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搶內丹?沒門!(1 / 1)

與君訣 榆木白 1985 字 23小時前

“這白衣人……是個什麼來頭?”花棠顯然被急轉直下的變故驚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那麼強的貓妖,就這麼被暗算了?”“麵對滅世劫,既沒有驚慌也沒有意外,如果不是修為強大到令人發指,就隻能說明,他早就知道這地方會有滅世劫。”言修淩道。“如果真的那麼強,他根本不需要暗算貓妖吧?”江譽衡疑道,“這家夥應該是個臥底,刻意接近堯禾獲取信任,關鍵時刻給她致命一擊。”“滅世劫這種威力極大的陣法,僅憑一個人是無論如何都布不下的。先不說妖族本身與這種陣法相克,就算他不怕反噬,但是陣法覆蓋範圍太廣了,而且幾乎是同時從山腳的四個方向開始布置的,陳錦秀修行不差,但是也達不到分身布陣的地步。”沈玄離的眉頭微微皺了皺,“有能力參透這種等級的秘法,沒有底蘊的小門小派,是不可能做到的。”“陳錦繡這家夥果然是有外援的。”言修淩道,“不過他一個人躲在聆州這麼多年,顯然是把幕後黑手也給耍了。”“等會……”花棠不知道瞧見了什麼,眼神突然一直,蹭地站起來,往山河圖前湊了湊,此刻雷劫已定,整個與君山上徹底變成了一片死地,山川化作焦土,居民與草木皆在天地之力下化作塵埃,除了地麵上大片大片裸露的碎石外,幾乎什麼都沒有了。花棠伸手在山河圖上一指,原本微微變換的場景立刻停頓住,花棠矮了矮身子,將視線調整的一個奇怪的角度,“你們看,這是什麼東西?”言修淩狐疑著湊過去,左看右看始終沒有察覺出什麼不妥,花棠嫌棄地在他肩膀上又按了按,不耐煩道:“頭再歪一點,往左上角看!”他依言又勉為其難往低壓了壓身子,這次再一抬頭,終於看清花棠所指的是什麼:“這……是個瓶子?”他不大確定,山河圖畫質模糊,隻能勉強辨彆出那是一個白色的瓶狀物體。“是個插著柳枝的細口小瓶子。”花棠信誓旦旦的補充道,“我確定,貓妖和魔魂並沒有被雷劈死,而是被進了這個小瓶子裡。”“瓶子?我怎麼都沒聽說誰家的法寶是瓶子?難不成是玉淨瓶?”言修淩揉揉鼻子,轉而問向沈玄離,“你可知道七十宗門裡,誰家有這樣的瓶子?”“很可能就是玉淨瓶。”沈玄離神色肅穆,但言修淩還沒忍住愣了一愣,啞然失笑,沈玄離不知所以,他連忙將笑意收回去,佯裝正經地問:“難不成是佛宗的法器?屬於觀音菩薩的?”“的確是屬於佛宗觀音寺。”沈玄離看他的目光愈加深邃,“隻是觀音寺的玉淨瓶是不傳之秘,我還是下山之前才偶然得知的,你又是怎麼知曉的?”言修淩無言以對,尋思我總不能告訴你,在幾百年前我還沒死的時候,生活的那個世界上就連三歲小孩都知道觀音菩薩有個插著柳枝兒的玉淨瓶吧?“你甭管我怎麼知道的,反正就是知道了,那現在是不是已經可以肯定,在背後幫陳錦繡的,是觀音寺的人——等等,我知道佛宗,可是這個地方的佛宗什麼時候冒出一個觀音寺的?”“觀音寺早已經不複存在了。”沈玄離耐著性子解釋,他總覺得自己身邊這個人興許是傻了,說起話來總是有點神神叨叨,“觀音寺是古籍記載的地方,是佛宗正輝煌之際的象征,但是之後佛宗沒落,觀音寺被一個闖入的猿妖砸成了斷壁頹垣,已經隨著靈山沉入地火之中了。”“猿妖?”言修淩這下著實一愣,他來到這個地方,鬼一世人一生,少說也已經過了幾百年了,怎麼原來就一點也沒有聽說過這段孫悟空大鬨天宮似的曆史?“關於觀音寺的消息,還是藏於昔年師父閉關之處的一本手稿之中,若你想看,待回天晉山後拿給你便是。”沈玄離說的隨意,似乎絲毫沒有覺察出自己的話中有哪裡不妥,言修淩聽著,卻不由自主心中微微一顫,一層細細密密的痛意泛上來。他難得沉默下去,沒有搭話。天晉山,他還回得去嗎?花棠左瞅瞅沈玄離,右瞅瞅言修淩,這簡短的幾句對話聽得他雲裡霧裡,長歌劍主說的“師父”是誰?為什麼阿言要隨著他回天晉山?阿言不是和天晉山有仇嗎?“阿言你……該不會要被他抓走了吧?”一個可怕的想法漸漸從花棠不怎麼聰明的腦袋瓜裡浮現出來,他站起來,語調都顫抖了半分。“誰抓誰?”言修淩一怔,與沈玄離相識一眼,卻見沈玄離短暫的迷惑後,眸光裡泛上幾分笑意,言修淩剛想吵他問笑什麼,但還沒等開口,腦袋裡一陣極為劇烈的痛意襲上來,他雙手緊緊抱住頭,眼前陣陣發黑,沈玄離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下意識就要往他身體裡灌靈力,言修淩反手攥住他的手指,阻止他動彈。他才動用過三清陣,本身已經是靈力枯竭的邊緣,這個時候在不好好休養,隻怕好不容易壓製下去的舊傷立刻就得複發。“沒用的!”言修淩死死咬著牙齒,模糊不清地吐出幾個字來,“看來那個灰老鼠說的沒錯……我這是煞氣侵蝕了魂魄所致,再多的靈力都沒有用。”“那怎麼辦?”花棠立刻急了,“你的驚……”花棠還沒說完,就被言修淩狠狠瞪了一眼,他心裡一跳,才想到沈玄離還在這,阿言藏著驚魂的事情是個秘密,還不能告訴彆人。可是,驚魂本身就有有修魂補魄的效用,阿言不用,難道不怕自己痛出什麼後遺症嗎?他悻悻地閉上嘴巴。沈玄離的臉上飛快劃過一絲異色,可是這個時候他也沒什麼心思去追究,隻能扶著言修淩,問:“你這傷勢有沒有緩解醫治的方法?”言修淩艱難地搖搖頭,不過緩了緩,又補了一句:“忍過這一陣就好,魂魄之傷,隻能慢慢養著。”沈玄離不說話了。氣氛一時沉默下來。言修淩也不知疼了多久,才昏昏沉沉地漸漸緩過神來,隻是痛最耗體力,他隻覺得似乎整個身子都不是自己的,連帶著感官都遲頓起來,又過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覺察出自己靠的地方不是彆處,正是沈玄離的肩膀。他心裡沒有來地動了動,有什麼情緒一晃而過,轉瞬之後又變得無跡可尋。“剛才說到哪了?”他索性直接閉上眼睛,微微直了直身子,花棠見狀才反應過來,伸手扶著他靠在一旁的老樹上。沈玄離往後挪了挪步子,無形中與他拉開一個微妙的距離。言修淩的眼瞼垂下來。“手稿。”“抓走。”沈玄離和花棠不約而同地出聲,兩人俱是一詫,抬頭對視,花棠沒出息地縮了縮脖子。“說到佛宗觀音寺的玉淨瓶。”一直在一旁沒出過聲的薑譽衡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口提醒,“可是長歌劍主說,觀音寺已經湮滅於地火,所以暗中幫陳錦繡的人不一定是佛宗的人。不過也沒有必要猜來猜去,直接帶著魔魂去找陳錦繡審問清楚不就行了?”“去一定要去的,隻不過魔魂可要好好處理一下,這種東西一旦碰見陳錦繡,隻怕就像見老鼠的貓一樣,沒命的往前撲,我們現在一個能打的都沒有,萬一又一時不慎,魔魂失控,不僅陳錦繡會死,就連聆州都有大麻煩。”說起貓,言修淩突然睜開眼睛,“貓呢?”“這裡這裡,一個貓又丟不了。”花棠一把撈起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小橘貓妖來,伸手戳戳它的頭,小貓躲了躲,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囈語般的喵嗚,言修淩的心被這奶聲奶氣的聲音撩撥得不可自拔,伸手就要去抱它,隻是手伸到半路,突然又想起來在陣法中看見的那個一己之力對抗滅世劫的剽悍女子,不知怎的突然打了個冷戰,伸到一半的手又縮了回去。“有沒有辦法把堯禾的內丹從魔魂那裡取出來?”花棠看著小橘貓,拄著下巴苦思冥想,“陳錦繡的本體是一顆桑樹,魔魂與他同根而生,對於八尾貓妖的內丹,他一時半會消化不完全。如果抽儘煞氣,逼它顯出原形,說不定還能找到內丹。”吸納煞氣?言修淩心神一動,他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個法子?隻不過魔魂修為不淺,如果真的要把它身上的煞氣吸納殆儘,隻怕他起碼得損耗百八十年的壽命……他才剛一動念頭,就覺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還沒等狡辯,沈玄離已經斬釘截鐵地落下一句“不行”。言修淩不大死心,剛要張口再勸,一陣突兀的涼意驟然從背後襲來,他下意識側身一躲,堪堪避過一把寒光凜冽的彎刀,下一秒一紅一白兩道身影便錯身而過,靈氣相撞又驀然炸裂,言修淩立刻捂住耳朵,可還是被震得耳鼓裡嗡嗡作響。沈玄離一手扯著他,一手執著長歌劍,目光凜凜,與一襲紅衣遙遙對峙。“彆緊張呀。”紅衣笑意盈盈,“這隻是個小見麵禮,感謝你為我尋得了剝離貓妖內丹的法子。”言修淩苦笑:“你這見麵禮我可承受不起,我現在今時不同往日,若是剛剛躲得遲了一步,可是真的要被你刺死的。”“死了又有什麼關係?大不了跟我去鬼門,再重新修煉上幾百年不就是了?隻不過那時候可能沒那麼好的機緣,你隻怕變不成人了呢。”紅衣將深深沒進樹乾中的彎刀召回手中,語調輕快地對花棠拋個媚眼,“小弟弟,乖,把魔魂交給我。”花棠嚇得趕緊往薑譽衡身後縮了縮,薑譽衡見此氣結,但礙於麵前這個行蹤詭譎的女人又不好訓斥,隻好咬牙忍了。“你彆彆彆看我,我這裡什麼都沒有,什麼魔魂不魔魂的,不在我這裡,你要算賬找他們,我可什麼都不知道。”花棠抱著貓擋住臉,沒羞沒臊地甩鍋。言修淩撇撇嘴,早就對花棠這種死道友不死貧道的軟骨頭做派習以為常。“小弟弟,撒謊的人可是會變醜的喲。”紅衣手裡的彎刀挽出幾個森然的刀花,“如果魔魂不在你身上,那你的氣息為何如此渾濁?一看就是被煞氣汙染過的模樣,你可不要騙姐姐。”花棠被晃得睜不開眼:“我騙你做什麼?有阿言和長歌劍主在這,又怎麼會輪得到我保管魔魂?我身上的氣息被汙染是因為我懷裡抱著一隻老貓妖精,姐姐你人長得漂亮,怎麼腦子這麼不好使?”紅衣被他委委屈屈的抱怨嗆得一頓,狐疑著上下打量了幾圈,才終於信了他的話,重新將目光落在沈玄離的身上:“長歌劍主,你現在的功力大打折扣,應該是打不過我的。如果我要硬搶,你是護著魔魂呢,還是護著身側的人呢?”言修淩不高興地探過頭來:“你這是越來越看不起我了?”紅衣嘟著嘴巴聳聳肩,沒否認。言修淩氣惱地翻個白眼:“算了,我不和女人一般見識。喏,你轉頭,看看身後。”紅衣不為所動:“你這個招數,我已經見識過幾百次了。”言修淩無言以對:“我拿長歌劍主的名節發誓,這次絕對沒有騙你。真的,你轉頭。”紅衣狐疑著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微微側了側目,卻冷不防一道巨大的黑影在她側目的瞬間撲了上來,紅衣心中一驚,飛快後退,手裡的彎刀寒光暴漲,冷光如月,一個瞬間就將黑影劈成兩節,化作一張紙輕飄飄地落在地上,紅衣見此目光一凝,再回身,這山穀荒涼,哪裡還見得到言修淩一行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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