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嘴亂開‘車’,當攻兩行淚。
晏子修當天晚上就定了機票,直接回國。
他要走,黎風致自然也不會留下,所以隻剩下顧時亦一個人承受景紹辭的獨守空房的怒火。
兩人剛一回去,就收到了《戰空》劇組的消息。
“齊遠那個角色,聽說已經定了曹行了。”黎風致蹙著眉道。
晏子修聽了這話倒是沒什麼情緒,隻是道:“嗯,他確實比較合適。”
《戰空》是獻禮片,是實實在在的好資源,錯過這次機會,黎風致比晏子修心裡更失落一些。
他總覺得是因為自己沒陪晏子修試鏡,所以才會丟了這個角色。
“子修,我會挑選更適合你的劇本,以後也一定會專注工作。”
晏子修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該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你不要過於埋怨自己。”
兩人又說了會話,黎風致說起了公司要給他配助理的事情。
“等電影上了之後,你的熱度會更高,保鏢和助理是一定要有的。”
晏子修點了點頭,“那人選就由你挑吧。”
《月與影》播了幾天,前期的主要劇情是蘇邵業扮演的向然川和林千俞的感情糾葛。
因為向然川的行為實在太渣,所以被天天罵上熱搜,但也從側麵印證了劇的熱度。
楚酌既是向然川的白月光,也是林千俞最終的感情歸屬,再加上這個角色在原著的人氣原本就很高,所以觀眾們都在期盼晏子修飾演的楚酌上線。
景紹辭和顧時亦一直在Y國待了八天,回來的這天正好是《晟世》首映的日子。
出品方專門挑了五一節假日上映,這樣對票房也有利。
晏子修跟著跑了不少宣傳,首映這天也被邀請到了現場。
這時的他還不知道景紹辭已經回來的事情,隻是跟主創們一起站在台上接受閃光燈的洗禮。
開場先放了片花,然後就是媒體采訪環節。
主角輪番回答了不少問題,因為時間有限,包括晏子修在內的幾個配角隻是陪襯。
等正式放映的時間開始,晏子修就坐到了安排好的座位上。
廳內的燈光關閉,大熒幕開始亮了起來。
就在第一個場景出來時,一個人忽然坐在了他身邊。
晏子修下意識轉頭一看,結果雙眸直接怔住了。
景紹辭表麵上盯著大屏幕,但餘光一直留意著他的反應。
“你怎麼來了?”他靠近過去,用極低的聲音道。
景紹辭漠然的道:“我是出品人之一。”
聽到這話,晏子修才忽然想起景紹辭給電影投了兩千萬的事情。
他點了點頭,然後靠回椅背專心的看起了電影。
景紹辭下了飛機就第一時間趕到了這裡,結果晏子修不但沒有小彆勝新婚的激動,甚至連驚喜也沒有。
他冷著臉看著屏幕上的電影,實際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生悶氣上。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橫國滅亡,晏子修飾演的太子封殊玄出場。
亡國太子往往隻有兩個下場,要麼就是苟延殘喘的卑微求存,要麼就是以身殉國戰至最後一刻。
封殊玄從第一個鏡頭開始就注定了一生的悲劇,他為了橫國子民,心甘情願的當了殷國的俘虜。
他脫去華貴的衣袍,像牲畜一樣被關在殷國地宮最底層的囚牢內。
封殊玄的四肢帶著沉重的鐵鏈,鐵鏽不斷腐蝕著他的傷口,全身都布滿了血痂和已經發黑的傷痕。
在殷國大將軍孟宿將他的頭踩在地上時,封殊玄口中不斷湧出鮮血,但眸中卻是蝕骨而又瘋狂的仇恨。
即便跌入塵埃,他也從未忘記自己是橫國太子。
可就在他被砍斷手指割掉舌頭後,最後的尊嚴與傲骨也隨之湮滅。
這還是景紹辭第一次直觀晏子修的演技,但他在看到晏子修摘下麵具的瞬間,忽然感覺到了一種震撼。
被救出後的封殊玄已經完全沒有了人性,以前最不喜歡生靈塗炭的太子殿下,在看到殷國將士被活埋時,卻滿足的勾起了唇角。
他如同一位嗜殺的邪神正在垂眸望向血池煉獄,俯瞰著這些即將被自己碾死的螻蟻。
封殊玄的劇情雖然不多,但卻是電影裡濃墨重彩的一筆。
整個電影的戰爭場麵氣勢恢弘,人物塑造的也十分鮮明,而且主角也並不完全都是正麵形象,體現了人性的多麵化。
在放映廳燈光重新亮起的時候,現場的媒體人員和觀眾們都自發的鼓起了掌。
晏子修隨著主創們再次上台,在看過電影後,有不少人開始注意到了他。
在提問環節,一位影評人問了晏子修一個問題,隨後這段視頻被放到了網上,引起了熱議。
“晏子修,如果你是封殊玄本人,你也會選擇這種殘暴的複仇方式嗎?”
這個問題有些難回答,但晏子修卻定定的看著那位影評人道:“一定會。”
[這句‘一定會’真是迷死我了,好想看他演那種高智商犯罪的角色!!]
[晏子修還是不要演反派了,不然這張臉會讓我覺得主角多多少少有點不講理。]
[看完電影的人默默的說一句,封殊玄雖然後期變態,但是我好愛(流口水)。]
五一這樣的節假日,自然也有不少電影趁著這股熱潮上映,但《晟世》卻以當仁不讓的姿態爆了。
首映當天,影評網站的評分就高達8.9分,雖然在下映時變成了8.5,但也不妨礙這部電影成為近幾年口碑最好的曆史片。
看慣了好萊塢的特效大場麵,這次的晟世無論是在權謀對抗還是戰爭廝殺,都表現的可圈可點。
景紹辭從電影院出來後,坐在車上等了兩個多小時,兩人才一起到了停車場。
黎風致自己開車回公司,而晏子修則是上了景紹辭的車。
“今天的電影你覺得怎麼樣?”
畢竟景紹辭投了兩千萬,他擔心對方覺得虧了。
景紹辭神色倨傲的道:“一般。”
晏子修點了點頭,然後轉身係上了安全帶。
景紹辭沒想到他會這麼平靜,開口道:“你為什麼不反駁我?”
“因為不必。”他神情淡然的道:“千人千麵,看法也自是不同,何必勉強。”
景紹辭本來想在晏子修反駁的時候裝出一副妥協的樣子,也好趁機誇一下對方,結果晏子修壓根不接招。
一拳揮空的感覺讓景紹辭莫名覺得自己有些幼稚,於是過了幾秒,他轉頭看向晏子修道:“你演的很好。”
說完他就直接按下啟動鍵,不給對方發現自己窘迫的機會。
晏子修早就適應了他這種一會晴一會雨的態度,所以隻是淡定的說了聲‘謝謝’。
就在快要到家的時候,一路都沒有說話的景紹辭忽然開口道:“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一起去電影院。”
電影兩人之前在家裡倒是看過兩部,但電影院確實是頭一次。
年輕情侶約會一般都會乾什麼,除了吃飯,逛街,看電影也算是首選。
晏子修回憶了一下,然後點頭道:“嗯,以前沒有過。”
景紹辭突兀的清了清嗓子,然後彆扭的道:“你可以提一件想跟我做的事,就當是你演技進步的獎勵了。”
他演技進步,景紹辭為何要給獎勵?晏子修覺得自己現在是越來越捉摸不透對方的想法了。
晏子修這邊沉默著,景紹辭還以為他在認真想,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就在車子停在景家門前時,晏子修終於開了口。
“還真有一件。”他滿目生光的看向景紹辭。
景紹辭故意用一種不在意的語氣道:“說。”
“你先前不是說有一個朋友家中風水不對嗎。”晏子修生怕他想不起來,還多加了一句,“就是那位億萬身家的。”
景紹辭漆黑的雙眸瞬間眯起,他轉頭看著晏子修,開口道:“然後?”
“你明日可否領我去看看?”他一臉期待的道。
“嗬。”景紹辭氣極反笑,“你做夢!”
說完他就直接解開安全帶,氣勢洶洶的下車了。
晏子修趕忙追了上去,跟在他身後道:“你做人怎可出爾反爾,是你讓我自己提的。”
景紹辭猛地轉身,凶道:“我讓你提一件想跟我做的事,想跟我做這個四個字是被你吃了嗎?”
晏子修莫名有些氣短,眼睛看向彆處道:“你也可以同去,這般也算我與你一起了。”
他越說景紹辭就越氣,晏子修也覺得他不講道理,於是兩人乾脆站在門前開始小學雞鬥嘴。
“晏子修,你把我氣死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何時氣你了,你若是誠心給獎勵,又何必加上條件?”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了一會,管家忽然走了出來。
“兩位少爺,先生叫你們進去。”
景紹辭氣喘籲籲的看了晏子修一眼,然後轉身邁步進門。
晏子修緊隨其後,結果走到客廳時,忽然看見了三張生麵孔。
他下意識靠近景紹辭,低聲道:“這些人是誰?”
景紹辭微微偏頭,沉聲道:“秦家。”
謝莞歆看到兩人進來,起身笑著道:“小辭小修,你們回來了。”
景封易接著道:“見過你秦叔叔。”
還不等兩人開口,秦鄴就從沙發上站起來,意味深長的道:“晏子修,我們又見麵了。”
晏子修眨了眨眼睛,然後轉頭對景紹辭道:“他是何人?”
秦鄴的臉色倏地難看起來,景紹辭卻微不可見的抬了下唇角。
這時,秦泰嵩起身笑著道:“上次小鄴回家跟我說了那件事。”
上次?
景紹辭一看晏子修的神情就知道他是沒有想起來,於是低聲提醒道:“去溫泉彆墅找蘇淼那次。”
他這麼一說,晏子修才重新記了起來。
這人就是上回說要睡他,結果被景紹辭一腳踢進溫泉的那個。
他點了點頭,神情依舊十分平淡。
秦泰嵩是個老狐狸,能在商界廝殺這麼多年,自然也不是簡單人物。
“你們小輩之間的那些爭執,今天就坐下來心平氣和的攤平了說,說完了也就過去了。”
他這話明顯是說給景紹辭聽的,這段時間雲昇和秦家的輝華方方麵麵都過不去,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筆。
晏子修倒是沒什麼跟秦鄴說的,畢竟他打也打了,對方該哭也哭了,一報還一報很是公平。
於是他便看向景紹辭道:“你說吧。”
晏子修本來的意思是讓景紹辭跟秦鄴清算他們之間的恩怨,但落在旁人眼中卻變成了他的事情全憑景紹辭做主。
景紹辭雖然心情愉悅,但表麵卻冷漠如冰的道:“沒什麼說的。”
“你……”秦鄴想說什麼,但卻被秦泰嵩一把拉住。
這時,景封易開口道:“你們兩個先過來坐下。”
景紹辭聞言,拉著晏子修的手一起坐在了沙發上。
“我們兩家也算世交,既然之前的事是個誤會,那以後就都不提了。”
秦泰嵩這話也算給了雙方一個台階下,景封易在場,景紹辭也不會當場不給麵子。
自從晏子修坐在對麵後,秦鄴的目光就一直在打量著他。
一段時間沒見,這個小明星竟然更好看了。
就像是輕輕一瞥,就能將人的魂魄收割了去。
要是他知道晏子修真能收割魂魄,恐怕就不敢看的這麼明目張膽了。
“新都那個項目現在已經擱置了快三年了,再這麼放下去,估計也就爛了。”
繞了一大圈,秦泰嵩總算說到了正題上。
“按我的意思是,既然那塊地這麼邪性,不如請小晏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