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得繼續下去才行。”穆清低聲喃喃著。司文召氣不打一處來，“都說了無法繼續下去，趁現在他們還沒有察覺到我們正監視，趕緊結束任務，彆等到最後我們什麼都沒能抓住，我知道你不願意放過他們，不過也彆固執了。”“不是固執。”穆清抬起頭看著他，一雙眼睛晶亮亮的，“是我們現在隻能這麼做，沒有彆的選擇了。”“什麼？你什麼意思？”司文召不解。穆清剛開口準備解釋，就被彆人截斷了，“章蕊發來了通訊請求。”“接過來。”穆清道。“是。”“我發現了一個事情，想要和你們說一下。”華鏡略顯得有些虛弱的聲音響起，表情也懨懨的，身後的背景是大片大片白色的牆壁，刺目的白光照在了他的臉上，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虛弱無力。“組長？”司文召急急地問，“你身體沒事吧？”“我身體沒什麼事，重要的是你們的計劃。”華鏡慢慢地開口，“我覺得你們可能被下了套了。”“果然是這樣……”——“沒完沒了了。”季向北丟了下了手裡的武器，冷著臉越過了地上的屍體，轉過頭像空無一人的牆壁說著，“你還挺受歡迎的，沈庀世真的挺中意你的，到現在都不肯放過你啊。”“沒辦法，我太優秀，導致前雇主一直對我念念不忘，我能怎麼辦。”金木木身體慢慢顯現出來，從地上的撿起一件衣服裹住了自己赤裸的身體，朝著季向北走去。季向北臉上沒個笑模樣，冷的嚇人，“我怎麼覺得你給我帶來的好處還沒有麻煩多呢，如果不先擺平你的這些追兵，我什麼都做不了。”“不要說的這麼無情嘛。”金木木笑嘻嘻地看著他，“我跟在那老爺子的時間可不短了，算是他的心腹，幾乎知曉他所有的秘密，他當然舍不得我離開。”看到季向北臉上浮現出一抹陰冷的笑意，金木木眼皮往下蓋了蓋，“他怕極了秘密在此刻泄露，所以在這種緊要關頭還是分出一部分人手來追捕我。”“你掌握了他什麼秘密？”季向北來了興趣，這些天來，他隻對自己的事情感興趣，誰是直接害死季然的凶手，誰和他的死有關，除此之外，金木木說的一切話都當做了耳旁風，今天倒是提起了興趣。“我知道他的一切。”金木木揚起下巴，得意的很，小小的得意很快就淡去，金木木認真的道:“不過當下這個時候他最害怕暴露的秘密應該就是……他有幾個工廠。”季向北繼續往前走，沒有了多大興趣，“製作藥物的工廠嗎？”“不。”金木木蹦蹦跳跳地跟在他的身後，“製作半獸人的工廠。”“我當是多稀奇的事情，沈庀世原本就在做這種事情，他手下的那些實驗室不都可以被。稱作製作半獸人的工廠嗎？”金木木裂開唇，眼睛裡閃爍著詭異的亮光，“你知道嗎？我一直很佩服沈庀世一件事情，他為了自己的目標可以犧牲所有，不顧一切代價，不管多瘋狂的事情，在沈庀世身上我都覺得無比正常。”季向北轉過頭看著金木木，不理解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打算強製轉化所有的人類。”金木木頂著他的視線又繼續說下去。“他原本在轉化那些半獸人的時候也沒有征求彆人的意見，你究竟想說什麼，不如乾乾脆脆的說出口。”季向北越來越沒有耐心了，她好不容易賣個關子，卻被如此嫌棄。金木撇撇嘴，問，“你有沒有發現最近新聞裡出現的那些新變異的半獸人都不夠強大？”季向北仔細回想了一下，這些天所看到的，新聞上所報道的那些新變異的半獸人好像都是一些……次品，最多評定為D級，不說像江野那樣強大的，連中等資質可以戰鬥的半獸人都很少見。這麼一想的確是有些奇怪，季向北的注意力慢慢的放在她的身上，問:“為什麼？”“固體的藥比注射藥更加的方便。”金木木道:“沈庀世許久前就投資了一家食品公司，目前這家公司已經逐漸壯大起來，在我離開沈庀世之前，他們已經談好了一些生意。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裡，他公司所產出的食物將會運送往各大學校。小學，初中，高中，還有大學……”話說到這裡已經非常的清楚了，季向北腦袋嗡了一下，竟然被這個事實衝擊的短時間內都說不出話來。金木木仍舊不緊不慢的往前走著，一邊嘲諷著監察科的人，“那些人現在被他耍的團團轉，緊盯著露出水麵的這些東西，其實他們並不知道更大的動作都是在水下進行的。”想了想，金木木突然間一拍手，眼睛一亮，想出一個絕妙的比喻，“就像是被逗貓棒吸引的貓一樣，蠢的很。”“沈庀世的工廠在什麼地方？”季向北突然開口問道。金木木滿臉狐疑的打量著他，“你問這個做什麼？你不是對這些事情並沒有興趣嗎？”“必須要想辦法把這些事情透露給監察科的人才行。”季向北皺著眉頭想著，他的計劃已經開始了嗎？已經進行到什麼地步了，目前沒有聽說過哪所學校的人集體變異的事情，也就是說目前一切都還來得及，不過再拖下去的話，誰也不能夠保證會發生什麼事情。“趁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必須要讓他們趕緊組織沈庀世的計劃。”“為什麼？”金木木歪著腦袋問，“這個世界的人類全部都變成半獸人，有什麼不好的？大家都一樣，也就不存在誰欺負誰，誰歧視誰的事情了，不會有任何不公平的待遇，這是一場變革，我倒是覺得挺好的。”“既然你這麼認同他，倒不如你回去重新爬上他那艘船？”季向北眼珠子斜斜地看他，異變讓他一雙眼睛都發著幽綠的光，攝人心魄，“為什麼要來找我？”“沈庀世是熟不了的狼，對他們有用的東西，他很快就會拋棄，就像畢連那個傻子一樣。我的確認同他所做的事情是對的，不過我並不打算把命也搭在這上頭。”金木木聲音冷了幾分，他們的命對沈庀世而言根本無足輕重，就像一個個棋子，隻要一看不順眼就會隨手丟棄。“我不會重新回到那艘船上，但是我也不會告訴你，讓你去阻撓他的事情。”“那些孩子是無辜的，你知道這樣會造成多少悲劇嗎？”季向北一手拽住了金木木的胳膊，將人逼停在原地。金木木仰頭看她，“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管會有多少的悲劇？反正我的人生已經毀掉了，再拖一些人下水，聽起來也不是多糟糕的事……咳，咯……”金木木沒有說完的嘲諷全部都噎在了喉嚨裡麵，季向北顯然不想跟他在這件事上爭論一些什麼，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將人整個抬起，看著金木木拍著他的手臂不停的掙紮，一雙眼睛都快要瞪出了眼眶外。“工廠的位置在什麼地方？”季向北看著她掙紮，心裡不起任何波瀾，好像那導致人變得要讓他一顆心也變了一樣，不再有憐憫溫柔，取而代之的是施虐的快感。“啊……啊啊……咳咳……”金木木張著嘴斷斷續續的說了些什麼，不過季向北並沒有聽清楚，夾在他脖子上的手，力道略微鬆了一點，季向北聲音很慢，“什麼時候想說了什麼時候去點點頭，我就放了你。”金木木又掙紮了兩下，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一會才終於受不住了點點頭。季向北手一鬆，金木木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手捂著脖子不斷地喘息咳嗽著好一會兒才慢慢恢複了正常。她伸手不停地在自己的胸口上拍打著，想要讓呼吸更加的順暢一些。忽的，她從地上爬起，一拳砸在了季向北臉上，罵罵咧咧，“你，你個該死的混蛋。”季向北不氣也不惱，那拳頭力道輕的像給他撓癢癢一樣，“工廠的地址在什麼地方？”金木木還沒有從憤怒中走出來，衝他大吼著:“這樣做的有什麼不好的？所有人都變成半獸人，究竟有哪裡不好？他們能獲得力量，能做到他們以前根本做不到的事情，不是正因為如此你才選擇變異的嗎？為什麼你要阻止他？”“因為我是自己選擇的，他們全部都是被迫的。”季向北很平靜，“不管變異了之後是悲劇還是幸運，都是我自己選擇的，我自己承擔後果，可是他們不一樣，我不想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你還真是偉大啊。”金木木冷笑著。“我不。”季向北聲音沉沉的，“如果是以前的我心裡的確會是這麼想的，不過現在我心裡隻想著一件事情。”“什麼？”“我想破壞沈庀世的一切，就像他破壞了我的一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