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晏子修的本事,秦泰嵩是存疑的。
誰家風水師這麼年輕還當明星的?他猜也就景家願意寵著,把晏子修送到哪個道士那學了兩年皮毛罷了。
況且秦鄴也就是挨了頓打,什麼魂魄離體又看見雷電化龍的,他隻當自家兒子是被打蒙了。
索性他還請了一位大師,讓晏子修過去無非是為了緩和兩家關係而已。
晏子修一聽這話就雙眸發光的看向景紹辭,景紹辭見狀,喉間溢出一聲低笑道:“小財迷。”
“那我可以去嗎?”晏子修湊近問道。
景紹辭看著他道:“你想去?”
“嗯。”晏子修點頭。
其實新都是雲昇和輝華合作的地產項目,但他和父親都認為事情沒解決之前不能用人命冒險,所以才擱置了。
“那就去吧。”
晏子修看了一眼秦泰嵩的麵相,然後道:“此人可言出必行?”
景紹辭明白他的意思,於是一把攬住他的腰,貼向他耳旁道:“要是不給錢,你就再打秦鄴一頓。”
晏子修聽到這話,頓時覺得有了保障,“好。”
秦鄴在抱著手臂看著兩人親昵的樣子,眼底劃過一抹譏諷。
俗話說兔子還不吃窩邊草,養子也是兒子,景紹辭下手倒是一點也不含糊。
約好時間後,秦泰嵩就起身跟景封易握了握手,然後就帶著秦鄴離開了。
沒了客人,景封易麵無表情的看向自家兩個兒子,開口問道:“你們剛才在門前吵什麼?”
景紹辭這才想起自己剛還在生悶氣,倏地將搭在晏子修腰上的胳膊收了回來。
晏子修抿了抿唇角,開口道:“他無理取鬨。”
見父親的目光轉了過來,景紹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晏子修,我無理取鬨?”
“嗯。”晏子修怎麼想的就怎麼說。
“要不是因為你,我會生氣?”
“可你本來便是如此,有些時候突然就不說話了,然後……”
景封易見兩個幼稚鬼又吵了起來,眼底劃過一抹笑意,攬著謝莞歆上樓去了。
——
要賺大錢了,晏子修自然要提前準備一下。
他先跑到農貿市場收了些雞冠血,然後又在自家庭院開始挖土揪草,忙的不亦樂乎。
這會兒景紹辭看著他穿外套的動作,冷聲道:“去哪。”
“去我自己的小房子一趟。”晏子修回道。
“黎經紀那邊?”
“不是。”他弄了弄袖子,開口道:“是我自己租的房子。”
完全不知道這件事的景紹辭,眉心瞬時蹙起,“你還自己租了個房子?”
“嗯。”整理好衣服,晏子修就轉身對他揮了揮手道:“我走了。”
景紹辭倏地起身,“站住!”
晏子修疑惑的看著他,“還有何事?”
“你租那間房子做什麼用。”他質問道。
晏子修猶豫了幾秒,然後有些不確定的道:“藏……人?”
半個多小時後,一輛黑色邁巴赫駛入了城西的一個小區。
小區的樓齡有些老,連電梯都沒有,隻能走樓梯。
從晏子修說完那兩字後,景紹辭的神色便布滿冷鷙,一句話都不說。
“到了。”
上到第五層後,晏子修掏出鑰匙打開了外麵的防盜門。
小紅聽到門外的聲音就激動的飄了出來,結果一看到景紹辭,她就呲溜一下縮去了客廳角落,而韓向琛則是直接躲進了洗手間裡。
晏子修見狀,便回身擋住景紹辭道:“她害怕你,你就站在此處等我便好。”
“他怕我?”景紹辭冷笑一聲,“你就不怕?”
“我為何要怕。”晏子修不解道。
“你敢金屋藏嬌,還敢帶我來看。”景紹辭的神色沉的嚇人,“晏子修,你是不是真覺得我會毫無底線的寵著你?”
藏嬌?誰?小紅嗎?
“大人。”小紅忽然弱弱的叫了一聲,“我們有些受不住了。”
景紹辭越是心緒激蕩,散發出的氣勢也會越強烈。
晏子修一聽這話,立刻道:“不如你回車上等我吧。”
結果景紹辭非但沒有轉身就走,還一把推開他進到屋內去了。
“景紹辭!”
晏子修見對方大步朝內走去,心內頓急,雙手迅速結印,將一道靈符拍在了景紹辭的後心處。
景紹辭瞳孔瞬間緊縮,然後不可置信的轉身道:“你打我?”
“我這是……”
景紹辭的一顆心急速下墜,“你為了他敢打我?”
晏子修趕緊解釋,“不是,這房子裡藏的是……”
“你就這麼喜歡他?為了他不惜要跟我動手?”
“小苦瓜!!”晏子修將他喊怔住後,終於說上了一句完整的話,“房子裡住的是我養的鬼。”
小紅和韓向琛,一個厲鬼,一個冤鬼,都算不上十分厲害。
晏子修擔心他們四處遊蕩,若是遇到惡鬼凶煞會被吞噬,於是才置了這處地方。
靈符入體後,勉強遮住了景紹辭周身的紫氣,兩人這才走了進去。
“小紅,你這段時日也悶壞了,我帶你去一處地方。”
小紅一聽這話,直接高興的在半空打了個旋,“最喜歡大人了~”
晏子修轉頭看向韓向琛,對方卻笑了笑道:“我就不去了,在家看看書就挺有意思的。”
晏子修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小紅張開了手心。
小紅迅速縮小,變成了他掌心的一抹紅光。
隔天三人驅車趕往了約定的地點。
下車後,手裡提著袋子的晏子修就朝遠處的爛尾樓走了幾步。
昨晚景紹辭已經跟他說了這個地方發生的事,看來問題不小。
沒過幾分鐘,一輛轎車也遠遠的開了過來。
四人從車上下來,秦鄴摟著一個穿著短裙的女人,而秦泰嵩的身邊則是一個身穿白服的中年男人。
“景董,不好意思,我們來遲了。”
此時,中年男人朝晏子修肩頭看了一眼,那裡正是小紅停留的地方。
“大人,我感覺此處陰氣很重。”小紅道。
晏子修微微頷首,然後微微偏頭道:“你先去探探。”
“好的呀~”說完,小紅就打著傘越飄越遠。
這邊秦泰嵩已經開始向景封易介紹身邊的人,“景董,這位是紀亭先生,是清源觀掌教的關門弟子。”
景封易聽了這話,神色倏然冷峻起來,“秦董,你這是什麼意思。”
秦泰嵩笑了笑,一團和氣的道:“這塊地的問題早點解決對我們兩家都有益處,我也是想著多個人多條路,人多力量大嘛。”
景封易正準備開口,晏子修卻忽然開口道:“一事不托二人,既然秦先生不相信我,那便由這位紀先生解決吧。”
說完,他就看向了景紹辭。
對方果然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走過來拉住了他的手,“我們走。”
場麵一時有些尷尬,就連秦泰嵩這樣的老狐狸都有些掛不住臉。
“小晏這孩子脾氣倒不小,看來年輕人還需要曆練曆練。”
景封易看了他一眼,嗓音中帶著寒意道:“我的兒子,用不著收斂。”
說完這句話,他就直接轉身上了車。
晏子修坐在後麵,對著手心道:“小紅,回來。”
結果過了很久,小紅有些古怪的嗓音才在他耳邊響起,“大人,我想在這裡多玩一會,晚點我自己回去。”
晏子修方才已經看過此處並無凶煞,於是隻當她貪玩,多囑咐一句就由她去了。
秦泰嵩沒想到為了一個晏子修,景封易會說翻臉就翻臉,一點麵子也不給他。
他眼底劃過一抹陰狠,可轉頭看向紀亭時臉上又恢複了笑容,“那這事就有勞紀大師了。”
紀亭老神在在的開口道:“秦先生客氣了。”
回去的路上,坐在副駕駛的景封易開口道:“小辭,你今天不用去公司了,好好陪陪小修。”
晏子修明白對方的好意,於是開口道:“爸,我沒事。”
景紹辭卻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聽話。
晏子修笑了笑,反握住他的大手道:“反正秦家還是要回頭求我們,不急。”
景封易聽到這話,從副駕駛轉過身道:“你的意思是,那個姓紀處理不了。”
“不錯。”他點了點頭,“除非他賠上性命,否則此事必不得善了。”
景封易和景紹辭聽了這話,神色都有些嚴肅起來。
連晏子修都這樣說,恐怕那塊地的問題真不小。
司機先將景封易送去了公司,然後向兩人請示道:“少爺,我們現在去哪。”
景紹辭看向晏子修,示意他說。
晏子修剛要開口,手機卻忽然震了起來。
“喂,黎經紀。”
“子修!”黎風致的語氣聽上去很高興,“《戰空》那邊的蔣導讓你去試許競空,現在就去!”
這事來的突然,晏子修和景紹辭的‘約會’自然也就泡湯了。
黎風致驅車趕來後,立刻接上晏子修前往酒店。
這個角色晏子修先前也看過一眼,不過他當時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齊遠身上。
競空競空,從名字就可以看出,成為飛行員是許競空父親年輕時的夢想。
這個角色是一個標準的高富帥,性格傲氣乖張,因為被父親以停掉信用卡做威脅,這才被逼著參加空軍。
時間緊急,晏子修隻能在車上草草看了看人物描寫。
到了地方以後,蔣副導演已經跟製片人等在那裡了。
“從外形上來看,我們都覺得你更適合許競空這個角色。”
齊遠這個角色正氣凜然,甚至從某方麵看近乎刻板,而晏子修長相太過出色,哪怕是演技合格,也會降低觀眾的代入感。
黎風致一聽導演的語氣,就知道許競空這個角色八成是屬意晏子修了。
他心裡雖然激動,但表麵上還是十分沉穩冷靜。
蔣導給了晏子修一點準備時間,讓他去背背台詞。
一個多小時後,兩人走出了酒店。
黎風致此時還有點懵,等上了車後,他才語氣木然的道:“這就,定下了?”
晏子修笑了笑,開口道:“副導演說了,我們這些演員還要參加飛行員集訓,吃不了苦的還是會被拿掉角色。”
假如放在以前,黎風致知道這事肯定要黃了,但換成現在的晏子修,他是由內而外的覺得可靠。
過了那股子激動勁,黎風致又開始擔心起來。
“子修,到時候訓練肯定很辛苦,你要是覺得累,千萬不要勉強。”
晏子修回道:“不怕累,隻要不餓肚子就行。”
他幼時最怕的就是餓肚子和沒地方睡覺,隻要這兩件事有著落,他就不會覺得辛苦。
晏子修是最後一個定下的人選,其他演員已經早早出發去了基地。
所以當景紹辭知道他馬上要去參加集訓的事後,一個晚上都冷著臉沒有說話。
直到第二天晏子修收拾好行李要走時,他才一把將他拽進了懷裡。
“不許變瘦,不許受傷,回來我要檢查。”
晏子修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哄著道:“景先生,我記住了。”
到了基地後,劇組要求所有演員都要按照軍人的標準進行訓練。
所以彆說經紀人或者助理,就連行李中自帶的衣服都得拿出來。
黎風致送晏子修進去前,囑咐的話說了好幾輪,臨到最後一秒,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活脫脫像是第一天送孩子進幼兒園的家長。
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大半個月,這天晏子修正在進行體質訓練,教員忽然將他叫了出去。
“政委找你有事。”
晏子修一路跑到辦公室,在門口喊了報告後,得到準許才推門進入。
他的頭發剪短了一些,發色也變成了純黑,身上穿著一身筆挺的作訓服,拉鏈拉在了最上麵。
肩寬背闊的線條充滿了韌勁,腰帶勾勒出晏子修的窄腰,順著挺翹的臀部線條向下看,一雙腿既長又直。
腳上的那雙軍靴,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心尖上。
任何一個人為晏子修這副禁欲模樣瘋狂,都不奇怪。
一進去,他就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政委。”
“軍區總部來人了,指明要見你。”
兩人一起上了樓,在進去之前,連樊政委也需要喊一聲報告。
會議室的大門推開,裡麵坐了七八個人,但晏子修卻一眼就看到了景紹辭。
“你怎麼……”
話還沒有說完,臉上帶著明顯傷痕的姬洛嶼就紅著眼睛道:“晏天師,鎮瓊道長還有我們範……”
還沒說完,他就哽咽的說不出話了。
時間耽誤不得,旁邊一位帶著軍銜的中年男人起身,自我介紹道道:“我叫吳英衛,先出發,路上再說情況。”
就在景紹辭朝晏子修走過來時,卻有兩人抬手攔住了他。
“你這種身份的人不能去。”吳英衛冷斥道。
晏子修聽到這話,眸光忽然變得森冷起來。
“他是我先生。”他麵無表情的看著吳英衛道:“你有什麼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