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妖怪來了(1 / 1)

與君訣 榆木白 1825 字 23小時前

這聲一出,不僅是花棠,就連言修淩和江譽衡也不由自主地轉過頭去,這一回頭,不由都嚇了一跳,剛剛被沈玄離用符咒控製住的兔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穿著一身毛茸茸的白衣裳,長發上係著兩條紅色的絲帶,整個人明眸皓齒,如果忽略頭上晃悠悠的兩個兔耳朵,倒還真是一個極嬌俏的少女。江譽衡嘴巴抖了抖,回過神來,看了手上提著的另一隻兔子,一想到說不定轉瞬之後這個兔子也會變成個人被自己拎在手裡,不由後背泛起一層雞皮疙瘩,想也沒想,就把兔子一把丟在地上。那兔子卻沒有預料中化身成人,而是依舊維持著兔子的模樣,一溜煙的跑到那少女身後,小心翼翼地躲起來。“喲,沒想到這才剛進山,就碰見妖怪啦。”言修淩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眼前的兔妖,一雙星子般的眼眸笑意盈盈,“你幾歲了?叫什麼名字?”那兔妖少女麵色如霜,怒衝衝地瞪他一眼,不理他,轉而對他身側的沈玄離道:“你,放開我!”沈玄離沒動,將言修淩剛剛的問話有重複了一遍:“他在問你是誰?”兔妖少女瞳孔中有暴戾的紅色一閃而過,多少有些滲人,它不耐煩地冷哼:“連點靈力都沒有,隻知道用符咒這種卑鄙手段,就你們這樣人也配問我白緣的名字?”花棠眉毛抖了抖,和江譽衡相視一眼,沒忍住露出一點笑意來,就連一直躲在那少女身後的兔子也忍不住探出頭來,恨鐵不成鋼地看她。白緣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又犯了傻,麵上惱怒更甚:“最後問一遍,你們到底放開我不放?”言修淩好笑地抱住胳膊:“放又如何,不放又如何?”白緣冷哼一聲:“如果兩個時辰後,我師父沒有看見我回去,肯定會勃然大怒,到那時候,你們這些擅闖者,統統都會被吸乾血液做成乾屍!”言修淩毫無真心地撇嘴:“嘖,真嚇人哦!可惜了,我們這次進山來,就是為了找你師父的。”白緣瞪他:“你找我師父做什麼?”“當然是賺錢啊。”言修淩說的理直氣壯,“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麵的小妖怪,隻怕不知道,外界懸賞幾萬量黃金,取這山中大妖的項上頭顱。識相的,還不趕緊把你師父的所在地交代出來?我們說不定還考慮考慮,留你一條兔命!”白緣被他的張狂惹得大怒:“你這狂徒竟敢對我師父不敬,去死吧!”話音未落,一陣尖銳的哨聲響起,不過片刻天空上便遙遙傳來一陣尖銳的鷹唳,言修淩剛要抬頭,就見一道流星似的黑影子彈似的撞過來,他下意識要閉眼閃躲,長劍出鞘的錚鳴之音響起,迅速一擋,將一隻寒光閃閃的鷹爪攔住,黑鷹一擊失敗,立刻振翅重新飛回高空,沈玄離順手一拉,將言修淩護在身後。言修淩抬頭看了眼沈玄離的背影,嘴角不由帶起笑意。一旁的花棠和江譽衡也不約而同地立刻閃到沈玄離的身邊,而再回神,不遠處的符咒已經被破開,幾隻黑鷹盤旋在白緣的和另一隻兔子的身側,似是保護。“你們這就以多欺少了啊。”左右不用他動手,言修淩索性躲在沈玄離身後,有恃無恐地對白緣笑道,“不過話說回來,鷹不是兔子的天敵嗎?怎麼現在反而任你差遣呢?”白緣不理會他的胡攪蠻纏,又一聲尖銳的哨聲,黑鷹們仿佛又得了什麼命令,伸開利爪直向他們撲來,沈玄離麵色微涼,揮劍抵擋,江譽衡也執劍而出,極不情願地將花棠也護在劍下。長歌劍太過引人注目,沈玄離來與君山之前特意將劍收在乾坤袋中,隻從江譽衡的手下手中隨便取了一把暫且使用,雖然沒有長歌劍用得順手,但好歹聊勝於無,即使不動用靈力,僅憑劍法依舊能將人保護得密不透風,江譽衡本對這些凶悍異常的黑鷹心存忌憚,但是有沈玄離在身邊,他隻需要稍作提防便可,一直提起的心也不由漸漸落了下來。“你師父不是很厲害?怎麼你就這麼點本事?”言修淩生怕天下不亂,開口撩撥。白緣這次卻沒有惱,目光往林子裡望了望,也不知瞧見了什麼,嬌妍的麵容上蘊起驕傲的笑意,得意道:“等你死到臨頭,且看你再如何嘴硬。”言修淩嘴角挑了挑,還沒等反駁,一直站在他身前的沈玄離手臂驀然一抖,長劍落地,他捂住手腕,身形略顯虛浮地後退一步,再抬頭,墨眉緊鎖。言修淩下意識扯過他的胳膊,這才看清他左手的手腕上不知被什麼刺了一針,一片紅腫立刻擴散開來。沈玄離的劍剛掉,另一側的花棠也不由痛呼一聲:“什麼東西蟄我?”失去劍光的護佑,黑鷹的利爪立刻追上來,動若閃電一般,鐵鉤似的爪子直往沈玄離的喉嚨抓來,言修淩麵色一冷,側身擋住他,鷹爪落在他的後背上,留下一串血痕,而他的手掌中悄悄蘊起一抹煞氣,趁著鷹爪落在身上的刹那,反手抓住黑鷹的雙腳,手中黑霧如蛇,迅速撞進黑鷹的腹中,黑鷹發出一聲淒慘的嘶鳴,長翅一振,拚了命地往半空飛去。血順著衣料落在地上,沈玄離顧不得手上的傷口,下意識要捏劍訣召喚長歌劍,言修淩眼疾手快一把攔住他,在心裡默道:“還不是暴露的時候。”有讀心種在他的身上,沈玄離當然聽見了他的告誡,手默默收了,麵色冷意更甚。花棠卻不似沈玄離這般急躁,他從袖子裡取出早就備好的白布和傷藥迅速替他包紮,甚至還輕車熟路地打了個平整些的結,道:“沒事兒,沒傷到筋骨。”“它們……飛走了?”江譽衡捂著手腕,驚詫地看著原本氣勢洶洶的黑鷹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飛上半空,雖然依舊盤旋,可卻沒有了攻擊的意思。言修淩的臉色卻沒有絲毫的鬆懈:“鷹是走了,可是更麻煩的東西來了。”江譽衡茫然:“什麼東……唔!”他花話還沒說完,就被花棠一伸手不知道用什麼捂住了嘴巴,一股涼涼的潮濕氣息撲鼻而來,他剛要掙紮,花棠已經貼著他的耳朵邊低喝一聲:“彆動,屏住呼吸,霧來了!”江譽衡這才看清,身旁的幾個人都已經用濕濕的方巾掩住了口鼻,而不遠處的林子裡一股濃重的灰霧迅速蔓延開來。一旁的兔妖少女白緣見此也是一愣,麵色一變,匆忙道:“該死,怎麼這個時候來……你們最好是死在這裡,否則下次本姑娘遇見你們,一定要挖出你們的眼珠子燉蘿卜!”她話音未落,見濃霧已經席卷而來,連忙就地一滾,重新化為一隻白滾滾的兔子,竄出兩步便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這霧是什麼東西?我們怎麼辦?”一見剛剛還囂張不已的白緣落荒而逃,花棠心裡不免也有點心裡發虛,有些懼意地發問。“是妖瘴。”回話的是沈玄離,“到河裡去。”“哪裡有河?”這一次開口的事江譽衡,他被花棠捂的差點閉過氣去,好不容易扒拉開他的手,一邊急促地喘氣一邊慌忙地問,“它們已經過來了。”“還能怎麼辦?跳下去唄!”言修淩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百丈懸崖,心裡默默倒吸了一口氣,嘴上語氣缺是輕鬆,“高是高了點,但摔不死,放心。”“這起碼得一百丈高吧?”江譽衡的聲調都尖了,“摔不死也得殘廢了!”“廢什麼話?”一邊的花棠難得沒有多做糾纏,一把扯住他的領子,毫不猶豫地一個縱身躍了下去,江譽衡失聲尖叫,可還沒等喊完就驀然沒了聲音,想來是又被花棠給捂住了嘴巴。言修淩和沈玄離相視一眼,沈玄離微一點頭,抓住他的肩膀,在妖瘴籠罩上來的最後一秒從山崖邊跳下去。劇烈的失重感伴隨著耳邊呼嘯的風聲,言修淩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臟隨時可以從胸腔裡跳出來,他死死地抿住嘴巴,手緊緊抓住沈玄離的一截袖子,仿佛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這種令人恐懼的失重感似乎過了許久,又似乎隻有短短一瞬,待他一片空白的頭腦重新清醒過來,已經落進了水裡。妖瘴彌漫而來,但是在觸及水麵時,仿佛是灑在通紅的鐵爐上的雪片,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妖瘴仿佛有意識,知道水域是禁區,盤桓片刻,終於漸漸往更遠處的山林裡蔓去。待妖瘴走遠,四個人才終於從水裡探出頭來,饒是修靈之人也耐不住水下的窒息感,一出水麵都不由自主有些狼狽地大口大口地呼吸。隻不過言修淩還沒等緩過氣來,就聽身側“啪”地一聲脆響,隨即一個有些耳熟又有點陌生的聲音響起來:“你要不要臉?”言修淩和沈玄離不由自主轉頭,花棠捂著半邊臉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江譽衡捏著有些鬆散的衣裳捂住胸口,滿麵寒霜地瞪著他。江譽衡的發冠有些鬆散,有水珠兒順著濕漉漉的頭發淌下來,落上光潔的鎖骨。言修淩看著江譽衡如此模樣愣了一瞬,嘴上卻沒打磕絆調侃:“怎麼,都是大男人,還怕花棠非禮你了不成?”江譽衡扭頭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呸了一聲:“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不要臉的。”他的聲音乍一聽還算熟悉,隻是現在不像連兩日那般中氣十足的張狂,反而在跋扈中多了一份難言的清麗,仔細分辨起來又覺得似乎哪裡有些陌生。言修淩愣了一瞬,隨即心中湧上一個有些荒謬的猜測,震驚地和沈玄離對視一眼,沒忍住脫口而出:“你該不會是個女人吧?”沈玄離的眸中也染上一分驚詫,再看他的眼神不由多了一分的審視,另一邊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的花棠本剛剛回過神來,原本張口一聲“你有病”差一點就罵出來,突然聽了言修淩這句話,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立刻長大了嘴巴,下意識捂住了另一邊的臉,大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碰你……不是,我……”江譽衡本氣得有些發白的麵容羞惱更甚:“閉嘴,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殺了你!”花棠第一次聽話地緊緊閉上嘴巴。言修淩如置身夢境,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眼神在花棠和江譽衡的身上來回打轉兒,心想江譽衡氣成這樣,花棠又一副理虧不敢吭聲的模樣,這倆人隻見之間……該不會花棠這個小混蛋非禮人家了吧?想歸想,他到底不敢問出口來,尷尬地咳嗽咳嗽,打岔兒換了個話茬:“走走走,先上岸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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