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1 / 1)

”“還好,不怎麼痛,隻是很虛弱。”這是真話,麻醉藥的餘勁使他昏昏欲睡。不過他強迫自己保持警覺,這點很重要。他情願忍受痛苦,也不願不省人事。巴比安麻醉劑所導致的昏迷,是一場黑暗空虛的夢魘,他不想再經曆一次,即使是失憶症也比那種完全的迷失要好一點。“都結束了。不會再有手術、導管和針管。等石膏拆掉以後,你就會痊愈。”佛蘭口氣平靜,卻隱約帶著點熟稔的感覺,好象他們兩人彼此相知甚深。“潔伊會不會有危險?”他開門見山地問道,不再打太極拳。“因為你目睹了那件事?”“是的。”“我們並未預見到危險。”佛蘭謹慎地答道。“你對我們之所以重要,是因為我們必須知道當時的情況,而你或許能夠提供解答。”斯迪乾笑一聲。“是啊!我知道,重要得足以動員兩、三個組織,以及軍方的支持。我隻不過是個無辜的旁觀者,不是嗎?潔伊也許會相信這種說法,我可不會。所以你不用再支吾其辭,給我一個直截了當的答案。潔伊會不會有危險?”“不會。”佛蘭斬釘截鐵地說道。一會兒以後,斯迪微微點了點頭。不管佛蘭隱瞞了什麼,他喜歡潔伊,而且願意保護她,潔伊可以算是安全了。其它的事情以後再說,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她。上了六個星期的石膏以後,他的腿變得又細又無力。他可以移動它們,不過動作卻顫巍巍得無法控製。這幾天他不是坐輪椅就是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讓他的肢體逐漸習慣不同的姿勢和動作。他的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以用手杖支撐著每天站個幾分鐘。潔伊望著他按摩雙腿,他修長的手指利落地揉搓著肌肉。今天下午他預定要去做複健,不過他早就等不及了。自從他接受過眼部的手術以後,就像一根壓縮的彈簧:緊張、等待,並且絕對自製。爆炸意外不過是一個半月以前的事,如果換了彆人、大概還躺在床上吃止痛藥呢!可是斯迪卻從恢複神智的那一刻起,不斷鞭策自己。她看看表,他已經按摩了半個鐘頭。“我看這樣就可以了。”她堅定地說道。“你不想上床休息一下嗎?”他在輪椅上坐直,露齒一笑。“寶貝,我早就對那張床生厭了。除非你和我一起上去,否則免談。”他看來充滿了男性魅力和一股邪氣,使她感到全身無力。他一天比一天地健壯起來,看著他複原的過程,了解他的意誌力有多強大,不禁使人且喜且懼。他嚴格的自製和決心簡直違背人性,不過他同時也對她展露了他極為人性的一麵。她從未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如此需要她,而他在她麵前表現出的脆弱更使人震懾,因為她明白這有多麼難能可貴。“替我把手杖拿來。”他命令道,滿懷希望地將蒙住的雙眼轉向她,似乎在等看她拒絕。潔伊抿抿嘴唇,望望他,然後聳聳肩把手杖放到他麵前。萬一他摔跤,那就是他不自量力的結果。“好吧!”她不動聲色地說道。“起來走路然後再摔跤,把兩條腿再摔斷,頭也摔破,你就可以在這裡再待上幾個月,我相信那些護士們一定樂昏了。”他笑了,在他康複的過程中,她似乎越來越刻薄。他把這當作是他進步的象征,在他真正傷重無助的時候,她從未拒絕過他。他很高興發現她個性的另一麵。逆來順受的女人不適合他,而潔伊卻始終能在各方麵配合他。“我不會摔跤的。”他向她保證,撐起身體。當他命令他的雙腳移動時,它們果然遵命而行。沒鍺,是不穩,但至少聽話了。“他--站起來--走路--而且--跌--倒了!”潔伊故意模仿賽馬播報員的腔調。他大笑一陣,差點跌倒,不過及時用手杖撐住身體。“你應該替我帶路才對,不是取笑我。”“我拒絕助紂為虐,戕害你自己。如果你摔倒,要怪你自己。”他邪邪地一笑,使她心跳加速。“啊,寶貝。我不會太過分的,我保證。我知道我自己的能力。來吧,帶我到走廊上走走。”“不行。”她毫無商量餘地。兩分鐘以後,她卻陪著柱著手杖,舉步維艱的他在走道上行走。走廊儘頭的警衛警覺地四下打量。每次斯迪一出房門,他們便是如此,隻不過他不知道。潔伊和那名警衛目光交會時,不禁心中一涼。不管表麵看來多麼平靜,警衛的存在總是提醒她斯迪身處險境。他失去記憶是否使他的處境更為險惡?他不知道自己身受威脅,也不知威脅來自於何人。怪不得會需要警衛!不過明白了這一層,卻使她更為驚恐。“我們已經走得夠遠了。”斯迪說道,小心翼翼地轉身。他轉了一百八十度,然後又走了兩步才駐足,轉頭向她。“潔伊?”“對不起。”她急急走到他身邊。接下來的幾天,潔伊在他做複健運動時,看出他的決心有多堅定。複健治療師企圖對他運動的分量加以限製,但是斯迪堅持要按照自己的步調進行。他開始複健的第三天,便扔掉手杖,換潔伊作代用品。他搭著潔伊的肩膀走路,並笑著解釋萬一他摔跤,還可以拉她墊背。自從他喉間的管子取掉以後,他的體重便增加得很快,而現在他的體力也恢複得很快。潔伊覺得他好象每天都有長足的進步。現在除了眼睛上的繃帶以外,他似乎已與常人無異,隻有她清楚他汗衫下的疤痕。他的雙手仍呈粉紅色,而他說話的聲音永遠不會改善了。他的記憶力也毫無恢複的跡象。有時她發覺自己竟然暗暗希望他不要恢複記憶力,然後她便會感到一陣罪惡感。他現在這麼需要她,可是等到他開始恢複記憶以後,他們目前的親密關係便會消褪。如果她想保護自己,就應該趁早抽身,否則她就該抓住眼前的一切。她進退兩難,隻有靜待事情的發展。預計要拆除他眼睛繃帶的那一天早晨,天剛亮他就醒了,煩躁不安地在房中踱步。潔伊也來得特彆早,心中和他一樣焦急,不過她強迫自己坐著不動。最後他打開電視、聽晨間新聞。“那該死的醫生為什麼還不快點來?”他喃喃說道。潔伊看看表。“還早呢,你也還沒吃早餐。”他低聲咒罵著,用手攏攏頭發。他的頭發還很短,不過已經可以遮住頭顱上的疤痕了。他又開始踱步,在窗邊停下,手指敲著窗沿。“今天是晴天,對不對?”潔伊望望窗外的藍天。“沒錯,也不怎麼冷。”“今天幾號?”“一月二十九。”他的手指仍敲著窗沿。“我們要到哪裡去?”潔伊茫無頭緒。“去哪裡?”“等我出院以後,我們去什麼地方?”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