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瀟也是挺佩服這方桐,她最多吹吹她素未謀麵的鴿子蛋,這方桐直接給自己吹出一個新家來。不過跟方桐的大學同學兼舍友見麵後,程瀟卻覺得方桐的牛皮或許是真的。據這位被方桐搶了男朋友的舍友所說,方桐確實說過她有個漂亮聰明的親姐姐。她姐姐假期有時會來看她,每次她回宿舍,都拎回來好多名牌衣服和包包。“我們一開始以為她撒謊,猜她會不會被哪個老板包養了,直到有次在商場,我跟我閨蜜親眼看到了她姐姐。她跟方桐長得一點也不像,特彆漂亮,氣質也好,”說到這裡,對方嗤之以鼻道,“當時我閨蜜就說肯定不是親的,後來我們倆找機會偷看了她社團報名表,她家庭那欄就隻寫了她媽。”程瀟心裡不禁對這個神秘的姐姐起了好奇心,就多問了兩句,結果竟然得出一個重要的訊息:方桐的那位姐姐腰細胸大,個子不高。程瀟都不用動腦筋,就聯想到她身邊對的上的那個人——趙雅思。這麼一結合,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清晰起來。見不得她跟易楠好,還知道給易楠爸發郵件,這完完全全就是情敵綠茶會乾的事啊!程瀟立刻翻出趙雅思的照片,讓對方認,可是時隔已久,她已經記不太清,隻說有點像。程瀟第一時間就打電話把這件事告訴了易楠,她本以為他會跟自己一樣義憤填膺,誰知他說:“你彆無憑無據去懷疑彆人。”“誰無憑無據了?我可是多方調查取證,”程瀟說的理直氣壯,“人都說了,方桐那姐姐胸特大,除了趙雅思還有誰!”“照你這邏輯,路上胸大的都能是她姐姐了?”“我怎麼覺的你是在袒護她?”程瀟不高興了,他不信自己就算了,處處維護趙雅思是什麼意思?“我是按事實說話。”“事實?好啊,等我把她揪出來,你再跟我說事實好了!”程瀟氣呼呼掛了電話,既然他要證據要事實,她就把趙雅思扒個底朝天,看他還幫不幫她說話!扒皮這種事臻彩最在行,程瀟立刻電聯臻彩,讓她幫忙查查趙雅思的家庭背景。晚上9點多,易楠牽著二哈走在去道館的路上,拐過街角和跑步回來的程瀟打了個照麵。二哈一見程瀟格外熱情,掙脫易楠就往她的方向奔。程瀟扛不住二哈的騷擾,被追的滿街跑。最後易楠看不過眼,出聲喊回了二哈。程瀟扶著樹直喘氣,見易楠走近,她立刻大叫著讓他轉過去蹲下。易楠以為她要背,猶豫了一下還是照做。程瀟卻沒這麼打算,她急步上前,揚手一巴掌呼在他後腦勺,撒氣道:“叫你拿狗嚇我!”她今天在道館可是把靶當成易楠好好揍了一頓,好不容易心情回暖,回來就被他放狗欺負,滅下去的火又騰騰上來了。易楠半蹲著不說話,程瀟踢踢他屁股說:“可以起來了。”“不要我背?”“我才不欺負殘疾人呢!”易楠盯著路燈下被程瀟揮出一個角的頭發,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他默默起身,把牽引繩係在手腕,這才伸手去牽程瀟。易楠的手暴露在寒冷的環境中太久,早已冰涼一片。程瀟抓著他的手哈了口氣,又塞到自己衣服口袋,教育道:“你這身體素質不行,得好好提高。回頭胳膊好了,去道館給我做陪練,晚上跟我一起跑。”他身體素質不行?易楠想反駁,可吊著的胳膊提醒他鐵證如山,他隻能閉嘴。他裝作不經意問:“方桐的事,你還要繼續調查?”“當然!我像那麼好欺負的人嗎?!”提到方桐,程瀟簡直恨的牙癢癢,“她都在我頭頂蹦噠了,我再不出聲,她還打算在我頭上拉……”“文明點。”“哼!想想她和趙雅思做的事,我就文明不起來!”“跟你說了無憑無據不要隨意揣測。”“我那巴掌沒把你打醒是吧?”易楠趕緊壓住她蠢蠢欲動的拳頭,提醒道:“不欺負殘疾人。”“我欺負我老公,不行啊!”程瀟振振有詞。易楠笑道:“那讓老公保護你?你專心準備省賽。方桐這事我來查,行嗎?”程瀟雖然答應把事交給易楠處理,可她還是隱隱覺得這事跟趙雅思脫不了關係,她非得親自確認心裡才踏實。第二天一早,程瀟打電話問臻彩調查進度,臻彩以為她查情敵,特彆細致的把趙雅思祖宗三代,多少人口甚至每個人的生活習慣、有無毛病全查了一遍,程瀟聽她機關槍念著,插進一句:“她外麵那個妹妹叫什麼?”臻彩提到這個印象深刻:“就那個,跟你師兄打架那個記者!方桐!”中午休息時間,程瀟殺到了趙雅思所在的律所。趙雅思倒也不怕見程瀟,隻是借著會客把她晾著。程瀟為了能扒下綠茶的麵具,硬是忍著坐在椅子上灌了五杯茶。等會客室的委托人出來,程瀟立刻氣勢洶洶往會客室衝。趙雅思正在整理文件,聽見聲響抬頭,衝程瀟微微一笑道:“程小姐,先聲明一下,我是計時收費的。”程瀟拉開椅子坐下,也不客氣:“錢我有,趙律師彆浪費我時間就行。”趙雅思按下計時表,臉上依舊掛著微笑問:“不知道程小姐有什麼法律問題需要谘詢?”“隨意調取他人醫療記錄,庭審卷宗,該判幾年?”“醫療記錄、庭審卷宗之類都屬於公民個人信息,除執法人員辦案開具相關手續可以特定查找,其他人想調取查看一律屬於侵犯公民個人信息,至於程小姐說的判刑,要看其所犯罪情節嚴重情況。”程瀟點點頭說:“原來如此,既然要看犯罪情節,那……利用剛剛我說的隱私,威脅對方及對方親人朋友,造成巨大經濟和精神損失的,是不是該判的重點?”程瀟說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趙雅思,想看出她是否有一絲恐懼害怕,可趙雅思還是端著一副假笑,並沒有露出半點端倪。“一般來說,情節嚴重的情形,法律規定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不知道程小姐說的巨大經濟精神損失,體現在何處呢?是被害人死亡、重傷,還是精神失常或是更加嚴重的後果,或者是其他情節特彆嚴重的情形呢?”程瀟敲著椅子的把手,在趙雅思滴水不漏的表演下,她決定換個方向:“趙律師,有妻女的男人出軌初戀,我想問問,按先來後到的說法,到底初戀是小三,還是妻子是小三呢?”趙雅思嘴角的笑容在瞬間僵住,又很快整理好表情反問:“程小姐問的是法律還是道德?”“我問的是你!”程瀟猛地起身,厲聲道,“小三搶了你爸,氣死你媽,你還對小三的女兒那麼好,就不怕你媽從墳墓裡爬出來罵你不孝?!”“程瀟!”趙雅思氣的牙齒都在發顫,一把抄起手邊的水杯。但很快她又放下杯子,冷冷道:“程小姐,我們的談話都是有錄音和監控的,如果你識趣,現在就請出去,不然……”“告我?”程瀟嗤了一聲,嘲諷笑說,“哎,趙律師,服務業呢,自然有許多難纏不講理的客人,要是易楠跟你一樣沉不住氣,他自己的案子都能堆成山了。今天我來為了什麼,你心裡門兒清,我呢,也不喜歡讓人難堪,你這麼大的名氣,實在不必為了我一個人毀了。該怎麼做,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彆到最後,連臉都不要。”程瀟說完,便推開椅子往外走。趙雅思關掉錄音設備,在她背後柔柔道:“你說的對,易楠是比我沉得住氣,就算知道一切是我做的,他也能裝作不知道。”程瀟腳步一頓。“他已經找過我,讓我收手,他會替我瞞下去。其實我也很能理解他的想法,我不僅是他爸爸的愛徒,還是他爸爸多年好友的女兒。他可以為了父親退步,而你,就隻能委屈一下,做個不怎麼重要的外人了。”易楠送走下午第三位客人,剛得了喘息時間,茶水還沒喝上一口,沈珍打電話說有位沒預約的先生找他,姓程。易楠還在思索是哪位陳先生,就聽沈珍報了名字,他一刻也不敢多耽誤,立刻起身出去迎接。豆豆跟在程中宇身後,看見易楠走過來,立刻跳起來喊了聲“姐夫”。程中宇倒沒注意這聲,他的目光落在易楠吊起的左手。“你這手怎麼了?”“走路摔的。”易楠一語帶過,招呼他們去辦公室。程中宇此行有事,進了辦公室茶水也沒喝,直截了當說明來意:“今天我來是想找你問點事。你們這……按什麼收費?”程瀟今天加班,結束采訪早已饑腸轆轆。她在車上胡亂吞了兩口麵包,手機有易楠的一通未接電話。她裹著棉服打了個噴嚏,身旁開車的石頭忽然驚喜地說:“瀟姐,下雪了!”程瀟抬頭,果然看見車窗外飄了細細雪花。她今天道館請假沒告訴他,他是不是又傻乎乎的牽著二哈去接她了?很快,她又自嘲的笑了笑,易楠怎麼會傻乎乎呢,他明明一點都不傻。程瀟拒絕了石頭送到家的好意,在昨晚遇到易楠的地方下了車。她慢吞吞冒雪走著,走到常來的大排檔門口,決定喝兩杯回家。程瀟推開大排檔的玻璃門,隨意瀏覽尋找位置。目光觸及角落兩張熟悉的麵孔,程瀟瞬間驚訝地喊了起來:“爸、豆豆,你們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