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重返星宿閣(1 / 1)

謝康本想月初就帶北陵珂回星宿閣,但她最近害喜卻愈發厲害,鮮有胃口吃飯不說,每日還得吐上幾回,除了肚子哪哪都清減了許多。“來,喝點水。”謝康擰著眉心疼不已,恨不能替她懷著這孩子,“有沒有想吃的?我讓小廚房做,不然上街買也行。”北陵珂臉色有些蒼白,邊用手帕擦嘴邊搖頭:“吃不下,你讓我躺會兒就好。”這一躺就躺到了傍晚,喝下大半碗清粥後,她又突然來了胃口:“想吃桑葚。”“好。”謝康毫不猶豫地就要轉身去買,卻又被北陵珂拉住了衣袖。“算了吧,這時節,恐怕隻有南荒才有桑葚。”謝康摸摸她的腦袋:“那你先吃點彆的水果將就一下?我給你削個蘋果吧。”他將蘋果細細切成小塊,又不讓北陵珂動手,而是親手喂給了她。北陵珂抗議:“我這是懷孕,又不是斷手斷腳,再這樣下去生完孩子我就是個廢物了。”“那又怎樣?大不了我伺候你一輩子,來,張嘴——”小廢物貝齒親啟,卻不肯乖乖吃掉蘋果,而是在謝康的食指指節上輕輕咬上一口,隨後才飛快叼走水果。不愧是北陵第一女將軍,連耍流氓都耍得如此迅速自然。滿是薄繭的拇指擦拭著方才被咬過的地方,謝康正努力隱忍著火氣。這已經是北陵珂說不清多少次主動撩他了,若非她有孕在身,他定要將她吃乾抹淨。北陵珂渾然不覺眼前人的可怕之處,隻是鼓著腮幫嚼蘋果,吃到一半便又不想吃了,腦子裡想的都是酸甜多汁的桑葚。“不想吃了就睡會兒,明早起來給你煮皮蛋瘦肉粥。”一雙桃花眼炯炯有神,她癟癟嘴:“都躺一天了,睡不著,你陪我說會兒話。”謝康笑道:“說什麼?”北陵珂來了精神:“說說你小時候的故事!”“我出生於簪纓世家,八歲的時候父親被人陷害,家道中落,幸得貴人搭救,我和母親才有了棲身之所。可那貴人最後卻將我扔進了滿是豺狼的大山裡由我自生自滅,我逃啊逃,好不容易不用再同野獸作鬥爭,卻又被人販子拐到了北澤。”迎著北陵珂心疼的目光,謝康替她掖了掖被子後繼續道:“後來,康馨兒把我買了回去,康宗主發現我的修靈天賦後,便收我為徒。彆看劉子思現在整日端著帝王架子,在康氏的時候,他經常跟在我身後,師兄長師兄短的,求我教他修煉。再後來的事情,你便都知道了。”謝康隻講了個大概,她還想知道更多細節,卻又覺老揭人傷疤不好。有些事情,謝康不想說,她便不再問,隻是在心中暗下決心,他以前過的苦,往後,她便要讓他成為天底下最幸福的男子。兩人又依偎在一起說了會兒話,謝康糾結半響,最後還是問出了口:“你想不想知道那貴人是誰?”回答他的是均勻綿長的呼吸聲。也罷,日後總有機會再告訴她的。謝康親了親她臉蛋,將被子蓋好後,披上黑色大氅消失於夜色中。翌日一早,北陵珂起床沒有看見謝康,以為他起早練兵去了,便去驚雲殿抱上舜華,一道往仙流宮去了。這些時日,宮中眾人皆心知肚明,瓊瑤殿實際上是將軍府,淑妃其實是玄風將軍的人。於是,一開始對她抱有敵意的仙流宮侍女如今一看見她,便笑眯眯地將她迎了進來。康馨兒身體抱恙,北陵珂照例不能多留,帶她回到瓊瑤殿時,驚奇地發現紅酸枝果盤中多了幾串色澤飽滿的桑葚。那桑葚不僅看起來誘人,吃到嘴裡更是彆樣酸甜。不,簡直是沒有酸,隻有甜。金陵城距離南荒,少說也有一千裡路,那人卻因著自己一句話,徹夜跑到南荒去摘桑葚。這樣的情誼,這樣的付出,隻有石子兒做的人才會不感動吧?於是,正在後院練劍的謝康突然被人從麵後一把抱住。北陵珂蹭了蹭他緊實的後背,一句話未說,對方卻什麼都明白,握住她的手輸送靈力,以免凍著。他昨夜前往南荒,又見到了南應尋的暗探青鬆,他身邊還有一人,渾身遮掩得特彆嚴實,謝康總覺得他有點像北陵珂的六弟北陵川。但最後,他卻跟丟了這二人,也不知是否應將這件事告訴北陵珂。此刻被人緊緊抱著,謝康下定決心先不告訴她。一來,那人未必就是北陵川;二來,就算他是,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暫時不必拿這種事來煩擾她。隻是南荒那邊,得派人卻盯著了。又過了半月,北陵珂肚中孩兒已足足滿了三個月,害喜症狀才慢慢減輕,胃口也一天比一天好了。謝康是時候兌現要帶她回三清鎮的承諾了。她有孕在身,謝康不放心讓翱瀚或者狸花載著她,便像普通百姓出門一樣,租了駕馬車慢悠悠地朝三清鎮趕去。一路南下,春的氣息逐漸濃鬱起來,綠草紅花抖掉寒冷的冰雪,倔強地抽出了嫩芽。謝康與北陵珂二人走走停停,遊山玩水,足足拖了七八日才抵達堯光外結界。有堯光上謙送的令牌在身,結界對他二人來說不再是阻礙。行至山門,卻發現星宿閣不知何時布下了新的結界,他倆壓根就進不去。北陵珂問:“你確定寫信給師尊了?”謝康將人扶下馬車,道:“出發時就寫了,許是我們來的太遲了。”“都怪你,非要到一個地方就停下玩兒一圈。”“……”那還不是因為你如今胃口太好,每到一個小鎮就想嘗嘗當地特色小吃。狸花跳下車,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火紅的皮毛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隨後,它突然現出妖身,一躍便飛入了山門,就好像根本沒有結界一樣。北陵珂目瞪口呆:“它為什麼可以進去?”謝康裝傻:“我也不知道。”“讓你的紙鶴給師尊傳音。”“不行,這結界太厚了,紙鶴穿不過去。”“那我們就在這等著?”“隻能如此了。”謝康薅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口中,肆意地笑著。他今日穿了件暗紅色織金外袍,襯得皮膚又白又亮,往山門前一站,便是一副絕美的風景圖。北陵珂見慣了他穿白衣與黑衣,一身風流一身穩重,卻沒想到他穿紅色也這麼好看,不禁抿了抿唇,有些心動。半響,狸花去而複返,口中還銜著隻花籃。一切仿佛早有預謀,當漫天花瓣落在兩人肩頭時,隱匿在林間的弟子們突然點燃了鞭炮,跑到他們麵前齊齊道:“參見師叔師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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