醒她:“顏安。”“對,顏安。”女人把口中的巧克力咽下去,“那個顏安就在火場裡,站在我麵前。你知道吧,當時起火了嘛,大家都慌了,急急忙忙地跑過去看。我當時吧,怕火場的那個溫度烤到我,對皮膚不好,所以站得稍微往後,是那種斜著站的,你知道吧?”桑榆點點頭,示意接著往下說。“然後從我站著的那個角度看過去,我發現……”女人突然神經兮兮地往前探身,壓低了聲音。“那些火苗,看著張牙舞的,在那女人周圍打著轉,但其實隻有我看見了,那些火苗的方向,都是向著外的!你們懂不懂,就像是那火,在故意躲避著那女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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