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遠處的章蕊有些震驚。一開始擔心這件事情真的是江野做的,所以隨時關注著兩邊的動態,在聽說了季向北在案發現場之後說出了自己的疑慮,季向北的身體數據有些異常。倒不是與平日不同才閒的異常,而是和平日一模一樣所以才顯得異常。參與戰鬥的時候,隊友受傷的時候,劇烈運動的時候,沒有任何變化,沒有任何波動。所以,章蕊覺得他對自己的保護環動了手腳,隻有一種狀態下需要這樣,他的身體也許已經異變了。可是,就算是確定了季向北已經異變了也不能夠確定真的和這件事情有關係。“為什麼?”穆清問,“失敗的例子你見過了多少?為什麼還要。”“就算是說出理由你也不會理解,就像我也不理解為什麼你想要變成人類。”季向北將扣子扣上,遮蓋住腹部的青麟,“我想要獲得力量,我努力了,我比任何人都努力訓練了,嘗試過所有的方式,我達到了靠努力能夠達到的頂端,可是,完全不夠……”“那就和我回去吧,我們按照規定檢查完身體之後,將你的所有資料重新錄入係統,你並沒有造成很大的危害,不會有多嚴厲的處置的。”“回哪裡去?”季向北看著他,“監察科嗎?我還回得去嗎?”“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係吧?”穆清抱著最後一點希望,“這一切太巧合了,看起來就像是故意栽贓你一樣,沒關係的隻要你配合調查,我們一定會查出真相,還你清白的。”“你相信我?”季向北滿臉詫異的看著他。“一定和你沒有關係,我的確不理解你為什麼這麼需要力量,寧願犧牲人類的身份轉變成半獸人,可是,我知道就算是身體變了,心是不會變的。”季向北深深地看著他,“我要不清白呢,穆清你要怎麼辦?”穆清梗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不清白,他也清白不到哪去,這個人和沈庀世一直有聯係,監察科的多數資料都是他泄露給沈庀世的,他該死,他罪有應得。”季向北道。“就算是該死,就算是罪人,這個懲罰也不該你來,和我回去吧,我不想對你動手。”“是下不了手吧?”季向北搖搖頭,穆清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清楚,他抓著手腕上的保護環用力一掙,手竟然從環裡滑了出來,季向北隨手將保護環往地上一丟,卸下了重擔一,滿臉輕鬆,“再說了就算是對上了你我也不一定沒有還手之力,你無法對我下手的,彆白費力氣了,讓我走吧。”保護環再地上滴溜溜的轉著,一路轉到了穆清腳邊,撞到了穆清的鞋子後倒在地上,清脆的聲音似開戰的號角一樣,穆清摸出特製的匕首朝著季向北奔去。他並沒有打算用自己的能力,他很少對人類使出這樣的能力,萬一控製不好的話,很有可能就是一條人命。可是,他已經忘了眼前的人並不是人類了。季向北猛的側過身閃過,那刀尖貼著自己的胳膊劃過,連一角也沒有劃破,他猜的是對的,穆清從一開始就下不了死手。似乎是想要把他打傷之後帶回監察科。現在這麼心軟,以後的話要怎麼辦呢?季向北想,他今天就要離開了,看華鏡的身體狀況,一時半會也回不了監察科,總是這麼天真的話,以後那些擔子如何能擔的起來?他總是不肯使用自己的能力,就算是手裡握著刀,也不敢朝著致命的地方下手,季向北眉頭一皺,抬手朝著穆清手肘拍去,穆清隻覺得手臂一陣酸軟。手一鬆刀子掉了下去,卻被季向北迅速搶走,下一瞬手腕一涼,鮮血噴濺而出。穆清捂住了手腕,往後退了好幾步和他拉開距離,血液從指縫裡麵不停的往外淌著。“再不趕緊認清現實的話,你會死在我手裡的。”季向北握著手裡的刀在半空中輕輕地劃了劃:“讓開吧。”季向北道:“你要是再不肯讓開又不肯使出全力的話,下一次就是你的頸動脈。”穆清垂著頭看了一眼受傷的手,血液明明是滾燙滾燙的,他卻覺得到處都泛著涼氣。“讓開,穆清。”季向北的聲音仍舊是溫柔的,隻是那雙眼睛卻是很堅定,他說這話是認真的,穆清要是真的不肯讓開,那他也沒有彆的辦法了,時間拖得越長對他越不利。穆清撕爛了襯衫迅速往手腕上纏了兩三圈,還沒有等他係好的時候季向北就已經到了跟前,手裡的刀子衝他脖頸上劃去。穆清仰頭狼狽躲過,季向北收回了刀子,身體轉了一圈抬腿朝著穆清腦袋踢去。淡藍色的光一瞬間環再了他的身上,穆清下意識用手擋了一下,抑製的能力在感受到了危險的時候也瞬間放出。季向北悶哼一聲收回了腿,小腿一陣發麻。不過還不夠,穆清還是可以壓抑著自己的力量。“天真……”季向北手裡的刀子轉了一圈,捏著刀尖朝著穆清心口丟去,趁著他閃避的瞬間,如蛇一般溜到了他的身後,手臂橫在他脖子上緊緊的嘞著,穆清所釋放的那一點電流對他造成很大的傷害,隻要忍過了疼痛就好。反倒是穆清被他勒得眼睛翻白,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季向北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連吐息都是冰涼的,“就這樣也不想要釋放自己的能力嗎?你真的想死在我手裡?”穆清喉嚨發出了“喀喀”的聲音,辨不出他想要說什麼,季向北手臂更用力了一點準備勒暈他的時候,突然間意識到了危險,腦袋往旁邊偏了偏,躲過了章蕊射來的子彈。“你放開他!”章蕊我之前的手微微發抖著,出外勤的時候用不著他和敵人對戰,所以很少碰槍,基本訓練隻有的雖然不能夠和戰鬥小組的人比,可槍法還是勉強夠看的。但是,剛才那一瞬間沒有什麼目標的時候,她竟然鬆了一口氣。“你開槍吧,反正是麻醉劑而已,就算是射中穆清也沒關係的。”季向北笑著讓穆清擋在自己身前,忽的穆清抓住了他的手臂腰間用力雙腿懸起朝季向北的膝蓋踹去。季向北猝不及防下被踹了個正著,膝蓋一軟狠狠磕在了地上,那一瞬間心臟都往上提了起來,心道,糟糕。穆清撲了過來,釋放了自己的能力,巨大的電流在身體裡亂竄,季向北癱在地上咬牙忍住了,眼前炫目的白光褪去,季向北軟軟倒下了地上,人事不知。穆清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疼痛的脖子,抓著季向北的手腕,另外一個手從腰後摸出了特質手銬,準備帶上的時候卻猶豫了一下。就那麼一瞬間,眼前黑影一閃,穆清根本來不及躲避,被踢了個正著,朝後撞去腦袋磕上了牆壁,軟綿綿倒在了地上昏了過去。季向北收回腳迅速從地上爬起,手指貼在他的頸動脈上,感受了一下他的心跳,見人沒有什麼大礙,才稍微放鬆了心。轉過頭看向另外一邊仍舊拿著槍對著這邊的章蕊,問道:“你是要來追我還是救他?”章蕊沒有猶豫放下了槍,抓起自己隨身攜帶的醫療箱朝著這邊奔過來,眼角的餘光掃到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開口問了一句:“馮如凱是兩年前調到7組的,你說他是因為他和你父親的事有關係是嗎?”“是。”季向北點點頭。……季向北跑的夠遠了,甩脫了跟蹤的人,確定了監察科的人一時半會追不上來,才捂著心臟倚在牆壁上大口喘息著,穆清雖說最後仍然心軟了,可還是給他的心臟造成了負荷,咬著牙撐到現在實屬不易。“真狼狽啊。”空無一人的巷子裡突然傳出了一道女聲。“金木木。”季向北都不用猜就知道這人是誰。金木木看著不停喘息的他,笑眯眯地道,“我還以為你逃不出來了呢。”“你以為這一切是拜誰所賜?”季向北聽到了聲音就氣不打一出來,冷眼望過去,金木木從一旁的牆壁顯出形來,臉上那得意洋洋的笑怎麼看怎麼刺眼,“為什麼監察科的人會發現那些痕跡?為什麼馮如凱的屍體會在停車場?為什麼監察科的人會發現那個舊賓館?”“為什麼呢?””金木木揣著明白裝糊塗,歪著腦袋問。“我不是已經讓你清理了那些東西嗎?那段時間綽綽有餘吧?”季向北咬著牙問,“你連這點事情都乾不好嗎?”金木木臉上的笑容斂下了,一手掐著腰,冷眼看著眼前的人,“你不知道腳踏兩條船是站不穩的嗎?”金木木道,“想要我幫助你做事又不肯放棄監察科,你什麼都想要,這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情?你必須放棄其中一個,既然你做不了選擇的話,我就替你選一選。”“現在你究竟是要繼續追究這件事情?還是要和我走?”金木木笑著問,他們兩個誌在必得,滿臉得意洋洋,因為她知道季向北會怎麼選。果然季向北艱難的從地上爬起走到她的身邊,將大部分重量壓在她的肩頭,“走吧。”他心裡明白,就算是金木木故意暴露自己,他也沒有彆的選擇了,隻能夠搭上這一艘滿是狐狸味的破船。路上,季向北又想起了章蕊的問題。“馮如凱是兩年前調到7組的,你說他是因為他和你父親的事有關係是嗎?”“是。”“那你的仇報完了嗎?”“還早。”還早……