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好像中計了(1 / 1)

與君訣 榆木白 1654 字 23小時前

他匆忙的低下頭,掩飾下目色中的那縷複雜,逃避般地又想起來什麼,轉而看向花棠:“我的貓呢?那隻灰老鼠呢?”花棠瞅著他,神情狐疑地伸手指指他袍子邊兒的一個角兒,一隻小小的毛團兒蜷在他衣裳上。言修淩莫名對他審視的目光有些心虛,扭頭將那個小毛團抱起來,顯然有人已經給它重新處理過傷口,細細地上了藥又仔細包紮了一番,手法細膩,絕不是出自他們這幫男人之手。他衝著另一側坐在火堆前發呆的薑譽衡笑了笑:“謝了啊,江少主!”薑譽衡哼了一聲,將頭又往那邊扭了扭,留給他們一個背影。言修淩摸摸鼻子,心想自己好像也沒惹著她吧?“嘿!嘿嘿!看什麼呢?”花棠終於忍不住了,扯著他的衣服把他揪過來,指著自己的鼻子,“我說,你第一句話問沈劍主,第二句話問貓,第三句問老鼠——我連個老鼠都比不上嗎?你都不關心我有沒有缺胳膊少腿?”言修淩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一遍:“你這不挺好的嗎?活蹦亂跳生龍活虎,吵吵起來也中氣十足,看著不像傷到哪裡的樣子啊?”花棠氣結:“我的傷在心裡!心裡!你知道我們倆遇見什麼嗎?魘殺陣!本公子這輩子的恐懼回憶都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化成幻境,我隻要稍微一個不小心,沒有克服恐懼斬殺心魔,就在這見鬼的山裡死丫的了!”言修淩眨眨眼睛:“看來你是戰勝了自己的心結,恭喜恭喜,假以時日修為定更上一層樓!”花棠氣的跳腳:“你不覺得我們都被算計了嗎?本來說好了這裡就一個妖,結果現在又是魔魂又是魘殺陣,彆的不說,魘殺陣可是七十二宗門中雁歸穀的不傳之秘,就連咱們陰陽司號稱收藏天下秘法,都不會布置這個魘殺陣,一個妖精就更施展不出來。”“雁歸穀已經沒落很多年了,能困住你的魘殺陣,他們布不出來。”言修淩終於正色幾分,“除了魘殺陣,你們還遇到了什麼?”“一個魘殺陣就夠嗆了,你還想有什麼?”花棠翻白眼,“那夜咱們紮營之後,再睡醒我發現原地就剩下我和……江少主,怎麼也找不到你們,就當我以為你們兩個偷偷溜走不帶我們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夥逃難的流民,我們原以為這些流民是這山裡的村民的時候,我卻看見了你。”言修淩眸光一凝。“這個時候我已經變成了小時候的自己,可是你不是來救我的,而是來殺我的——所以我就把你給殺了。”眼見著言修淩眼神一變,花棠忙擺手解釋:“不是!幻境中的你是假的啊!明知道是假的我總不能不反抗吧?”言修淩嘁了一聲,沒和他計較,問道:“那薑譽衡呢?魘殺陣危險莫測,你們到底都遇見了什麼?”“她遇見了什麼,我還真的不知道,我們被卷進去之後,我看到的幻境就隻有我一個人,我還是破了魘殺陣之後,在一個河灘上撿到她的,當時她正昏迷著,可能是她修為太低,醒了之後她自己遇到過什麼就都不記得了。”花棠又撓撓頭,繼續道:“說來也怪,魘殺陣中,除了流民饑荒和瘟疫之外,我最大的危機都來源於你這個師兄,你說說咱倆是不是命格相克?”言修淩一巴掌在他的後腦殼上:“魘殺陣是夢境中的殺伐陣法,夢都是反的你知不知道?”花棠挨了一巴掌,扁扁嘴,倒沒再說什麼,隻是瞅了瞅他這一身狼狽:“說完我了,再說說你,你是怎麼搞成現在這個模樣的?我們破了魘殺陣之後,一出來就看到了你和長歌劍主,我問他他也不搭理我,隻說了句是魔魂就一言不發地閉目養神去了,連你身上的傷口還是我和薑譽衡處理的呢。”“一言難儘啊。”言修淩故作高深地歎了口氣,“看到這個貓沒有?”花棠點頭,不解何意。“它就是那個堯禾。”言修淩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八尾貓妖。”“八尾?”花棠差點跳起來,回過神後又滿臉都是不信,“你就忽悠人吧,要真是個八尾貓妖,不是我看不起你,就算是你和沈劍主加起來,也休想囫圇個地走出來,更彆說還把人家降服後變成這麼個小奶貓抱在懷裡!”“這個的確是八尾貓妖,不過我們隻是撿個漏兒,它原本就是重傷的。”言修淩捏捏小橘貓的耳朵,它晃晃腦袋,卻沒有清醒的意思。待他將來龍去脈將清楚後,花棠恨不得退到他八百丈外,滿目震驚地盯著那隻看似毫無威脅的小橘貓:“八尾貓妖起碼活了千百年,倘若不做惡,那可是七十二宗門都得供起來的前輩,你現在竟然和逗寵物似的,你就真不怕它啥時候恢複意識,一爪子撓死你嗎?”言修淩無辜地眨眨眼睛:“我當然怕。”花棠難以理解:“那你還抱?”言修淩嘻嘻一笑:“但是我給它下了咒——瞪我乾嘛呀?當時那是情形所迫,這貓妖可是個走火入魔的,萬一不慎惹它發瘋那不是自尋死路,我可不得留一手?再說了,像咱們這樣的邪魔外道將來指不定會遇到什麼凶險,這麼大好的機會可以尋一個實力強大的助力,傻子才會放棄的吧?花棠再看它的眼神有震驚,但更多的是一副“果然如此”的了然:“我就說你這種唯利是圖的家夥,怎麼可能這麼好心去救一隻貓,果然呀果然!”言修淩對他的鄙夷混不在意,他將小橘貓挑了個暖和的地方放好,忍不住又看了沈玄離幾眼,神色稍微正經了些:“長歌劍主怎麼樣?身體可有大礙?”花棠搖頭道:“沒大事兒,大概就是動用了什麼了不得的禁法秘術,連本命靈力都耗了大半,人虛弱了些。對他這等正經修靈之人來說,本命靈氣就是血脈根本,他這一遭對修行境界應該有不小的影響,需要休養一些時日,否則他身體原有的舊傷惡化,說不定危及性命。”言修淩難得沉默了好一會兒。他不說話,花棠探究的眼神始終沒從他眼前挪開:“不過我覺得最奇怪的還是你——你是不是又動煞氣了,甚至,驚魂?”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花棠刻意壓低了聲音,雖然他向來百無禁忌慣了,可是驚魂劍事關重大,可以說是自己這個師兄最大秘密,他不得不避諱。言修淩點點頭,他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兒,每次動用煞氣之後少則幾天多則半個月,他不說痛不欲生也差不多,更何況這次還動用了驚魂。可是現在醒來,除了皮外傷還在隱隱作痛之外,竟然沒有半點不適。花棠撓撓頭:“看來那個灰耗子還有點用。”“灰耗子?”言修淩一愣,“它去哪裡了?”“喏,變成這樣了。”花棠從袖子裡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符紙,“這老鼠似乎在你身上布下了什麼法咒,還神神叨叨地不叫我看,隻是叫我轉告你,在幻境中背後拍你磚頭的就是它,不過那是為了救你,不然你的煞氣當場就得爆發,那鬼地方陰煞之氣太重,你的煞氣如果反噬,隻怕就難或者出來了。今日的傷他替你暫時抑製下來,但說不好什麼時候就反彈,而且長期動用煞氣已經傷了你的魂魄,不出三日必定還得叫你痛一場。如果想活得久一點,就少碰些不該碰的東西——你都碰啥了?”“它是這麼說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碰啥了呀……”言修淩一詫,“等會兒,它會說話?”“對啊。”花棠點頭,“不說話怎麼告訴我這些?一隻老鼠還能寫字不成?”言修淩剛剛將自己一行人的經曆敘述得簡略,沒好意思告訴他這隻老鼠在陣法中的確是靠亂寫亂畫和胡亂比劃和他們溝通的。不過它在裡麵不能口吐人言,出來之後說話卻順溜得很,看樣子並不是它本身的修行不夠,而是那個壓製靈力的陣法實在厲害得很,靈符召喚出的灰老鼠也因此受了影響。“現在我們怎麼辦?”花棠問,“魔魂被你們收了,幻境也被破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回聆州去找那個陳錦繡了?”“先不著急。”言修淩揉著下巴,一雙眼睛轉了轉,泛出幾分高深莫測來,“我還有幾個疑問,第一,陳錦繡叫我們來的時候,隻說是他的仇家,卻絕口不提八尾貓妖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是在與君山這個地方修煉百年,沒道理不知道貓妖的存在;“第二,我們入山,被你抓住的那隻兔子精張口就說自己是堯禾的手下,似乎生怕引不起我們的興趣一樣;“第三是陳錦繡的魔魂,陳錦繡雖然修煉有成,但是全盛時期也不是沈玄離的對手,化成魔魂之後雖然功力大增,但是也絕對達不到竹樓幻境中的程度,逼得他和灰老鼠合力布下三清陣才勉強收服;“第四,我們能進到幻境中心,雖然的確有仰仗那個來曆未知但是十分神秘的灰老鼠破陣,但是能困住八尾貓妖的陣法,就這麼輕易就進到陣法核心,還是有點太容易了。”“我就說我們被人算計了吧。”花棠的眉頭難得地皺了一皺,“不過我們也就罷了,這天下間能算計得了長歌劍主的人可不多。且不說長歌劍主的本事,單論出身,他可是天晉山前掌門的關門弟子,在整個七十二宗門中也是地位尊崇,有膽子和天晉山撕破臉皮的人,我實在想不出幾個。”“所以說啊,這背後的人,隻怕所圖甚大。”言修淩的目光渺遠,思量幾番:“其實要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也不難,找個‘人’問問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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