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30分甜(1 / 1)

勁鬆堂,作為招待賓客的正式場所,裝飾極為大氣典雅。鳥瞰整座喬府,它就處在中心軸的前端,與大門遙遙呼應。此刻,為了恭迎聖駕,喬府的主子們都聚在了這裡。喬笙笙與裴慕宸一起,坐在為首的兩個高座裡,看著活生生的皇帝杵在眼前,她居然有種陰魂不散的感覺,同時還有不好的預感。而預感這種東西,從來好的不靈壞的靈。雖然見到了魂牽夢縈的人兒,裴慕宸的心情其實也並不是很好,因為他發現相較於自己的滿心歡喜,那女人的神情裡竟然有種嫌棄他吃飽了撐著沒事乾亂跑過來的意味,還好喬府那群人的熱情稍微彌補了下他受挫的心靈。“朕既是微服前來,咱們又都是一家人,就不必拘泥君臣之禮了。”說著,轉頭望向右下方的喬清遠:“身體好些了嗎?”“好著呢,壓根沒什麼事。”喬清遠作為三朝元老,朝堂之下,對皇帝倒確實從不約束,他神色自若,話語中頗有些責備,“都怪宏佑弄得這麼興師動眾的,還勞煩張太醫過來瞎忙活一場。那日就是老伴兒來看了下臣臣一時失去了知覺,很快就醒了。”坊間確實有這種說法,如果一個老人好端端地做著什麼事突然墜地暈倒,沒一會就自己醒來並且毫發無傷,那麼就是被已故的老伴來看望了。那天正是喬老夫人的忌日,喬清遠在她生前的閨房裡自斟自飲緬懷過去,就是那麼突兀地從圓凳上跌落了下去,後腦勺重重著地,都能聽見撞擊青磚地麵的清脆聲響。當時真是嚇壞了陪在一旁的老管家,也嚇壞了聞訊趕來的小輩們。喬笙笙不迷信,但也接受了這樣的說法,要不然實在沒法解釋一個年近九旬的老人在那樣的腦震擊後竟然一點事都沒有。但是,爺爺必須少喝酒甚至戒酒,這倒是真的。“那朕就放心了,笙笙嫁給朕那麼久,朕都沒有陪她一起回過娘家,正好借這個機會好好相陪。”“笙笙”兩個字說出口時,裴慕宸的視線順勢瞥向某人,自己喊得順口,卻分明看到她肩膀抽搐了下仿佛聽到了什麼惡寒的話語似的。怎麼?就行彆人叫不行他叫麼?嘴角依舊噙著淡淡的笑意,他繼續說到:“朕還記得小時候常跟著母後來喬府玩,倒是有些想念母後了,她若是在,咱們就又像回到了從前一樣。”喬清遠回應了幾句,喬笙笙沒聽進去,她陷在自己的思緒裡,皇上什麼意思?他難道想……等爺爺把話說完,她立刻向旁邊的男子問出了自己的疑惑:“皇上,你是準備在喬府住些時日?”聽聞,裴慕宸把目光光明正大地投放過去,笑容滿麵:“當然了,朕許久沒上喬府了,反正朝中無事,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回宮,怎麼樣,高興嗎?”“高興,臣妾太高興了。”喬笙笙皮笑肉不笑,她能不高興嗎?她能把皇帝趕走嗎?不能!這一番互動落在其他人眼裡自是彆有解讀,他們的想法基本一致:果然,皇上對我們家笙笙態度並不像傳言中那樣糟糕了呢,眼神裡滿滿都是愛啊,笙笙也是,望著皇上滿滿都是愛啊。甚好,甚好。最開心的莫過於虞歆,女兒能有個好歸宿,她此生便再無憾了。所以,在聽見丈夫說要準備廂房給皇上住下後,她立刻覺得不妥。在皇宮裡,皇上是屬於眾多佳麗的,笙笙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輪到侍寢一次。這回到了府上,沒人爭沒人搶,多好的機會,哪有白白浪費的道理,做娘的總是希望為女兒謀取最大的利益。想著,虞歆便不驕不躁地開口:“皇上以前住的那間廂房雖然有人定期打掃,但這麼多年沒有人氣了,乍住進去總不太好。妾身倒是覺得,皇上和笙笙既為夫妻,就住笙笙那屋好了,皇上覺得呢?”深得朕心呐!裴慕宸不露聲色,淡定道:“夫人所言極是。”喬笙笙不淡定了,才逃過虎口又進了狼窩啊!她多想反對,作孽的是,前幾日在親人麵前,她一直明確“她愛皇帝皇帝也愛她”“自己無比幸福”的立場。好吧,自己立的人設,跪著也要撐起來!夜色深沉,躍動的燭火透過燈罩化為橙黃的暖光,將華美而精致的閨房照得溫馨通明。然而,氣氛卻並不如環境那般和諧。喬笙笙正襟危坐,如臨大敵,拿眼角偷偷瞧了下正在鋪床的雙兒的背影,心拔涼拔涼的。一張床,雖說不小但躺兩個人明顯是擁擠的;兩個枕頭,居然還特意換了鴛鴦枕真是夠了;一床被子,這是最要命的怎麼能睡同一個被窩裡呢,夜裡涼得很不能不蓋被子,再拿一床也不現實,頭疼。喬府不比皇宮,上次侍寢讓她巧妙避過,這次可如何是好?“皇上、主子,好了,”雙兒磨蹭完畢,終是拖不下去了,“奴婢先退下了。”不要走!喬笙笙癟著嘴可憐兮兮地望著她消失在門外,門被帶上,吱呀一聲過後,室內恢複了寂靜,孤男寡女各自坐著,氛圍愈加古怪。“笙笙?”裴慕宸的目光毫不避諱,幾乎一直黏在喬笙笙身上,興奮而期待,就像誘捕到小動物的獵人一樣,看著小家夥拚命掙紮,直至無力。“朕以後都這樣喚你,可好?”“皇上喜歡便好。”喬笙笙埋著頭不去看他,叫著叫吧,一個稱呼而已,反正大家都這麼叫也不多他一個,卻不料他說:“嗯,朕喜歡笙笙。”突如其來的表白令喬笙笙措手不及,原先以為他心高氣傲,就算心裡喜歡也不會宣之於口。她抬起眼,麵前那張臉被燭光映襯得外分好看,眉梢輕挑,帶著淺淺的笑意,眸色清幽,認真專注地鎖住自己,慵懶而性感的聲線縈繞在耳際,隨著他的一個眨眼,化成絲絲縷縷的和風湧入心底,撩撥出點點悸動。多麼有魅力的男人啊。噢,不能被他勾去了魂兒,喬笙笙趕緊移開目光,不做聲響。裴慕宸也沒想到自己就這麼說出了口,根本不是大腦所能掌控,情到深處自然流露。從未向人表過愛意,這麼大的恩寵居然沉默著不領情,估計這世上也就隻有她喬笙笙了。但,不正是那份獨一無二,才占據了自己的心麼。伸著懶腰,裴慕宸看了眼外麵黑漆漆的天色,問:“是要去睡呢還是做點什麼?要來幾盤象棋嗎?不過可不能下一整晚了。”是的,那天就是和她下了一整晚的棋。還記得那晚,對於侍寢之事,她一臉嚴肅地問:“皇上,您開玩笑的吧?”他當然不是開玩笑的,但也沒有那麼認真,隻能說是一個試探,她樂意最好,不樂意他也不勉強。心態端得很正,可她那驚恐的反應著實叫人傷心,抗拒與害怕表現得那麼明顯。怎麼,和他滾床單有那麼難以接受麼,多少女人夢寐以求啊,若是以前,她肯定毫不矜持地撲上來了。那一刻,裴慕宸真切感到自己的心臟中了一箭,生疼生疼。她讓自己不痛快,他便繼續逗她:“你覺得,朕像是在開玩笑嗎?”彼時,喬笙笙是真的慌了,殿內沒有其他人,也不能故技重施謊稱來了月事,萬一他驗身……想著先穩住他再說,能拖一時是一時。四下望了一圈,看到桌上擺著的棋盤,聯想皇帝之前似乎對它很感興趣的樣子,計上心來。“皇上,這個點睡覺尚早,我們來下幾盤棋吧。”喬笙笙說著自顧走到棋桌旁坐下,引誘道:“這是臣妾做夢時夢到的,叫做象棋,可好玩了,臣妾教你啊。”裴慕宸早前就聽織錦說過她從皇後那學了一種很古怪的棋,還有雙兒,她們主仆三經常切磋。好奇了許久,這次過來意外看見那古怪的棋就擺在桌上,兀自研究了一會完全不懂,那會兒他就想一定要學會,以後陪她一起玩。於是,他走過去在喬笙笙對麵坐下,看她纖手靈巧將棋子一顆顆擺正,然後在她的指導下漸漸領會貫通,越玩越起勁,一戰到天明。時間是悄然流逝的,等他反應過來時窗外已經翻起了魚肚白。喬笙笙倒是沒想到皇帝的鬥誌那麼高,因為菜鳥起步總是輸給自己,他便一直“再來”“再來”,進步卻是相當快的,領悟力也相當高。整個過程中,雖然困得不行也一直強打著精神,相比侍寢,她寧願這樣熬夜。但是身在喬府自己閨房的眼下,喬笙笙沒轍了,這裡沒有象棋,就算有,就像皇帝說的,也不能挑燈奮戰一晚。思來想去,似乎都隻能乖乖和他躺被窩裡睡覺。“皇上累了就去歇著吧,臣妾還不困再坐會。”等你睡著了我再爬上去。話音剛落,生理偏偏和心理唱反調,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見此,裴慕宸露出個縱容的微笑,站起身,話語堅定而透著幾分邪氣,“笙笙,你是朕的女人,是不是朕一直沒有寵幸過你你就覺得可以一再拒絕朕?乖,困了就睡吧,今晚你躲不掉了。”有些感情總是需要經過親密接觸才能得到升華,古人不是曰過嗎,要得到一個女人的心,不妨先得到她的身體。他並沒打算一步到位,但必須時刻為“到位”做好充分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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