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顆糖(1 / 1)

嗜甜患者 遲非 1970 字 23小時前

叢蔚找了個還算乾淨的地兒坐下,藥性還沒完全過去,她依然有些暈,撐著腦袋極力分析著現狀。手裡捏著報警器,卻不能隨便拉,如裴寂所說,這個報警器還會同步報警,如果這件事隻是來自同學的惡意或者某種惡作劇,卻被鬨到出警,會不會太嚴重了些。可是現在,她除了這個報警器,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告訴外麵,她被關在了這裡。叢蔚捏著鼻骨,不斷地深呼吸。裴寂五點回教室,教室裡已經沒人了,叢蔚不在教室裡,連她的書包也不見了。“咦,小蔚蔚沒等你嗎?”柏粵喘著氣跟過來,調侃了句,“感情破裂了?”身後跟著明晉和三兒一群人,魚貫進來,冷清清的教室一下就被一群男孩熏得火熱。裴寂沒接腔,拿手機給叢蔚發消息,等了半天也沒人回,他乾脆撥了個電話過去,出乎意料的,居然關機了。他知道叢蔚不可能關機的,那是她的交流工具,必須保持長時間開機才可以,無論是回消息還是打字,她一向都很快。柏粵灌了口水,深秋的天,脫得隻剩一件短袖,露出白得發光的兩條胳膊。“怎麼了,小蔚蔚不接電話不回消息,真的鬨翻了?”裴寂心頭一跳,轉而給薑杳杳打了個電話。電話甫一接通,就聽裴寂急急問道:“叢蔚跟你們一起走了嗎?”“沒有啊,她自己回家了。”“我不是讓她在教室等我?”“這我真不知道,她下午給我發了個消息說有事先走了,怎麼了嗎?我估計這個點她都要到家了,你去她家找找不就行了。”“她給你發消息了?什麼時候?”“大概三點多吧。”“截圖發我看看。”柏粵在一邊聽著,漸漸也覺得事情不對,轉頭問明晉:“你們下午有人看到叢蔚經過操場嗎?”大家一愣,你看我我看你,搖頭。裴寂盯著薑杳杳傳過來的截圖看了許久,突然開口:“不是她發的,她打字很少打最後一個標點符號。”北方深秋的五點,天已經漸黑了,隻剩下夕陽最後的一輪光暈,蒙蒙籠著天際。向來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裴寂護著叢蔚這麼久了,許是一直也無事發生,是他大意了。“柏粵,你給謝放打個電話,讓他找幾個人,找找王嵩在哪裡,找到以後盯著他。”裴寂冷靜得有些過頭。這副模樣,柏粵已經很久沒見過了,他連聲說好,然後拿起手機就給謝放打電話。“三兒,你去看看馮牧川在哪兒,是不是在學校。”三兒和黃毛幾個人站起來就往外走,半點時間不耽誤。一直走到樓梯口,三兒想了想,摸出手機給紀敏也打了個電話,原本是想問問紀敏有沒有什麼線索,卻不料紀敏聲音一變,讓他們趕緊去找馮牧川,她馬上趕過來。教室裡就剩下七八個人,裴寂收了手機:“柏粵、明晉,你們倆跟我去禮堂,韓銳、周瑾,你們跟其他人一起去學校那些犄角旮旯裡找找,特彆是平時沒什麼人去的地方。”裴寂此刻隻覺得幸虧大家一起打了籃球,好在人多,還能分頭去找。叢蔚不可能提前回家,依她那樣較真的性子,即便要提前回去,也一定會跟裴寂說一聲。無故失蹤這種事,她乾不來。學校裡並非空無一人,高三的學生剛下課,還等著晚自習。裴寂掐著掌心讓自己冷靜,可心裡的暴戾卻死活壓不下來,他轉身衝著桌子就是一腳。好好一個書桌,愣是被他踢斷了兩條腿,嘩啦栽到了地上。——光線逐漸暗了下去,叢蔚坐在器材室裡,半閉著眼睛靠在牆邊。迷暈了關在這裡,想來是想等著人走光了,再來把她帶走,至於要對她做什麼,叢蔚有幾個猜測,都不是很好,她儘管有些擔心,卻又不怎麼害怕。馮牧川三個字浮現在腦海裡,還有那雙毒蛇一樣眼睛。她食指輕輕敲著報警器的外殼,發出輕輕的“噠噠”聲。她想,如果真的是馮牧川把她關在這裡,後麵無論要做什麼,報警也不是不可以,但捉賊也總得拿臟才行。正思索著。“哢噠”有鑰匙開鎖的聲音,門把手被擰了半個圈,鏽蝕的門被推開。窗外隻剩落日前的最後一點光,朦朧朧照在來人的臉上,平添幾分陰森。馮牧川走過來蹲在她麵前,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我以為你會怕得哭出來。”叢蔚扶著牆壁站起來,雙腿因為蹲坐太久有些發麻,起身的時候晃了一下,讓她看起來顯得格外孱弱,仿佛輕輕一掐就會折斷。“自己走,還是我把你打暈了扛走。”馮牧川拍拍褲腳也跟著站起來,叢蔚在器材室裡待了不短的時間,剛剛開門進來,整間屋子都有一種溫軟的香味,他聳聳鼻子,有種興奮在血液裡來回滾動,竄著火星,抬手勾住叢蔚的下巴,“你乖一點。”話音剛落,迎麵卻是結結實實的一巴掌,叢蔚右手斷掌,清脆一聲,用儘了力氣,馮牧川沒防備被打麻了半邊臉頰。馮牧川不是什麼好人,年紀輕輕什麼壞事沒乾過,隻是仗著自己未成年加家庭環境,讓他天不怕地不怕慣了,反手就抽回了一巴掌。叢蔚被那股子力道帶倒在地上,左耳裡麵“嗡嗡”地響,嘴巴裡有腥甜味起。馮牧川都沒等她回神,衝上去壓倒在叢蔚身上,手掐著她的脖子,食指下有動脈鼓動,纖細的脖頸就在他的手掌下麵,這樣的掌控感激起了他心裡暴虐欲,掌心不斷收緊:“越翻騰下場越慘,知道嗎?”“知道上一個這麼掙紮的姑娘是什麼下場嗎?我就納悶了,明明可以少受點罪,你們為什麼非要自己作死,乖一點不好嗎。”叢蔚聽著,昏昏沉沉裡猛地抽開報警器的拉環,她突然想起薑杳杳說過的,馮牧川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做過的事,難道還不值得他去死。報警聲直衝雲霄,從這間屋子傳出去,在小禮堂裡被不斷擴大。馮牧川臉色一變,卻見叢蔚表情開始有些詭異,那雙眼睛就像夜裡的監視器一般,亮得驚人,好像能看清所有的事,嘴角勾著,似笑非笑,上麵還染著血跡,極其鬼魅。他心裡一毛,手上的動作就鬆了下來。可叢蔚居然也不掙紮。——裴寂是在去禮堂的半道上收到消息的,一條報警消息,還有定位。“艸。”他罵了句臟話,撒腿就往小禮堂跑。小禮堂的門開著,裡麵傳來一聲一聲不間斷的報警聲,在空曠的禮堂裡被無數倍地放大,就像在你耳邊爆開,驚得人心裡隆隆作響。裴寂隻覺得心吊在了嗓子眼,下一秒就要蹦出來了。器材室的門半掩著,抬腳一踹,屋裡的場麵讓他一下子血全往腦門頂衝了,他覺得眼前的場麵都蒙上一股詭異的紅色。“馮牧川,老子弄死你。”柏粵跟在後麵,完全來不及反應,隻見裴寂衝上去就是一腳,速度快得連殘影都看不清,也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氣,隻曉得馮牧川橫飛了出去,狠狠砸在牆邊,悶哼一聲。叢蔚喘著氣撐起身子,抓起褲兜裡的藥就往嘴裡塞,猛吸了兩口,才逐漸緩過來。裴寂已經撲過去了,拽起馮牧川就打,拳頭照著他臉上掄,大約是使了全力,沒一會兒血就糊了滿臉,腥氣衝出來,熏得人直泛惡心。然後把軟泥一樣的人拎起來,衝著下頜又是一腳,他掐著馮牧川的脖子,把他的腦袋摔在牆上,抵著他的嗓子根,他也不說話,隻是紅著眼睛單方麵瘋狂毆打馮牧川。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抽了個木凳子,揚手打在馮牧川身上,動作極乾淨利落,下手也狠辣,都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氣,那木凳子嘩啦就斷得四分五裂。直到馮牧川捂著肋下,突然咳出一團血沫。叢蔚沒見過裴寂這樣失控暴力的樣子,就像是一隻暴怒猛獸,脫離了理智與控製,叫囂著要將對方撕成碎片。血越來越多,她覺得頭有些痛,有些已經被埋葬的畫麵開始在眼前閃回。裴寂,裴寂。她心裡叫著,掙紮起身撲過去,從背後死死環住裴寂。彆打了。她的嘴巴無意識地張合著,卻沒有半點聲音。鵝梨的香氣將裴寂環住,軟綿綿的手從後麵伸到前麵,正交扣在他的心臟前,壓住了他心裡狂怒的野獸。裴寂鬆了手,任由馮牧川從牆上爛泥一樣滑坐在地。轉身把叢蔚抱進懷裡,死死扣著,大手有些顫抖,卻無比輕地落在她的後腦上,輕輕地撫摸。“彆怕,沒事了。”叢蔚的耳朵,貼在裴寂的心口,全世界的聲音都被他的心跳聲覆蓋。咚咚,咚咚。像一把小錘子,敲擊在她心裡厚厚的冰層之上。然後,兩人的心跳,趨於一致。叢蔚埋在他懷裡,並沒有看見,轉過頭的裴寂有多可怕,臉上濺著血,因暴怒而衝紅的一雙眸子,殺氣騰騰,表情扭曲。柏粵心驚,摸出手機給謝放發消息,馮牧川的事要提前走點關係,不能再把裴寂拖進去了。——叢文晏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去警察局接叢蔚。更沒想到,自己柔柔弱弱的女兒,頂著腫得高高的半張臉,帶著嘴角乾涸的血漬,可憐巴巴地坐在警察局大堂裡,身上裹著一件男式黑色的大外套。“知知!”叢蔚抬頭,一手拇指貼在嘴唇上碰了兩下。【爸爸】抬頭才看到情況更嚴重,脖子一圈有青黑的指印,得是用了多大力氣,想掐死人吧。叢文晏怒從心來。快步走過去蹲在叢蔚麵前,小心翼翼捧著自家女兒的臉:“疼嗎?”他的小女兒,從出生到現在,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傷,平時碰破一塊油皮他都心疼得不得了。“怎麼回事?”“有人迷暈了她,把她關在器材室,我去的時候,她已經受傷了。”身邊有人說話,叢文晏抬頭,看到一張年輕的臉,男孩臉上還有未消散的怒意,脖子上也殘留著星星點點的血跡。叢蔚垂了垂眼睛,眼裡有種直白的惡意。伸手去拿叢文晏的手機,大拇指來回敲打了幾個字。殺傷力無異於原地炸出一顆炸彈。【馮牧川想強奸我】裴寂看到了,眸光輕閃,垂在腿側的手收緊成拳,死死捏著,指骨好似馬上就要撐破皮膚衝出來。叢文晏猛地站起來喘了口氣,背過身遮擋自己臉上一刹那的殺氣。許久才平複下來,回過去麵對叢蔚,手掌覆在叢蔚頭頂:“爸爸知道了。”然後看向裴寂。他知道,是那個天天來接送叢蔚上學放學的男生。他注意他很久了。“謝謝你。”裴寂表情未變,甚至覺得自己當不住這句謝謝,難堪地彆過臉。叢文晏卻抬手壓住他的肩膀,鄭重道:“謝謝你,保護我的女兒。”手被人握住。裴寂低頭,看見叢蔚雙手合攏,把他的一隻手包在掌心,她的手很涼很涼,卻輕而易舉撫平了他所有的情緒。叢文晏也看了一眼,然後對裴寂道:“你先回去,剩下的我來處理。”裴寂第一次抬頭正視叢文晏。叢文晏衝他頷首。走出警察局,一群人還等在外麵,見他出來都“裴哥裴哥”地叫。謝放方才匆匆趕過來:“阿寂。”裴寂搖搖頭,什麼都沒說,一個人插著兜,慢悠悠往前走去。還不夠強,才會讓人覺得,他好欺負,他護著的人好欺負。謝放站在後麵,看著裴寂的背影,好似又看見了從前的那股子狠勁。此處是福利君:今兒作者生日,給大家送福利啦,加更一章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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